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那場綿綿細雨下了好久，連續三天都是霧蒙蒙一片，便在郊區的別墅里停留了三天。

蔣昱霖和云棠幾人都在，別墅里一應玩樂的設施俱全，什麼臺球保齡球棋牌室都有，他們人手多，流上桌麻將。

潯鳶牌技好，每次上場贏多輸，云棠和的況就相反，前者贏得全補給后者填虧空。

“潯潯，你就寵。”

牌桌上，潯鳶掉蔣昱霖的一張牌，幾把過后，又截胡他的條子龍。

潯鳶勾一笑：“愿賭服輸。”

“愿賭服輸，怎麼不見你搶云棠的牌。”

蔣昱霖不服氣，長眼的都能看出，對云棠手下留。

樓敬在一旁只點頭不搭話，認可蔣昱霖的話，但不敢說。

“你去泰國做個手，我或許也就照顧你了。”

潯鳶彎，說出的話卻像淬了毒，針針見。

蔣昱霖咬牙微笑，后悔認識的時候沒看的本質。

“你怎麼不喊庭樾去？”他轉移戰場。

潯鳶手下又他的牌，出一個杠，去牌的同時語氣果斷：“他不行。”

蔣昱霖不說話了，沒眼看吶沒眼看。

就這麼雙標。

在小書房那日，潯鳶到最后也沒能走，左庭樾手指靈活地探進領，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過的，帶起令人浮想聯翩的薄紅。

潯鳶比不上男人的力氣，坐在他上，被他得眼尾泛紅，又又惱。

記得他說的十五分鐘，還要開會，提醒他，他卻充耳不聞，把到渾發，手上掛不住力氣。

“不許再喝醉。”

男人低啞的嗓音從頭頂落下。

他是極有耐心的人，在潯鳶神思混沌之際才說出目的。

潯鳶大腦反應幾秒才懂他意思，看了眼他晦暗的眼底，貝齒咬在他耳骨，廝磨。

“你管我。”

潯鳶低低息的三個字溢出。

左庭樾周氣息發沉，心底閃過一莫名的不悅，極快的出現，又極快的消散。

他沒再提這個話題。

后面，左庭樾關著攝像頭開完這一場視頻會議。

潯鳶也被迫聽了一場ZK集團的高層會議，至于說了什麼，半點也沒聽進去。

只記得，會議結束后，左庭樾長臂掃落桌面上的一干件，迫不及待。

他一次又一次，海里燃解寂寞。

潯鳶陪他們又玩了幾把，基本全贏，覺得沒意思就撤了，換人上場。

左庭樾是在昨天下午走的，一排的車隊來接他，陣仗很大，聽說左家老宅來的人，沒靠近，約聽到是老太太想他，派人來接他回老宅。

聽到左庭樾含笑說了一句何必如此興師眾，可嗓音卻是淡漠的。

夜晚，連綿的雨停了，別墅里的這一群人也在這里待膩，一行人星夜趕回市區。

潯鳶回淺水灣，這次沒到左庭樾那人，他應該住老宅才對。

打住思緒，后知后覺，在港城去的每個地方都有過和他的痕跡。

不能再想了。

*

左家老宅。

晚飯后，左庭樾陪著兩位老人打發時間。

左老太太聽說了左庭樾說的那句話，語氣不善：“不興師眾，你肯回老宅嗎？”

左庭樾陪著笑，好聲好氣：“這不是回來麼，集團事忙。”

老太太才不信他說的話，十句里有八句是哄人的，不可不信也不可盡信，集團事再忙他也不至于不出時間回一趟老宅，偏等老太太派人去請。

不就是抻著他們兩個老家伙管他那點風流事。

不服管。

越想老太太越覺得氣，當初他剛回港城就打電話讓他回來，他沒回，那口氣一直到現在，火氣愈演愈烈。

“你說借口。”

“蘇州城那件事你辦的欠妥當，多雙眼睛盯著左晏兩家，盯著你的位子、你母親的位子，你是什麼也不顧了是嗎？”

左家老爺子給老太太倒了一杯安神茶，推到面前。

左庭樾聽著老太太的話，由宣泄緒，他一時沒有說話，室燈火照亮他眼底的暗沉，濃霧一樣化不開。

“，您先消消氣。”

他醇厚的嗓音落下，聲音平靜。

“讓您擔心了。”

他安老太太的緒。

何嘗不明白，老太太一方面掛心祖宗基業，但更多的是擔心他的安危。

老太太一番話把憋在心口的那口氣宣泄出去，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是不是過了。

庭樾接任左家的時候早，他父親是個種，早早的丟下家業給兒子，陪著太太在國外工作生活。

這些年他父親在國外也做點生意，但家族里的一應事務是沒再沾手，完全由庭樾一人擔起來。

左庭樾上位的時候年紀輕，一群老油條們自然得觀，不看好，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正所謂主國疑，免不得有人心思活絡，想生事兒。

庭樾呢，手段強狠辣的坐穩了位子，迅速建立自己的親信關系網，至于老臣，識趣最好，他還能容忍，好好讓人養老，其他奉違的、一臣侍二主的，統統被他弄下去了。

不是沒有人有意見，但他說一不二，他眼皮子底下，容不得有別人的眼線和心腹，他老子的也不行。

左家，只能有一個掌權，誰都別想掣肘他。

老太太想著這些往事，也是心疼他啊，庭樾這些年蠻辛苦的。

“好了，不說你了，你行事莫忘了分寸就好。”

左庭樾給老太太重新倒了杯熱茶，遞給老太太。

“聽您的。”

他謙恭著應。

*

潯鳶來港城那麼久，一次都沒有看過會所的賬單，這天心來，想來看看。

到會所的走廊里，被一位年輕的服務員攔住。

看面容，青的不像話，一眼男大。

“有事？”

潯鳶清冷的嗓音響起，語氣淡然。

“……姐姐”

“你還記得我嗎？”

“我之前在ktv的包廂里見過。”

男大的聲音很清脆，他描述著兩人相見的畫面。

潯鳶揚眉，視線在他臉上逡巡。

沒點過，僅有的幾次是和云棠在一起胡鬧，說要看帥氣的男m，但也止步于欣賞。

沒覺得自己有做過什麼令人誤會的事。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兒，你有事兒？”

潯鳶勾笑了下，語氣散漫的問一句。

“……沒有”

潯鳶點頭，就要離開，沒幾步，又聽到他在后喊。

“姐姐”

“我喜歡你”

二十歲正是勇敢追的年紀，男大的語氣真誠。

潯鳶覺得好笑，竟然能讓一個小幾歲的弟弟跑面前來表白。

“我不喜歡你。”

頭都沒回，語氣淡淡的拒絕，而后，踩著高跟鞋沿著走廊盡頭走去，卻在拐角頓住腳步。

面前，左庭樾斜倚在墻上，指尖燃點一香煙，姿態散漫隨意，不知在這兒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