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澤形怔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什麼？”

“今天的航班，云京機場。”

盛以澤來不及掛電話，瘋了似地跑下樓。

車子在公路上飛馳，他盯著前方，卻不控制地發抖。

不要……

桑歲，我求你了。

你等等我。

-

云京機場。

盛以澤來不及把車停好，熄火下車后直接奔進了機場候客廳。

機場人來人往，每次肩，他都差點撞到人。

找不到。

不管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他急得直接給陳奕打電話。

那邊還未接通，盛以澤腳步猛地頓住。

他目地著站在不遠的陳奕和林落落，那一瞬的絕伴隨著人的寒意從他腳底往上躥。

沒在。

好像面前這一幕早已注定他的結局，盛以澤眸顯前所未有的慌張。

不，一定還在的！

他慌忙跑去，步伐未，偌大的機場在此時響起廣播的聲音——

“士們，先生們，下午好。歡迎大家乘坐YJ3101航班，航班已經安全起飛，我們……”

聲音砸進耳朵，盛以澤整個人呆在原地。

他怔怔地轉頭，左側偌大的玻璃明墻上，一架飛機劃過藍天，只剩下一條細長的機尾云。

陳奕和林落落走了上來。

陳奕盯著他，深呼吸：“你來遲了，已經走了。”

盛以澤慢慢轉臉，看向他。

他盯著他，突然笑了：“你在騙我是不是？”

說著就要越過他往后走。

“歲歲給你留了封信。”

林落落出聲。

盛以澤怔住，轉臉看。

看見遞過來的信，幾乎是那一秒，男人眼里滿是絕后的欣喜。

盛以澤心跳得飛快。

他就知道，不會這麼絕的。

就算是走，也一定會跟他告別的。

男人手指微，盯著那張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

那一刻，他呼吸凝滯，心臟仿佛也在那瞬間停止跳。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盛以澤，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

那天，盛以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機場回來的。

他只知道，刺痛神經的酒一瓶又一瓶地灌進肚子里的時候，那喧囂上腦海里的畫面一幀幀地閃過。

有開心的笑臉，有難過的哭臉，更有喊他哥哥時的討好笑臉……

那天在校長辦公室門外，他曾問過：“桑歲，如果你真的想出國，能不能提前跟我告個別。”

那時是怎麼回答的。

說：“好。”

那現在算什麼？

連最后的告別都不給他，甚至為了斷了所有念想，連最后告別的書信都是寫了那句話——

【盛以澤，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是啊，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

全是他在自作多，明明深陷其中，卻還要一次次地說出那些傷害的話。

陳奕和鄒勁找到盛以澤的時候，他正在花月夜喝得爛醉。

他形狼狽地坐在地上，往后靠著沙發，一條曲著，一條直，手里拎著個喝了大半的紅酒瓶。

而他側，全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瓶。

“盛以澤！”陳奕急走過去，想把他扶起來。

盛以澤揮掉他手，仰著脖子繼續喝。

鄒勁直接搶走他手里的酒瓶，“啪”的一聲摔個碎。

碎渣濺到他腳踝，有滲出。

刺痛讓盛以澤醉意清醒了幾分，他還沒抬頭看是誰，鄒勁就直接揪住他領把他拽了起來。

“盛以澤，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當陳奕跟他說，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他對桑歲只是玩玩的時候，他真的想把他打一頓。

沒想到他的退讓，得到的是他踐踏那姑娘！

盛以澤瞇了瞇眼，在看清是鄒勁時，揮掉他手。

“砰——”

鄒勁直接給了他一拳。

盛以澤被打趴在沙發上，直接沒了。

“？”

陳奕和鄒勁面面相覷，神一慌，一人一邊抓住他肩膀把人拉起來。

盛以澤垂著腦袋，有眼淚砸在沙發上。

鄒勁一怔，張起來：“盛哥你沒事吧？”

“我大概是傷了……”

男人悲痛絕的聲音落下，伴隨著的哭腔。

低沉、抑、痛苦。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卻還、還一次又一次地傷害……”

“我是個罪人……”

盛以澤突然笑了，笑聲震得他膛。

“是我犯賤！”

“是我活該！”

臉上下的眼淚是冰涼的，盛以澤艱難地扯了扯角。

連最后的告別都不給他，甚至刪掉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而他，卻還在傻傻地以為，會在原地，等他懺悔，乞求的原諒。

-

那個晚上，盛以澤說了很多很多話。

全是在自責和懺悔。

可他知道。

走了。

連告別都沒有。

而他帶給的傷害，永遠都抹不掉了。

盛以澤喝了太多酒，陳奕和鄒勁把他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十點了。

把他平安送回家后，兩人才離開。

阿姨們忙前忙后地照顧他。

途中，盛以澤吐了好幾次。

吐到最后，肚子里的東西都空了，可殘留在里的酒還是讓他腦袋昏昏沉沉。

他明明很累很累，卻一點都睡不著。

腦海里全是的影和留下的那句話。

上的人，才知道那句話對他來說有多痛。

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給他留下，卻還是告訴他那句話，直接把他從人間打地獄。

盛以澤坐在地上，垂著腦袋，整個人看起來很難。

阿姨探過腦袋問：“以澤爺，你還好嗎？”

他形微，抬起被酒氣氤氳潤的深眸。

他似是想到什麼，突然起，著急忙慌地跑出了房間。

“以澤爺你要上哪兒去？！”

阿姨們在后面追。

盛以澤直接跑出了院子大門，看見不遠的垃圾桶，直接跑了過去。

他全然不顧里面的臟污和臭味，探赤手拼命翻著。

阿姨們看他這樣，很是擔心：“爺，您要找什麼？”

“吊墜。”

男人里喃喃著。

“鉆石吊墜，一個花瓣形狀的吊墜！”

阿姨們面面相覷：“很重要嗎？”

男人沒回，依舊在里面翻。

里面的腥臭味襲來，阿姨們全捂住了鼻子。

“大半夜的，干什麼呢？！”

車燈打過來，一輛車停在門口。

阿姨見是盛國樺，急忙跑過去，聲音里著害怕：“先、先生，不好了！”

“怎麼了？”

“以澤爺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