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桑歲徹底失眠了。

不是沒有見過盛以澤談，可他那麼認真為對方心準備禮，還是第一次。

誰說浪子不回頭？

只是讓他回頭的人，不是桑歲而已。

-

桑歲最近特意躲著盛以澤。

的特意，被林落落發現了。

“歲歲，我怎麼發現你最近怪怪的？”

桑歲端著餐盤，從餐箱里拿出一雙筷子：“有嗎？”

“有啊！”林落落看了眼跟陳奕走進食堂的盛以澤，湊過臉去低聲音，“你不覺得你最近都在躲著盛以澤嗎？”

桑歲手指一僵：“我只是在避嫌。”

“？避什麼嫌？”

“人家有朋友了。”

話音剛落，后突然響起盛以澤的聲音——

“誰有朋友了？”

桑歲一踉蹌，后背抵上他膛。

溫熱的襲來，桑歲形僵住。

盛以澤兩手兜，半彎下來，聲調懶懶的：“別造謠。”

桑歲猛地轉，目落進他眼里，有一瞬的慌張。

急忙別開眼，扭頭就要走。

盛以澤手把人攥住：“干什麼去？”

“吃飯。”

“待會兒跟我一起吃。”

“不要。”

“嘖。”

這姑娘的脾氣怎麼又這麼犟了？

盛以澤不耐地嘖了聲，把人拉到角落。

桑歲微微掙開，盛以澤一愣，視線從掙開的手上頓了幾秒。

他明顯覺出的反，眉頭一：“你最近怎麼了？”

見到他就跑？

桑歲深呼吸，抬眼對上他眼：“我們以后保持點距離。”

“……”

“別讓你朋友誤會了。”

說完就要走，腦袋上突然罩下一只手。

盛以澤掌心罩住腦袋，把整個人扭轉過來。

盛以澤半彎下腰，目視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朋友。”

桑歲杏眸一頓。

“不信？”盛以澤眉頭一挑，“要我怎麼證明你才相信？”

“你那個吊墜不是要送給你朋友的嗎？”

盛以澤一愣，沒想到還記得那個吊墜。

他放開，目視眼神多了幾分深邃。

看著看著，他突然笑了，吊兒郎當的。

“這不是還沒送出去嘛？沒送出去，哪來的朋友？”

“哦。”桑歲垂下眼，“那、祝你功。”

“……”

見要走，盛以澤忽然出聲：“桑歲。”

桑歲腳步猛地頓住。

他走上來。

“你就要過生日了。”

而他，已經在決定生日那天做一個決定。

不考慮任何因素和現實，只想跟著自己心里想法走一次。

他站在側，抬手了腦袋。

“生日那天我去找你。”

桑歲斂眼看他，不解。

男人作輕眷，好似不舍得離開。

“那天你在生宿舍樓下等我好不好？”

“我有話想跟你說。”

桑歲看了看他。

不知道他想跟他說什麼。

只是知道，他好像在追那個姑娘。

而，必須得避嫌。

垂下眼，淡淡“哦”了聲后，轉離開。

盛以澤：“……”

就一個“哦”？

-

桑歲生日那天，宿舍很熱鬧。

學校本來二十三點就斷電了，可舍友們為了掐點給過生日，愣是熬到凌晨，給送最早的祝福。

宿舍黑燈瞎火的，臺那里突然響起一道歌聲——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燭搖曳中，影子落在林落落臉上，影影綽綽。

桑歲看見林落落一手端著蛋糕，一手給蠟燭擋著風，緩緩向走來。

李恩在旁邊激得拍手，里唱著生日歌。

冷思苒雖然有些不愿，但還是懶懶地拍掌配合李恩。

林落落走到桑歲面前，臉帶雀躍：“歲歲生日快樂！快許愿！”

“好。”桑歲看著眼前閃爍的燭，緩緩閉上眼，雙手合十——

一，愿媽媽永遠健康。

二，愿盛以澤一生平安順遂。

三……

形微頓，呼吸深了幾分。

三，不要喜歡盛以澤。

許完三個心愿，桑歲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旁邊亮起手機的手電筒燈，林落落笑眼咪咪：“都許了什麼愿，快告訴我們！”

桑歲沒好氣地笑了聲：“愿說出來就不靈了。”

“是哦，那就不說了。”林落落把蛋糕放在小桌子上，“那你快來切蛋糕。”

桑歲拿起刀子，把蛋糕切幾塊，一人一塊分給們。

分到冷思苒的時候，桑歲特意把上面的芒果去掉。

“你對芒果過敏，幫你去掉了，放心吃。”

冷思苒微怔。

沒想到桑歲會記得對芒果過敏。

其實說實話，是不太喜歡的，一來是跟盛以澤的關系，二來是，總是一副乖乖、不爭不搶的樣子，卻總是得到班里很多人的喜歡。

承認，自己對懷有敵意，應該也覺到。

可桑歲還是對很客氣，甚至還記得那麼微小的事。

冷思苒心里劃過一異樣，沒接過手里的蛋糕，轉爬上床。

“困了，睡覺了。”

“……”

桑歲有些失落，林落落和李恩也看到了，沒好氣地瞪了冷思苒一眼。

沒禮貌的家伙！

桑歲抿笑了笑，正想把蛋糕放回去，只聽見被垂下床簾遮住的床上傳來一道很輕的聲音——

“謝了。”

幾人怔住，面面相覷。

而后不約而同地笑了。

-

吃蛋糕的時候，桑歲手機震了好幾下。

拿起手機，是盛以澤給掐點發了祝福——

【生日快樂。】

后面伴隨的是轉賬紅包：【1834元】。

1834？

這數字怎麼那麼奇怪？

桑歲沒多想，吃了口油，回：【謝謝。】

但紅包沒領。

男人信息很快發來：【紅包怎麼不領？】

桑歲：【我怕你讓我還錢。】

盛以澤：【……】

-

剛上完上午的課，桑歲就收到云漫的電話。

無非是祝生日快樂，最后還給轉了紅包。

“歲歲又長大了一歲了。”電話里，云漫的聲音輕，“十九歲的歲歲，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桑歲忍不住笑：“謝謝媽媽，我你。”

掛了電話后，桑歲就收到盛以澤發來的微信：【你在哪兒？】

桑歲看了眼四周，剛好回到生宿舍樓下。

給他回：【生宿舍樓下。】

【好，乖乖站在那兒等我，我去找你。】

桑歲摁滅了手機電源，找了個地方等他。

約猜到盛以澤有話想對說，可想不到他會對說什麼。

畢竟他的祝福早就對說了。

除了這個，還能對說什麼？

桑歲站在那兒等啊等，等了一個小時還是沒有等到盛以澤。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桑歲心里那僅存的一點點期待也在流逝的時間里，逐漸熄滅。

他或許只是對開個玩笑。

直到從黃昏等到黑夜，再從黑夜等到門時間，還是沒有等來盛以澤。

心里的失落逐漸溢滿心頭，桑歲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可對面響了很久，還是沒人接。

那一刻才意識到。

他讓等他，或許只是他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

而，像個笑話一樣，傻傻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