昂威似乎端詳得極為專心，一雙深邃沉黑的眼，就這樣遠遠地瞧著的一舉一。

他其實很觀察不在他邊時候，獨時自在隨的樣子。

不知為何，他覺得那樣的仿佛更加真實，不縹緲也不模糊，是個實實在在鮮活的人。

而不是就算抱在懷里，明明溫暖，卻像霧一般，仿佛隨時會被風帶走，讓人難以捉。

視線落在上，仿佛也生出某種依賴，看得他角也不自知地揚了幾分。

下一秒，一個高大影突然闖了他的視野。

昂威眉心微微一，笑意散去。

一只不知從哪里來的狗崽子在花園里跑來竄去，黛羚從石階上跳下來，指著那只狗說著什麼，不一會阿努就聽話地滿花園追著逮。

最后還是如愿抓給了，將它抱到黛羚前。

小心翼翼接過狗，看起來喜歡得很，眉眼瞬間舒展開來。

抓著小狗的爪子挲，不時抬眼看向阿努，兩人說著什麼，笑得毫不掩飾。

兩人一狗，倒其樂融融。

但屋子里那個人的臉，卻一瞬沉了下來。

這張在他面前冰冷無比的臉，對著保鏢和黑曜的鴨子卻仿佛和得多，他心里某弦猝然崩斷，醋意翻涌。

昂威角漸漸落下，向后倒靠，僵的手指點著桌面，一下又一下。

他挑了挑眉，眼底帶點探究，“坤達，阿努進四海幫多久了？”

坤達瞥向窗外那個影，歪頭思考了一下，“差不多一年了吧。”

“做事如何？”

“這小子打架厲害，格老實的，也不多話。”

四海下面手下眾多，昂威對阿努的記憶不算深。

只記得他剛進來時，好像在某個香主下面幫著看場子，因為打架出類拔萃，又不要命，每次都沖前頭，坤達很欣賞他，就迅速收麾下。

每次只要昂威出現的場合，這小子的一雙眼都牢牢鎖在他上，開車門幾乎都是沖上去。

除了因為太著急，踩過他皮鞋幾腳......倒是印象不錯，有眼，也算會做事。

昂威一雙眼仔細打量著阿努，他不同于一般泰國人，材長得高大，廓五板正。

以男人的眼來看，不差的模樣，人應該喜歡的類型。

“問你個問題？”

“你說，爺。”

他挑著眉鬢，食指隨意地點了點外面，“他那樣的，算長得帥嗎？”

坤達有點愣，順著他的目瞥了眼外面，沉思片刻。

“這個嘛……”

他了下，“倒是偶爾聽兄弟們八卦，說咱們幫里有個什麼男子排行，像諾執和阿努，只要這倆一出門，總有人主遞電話。”

“可惜，倆人都呆得很，跟兄弟一樣，腦子死板不開竅，除了長相，沒什麼能討人喜歡的地方。”

坤達歪頭，“怎麼了，爺？”

昂威挲著下，眉抬了一下，仿佛來了興趣，“哦？還有這麼個排行？那我排第幾？”

“你......”

坤達撓著耳朵，假裝仔細回想了一下。

雖說幫里崇拜昂威的手下不在數，但下面的人哪敢以下犯上，對主的長相評頭論足。

非議他，還想不想活了？

何況，他又不是的，長相也不重要，當老大，要的就是一種氣質。

“第一。”

就當是隨口扯個謊，哄哄他好了。

昂威聳了聳眉，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又興致盎然地問。

“那再加上歐紹文，我們三個，你覺得——”

他掃了坤達一眼，語氣認真得不像話，“如果你是人，你會喜歡誰？”

怕自己勝得太主觀，他還特意強調了一句，“不帶，客觀點。”

坤達還以為爺問得這麼認真，是考慮提拔他呢，結果——這他媽是……吃醋？

又犯癔癥了。

每次這樣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的時候，他就知道，爺又在為那個臥底患得患失。

但奈何他跟爺，說不來謊話。

坤達努努，耿直地答道，“我要是人吶，還是覺得你帥，歐紹文嘛，撇開咱們跟他的對立立場不談，確實是人很喜歡的類型。”

他聳聳肩，“但我還是更喜歡你這種，炸天，能帶我裝，嘿嘿。”

話音剛落，昂威挲著的手指猛地停下，目冷冷掃過來，眉頭微聳，打量著他，眼神深仿佛寫著。

——別對我有任何想法，不然我殺了你。

他了鼻梁，臉上無意識地冷了一寸，“歐紹文那種，是哪種？”

仿佛到了坤達擅長的領域，說起來像極了老母豬罩，一套又一套。

“這個嘛，人喜歡男人，說白了，首先長相要過關，在這個基礎上，有的人喜歡男人的權力，有的喜歡，有的喜歡錢，多種多樣，但無非這幾樣，大差不差，多多益善。”

“歐紹文屬于全都占，可能在人方面......比你稍微……”

坤達瞇了一只眼，食指和拇指比劃著。

“多了那麼點點？”

？

……

他沒有嗎？

昂威眉眼安靜，一不聽著。

坤達咳嗽一聲，趕解釋，“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也許這廝看著儒雅斯文，關上門就家暴也不是不可能。”

半晌，昂威平靜開口，眼底沒什麼，“歐紹文邊有過人嗎？”

坤達搖頭，“查不到，他太謹慎了，倒是他那個臂膀趙春城，有點垃圾。”

他了指腹，“哦？說說。”

“聽說馬廷強生前一直有個朋友，他死后，趙春城立馬就把人占為己有了，現在好像已經結婚，估計是早有預謀。”

坤達嗤笑一聲，語氣著幾分不屑，“曾經的老大尸骨未寒，他就急著把大嫂搶來做老婆，也不知道到底是饞人，還是想要他老大的所有東西，反正這廝，夠變態的。”

昂威眼神暗下來，冷冷哼了一聲。

氣氛低沉了幾秒，“對了，歐紹文邊那兩個護法，查過嗎？什麼背景？”

“查過，最近太忙，都忘了跟你匯報了。”

坤達撓著頭，仔細回想，“那個年輕一點的龍九，就是后紋有一整條彩龍的那個寸頭，這人跟諾執一樣，都是黑水公司曾經的王牌特種兵，他退役比諾執早幾年，出來就一直跟著歐紹文，這人擅長用槍。”

說到這，他頓了頓，“另一個上了點年紀的，喚作刀手，這人來頭更大，他曾經是馬廷強的前副手，只不過他以前不這個名字，后來跟了歐紹文，才改了這個代號。”

“這人在道上出了名的會用刀，殺人于無形，他跟過馬廷強很多年，在太平堂里，是有點資歷和威的人。”

“總之，歐紹文邊這兩個人，都不算簡單。”

坤達說得很認真，甚至想開始分析切點和戰局，沒想到昂威聽得打哈欠，沒了興致。

抬腳起，只留下一句話。

“知道了，把他邊人的資料做個PPT給我。”

他的在門口停留兩秒。

“另外，傳下去，明晚召開堂主大會，所有堂主和香主及各自心腹手下，不得缺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