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箱籠是不敢繼續看下去了,晚棠又開了第二個。
目一片璀璨,晚棠的瞳孔都震驚地瑟了下。
這箱竟是親時需要穿的冠霞帔!華致,頭冠上的珠子璀璨奪目,下面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深綠嫁泛著和的澤,裾上的圖案栩栩如生,多用金線制,一看便知穿在上有多矜貴。
晚棠驚嘆地著的嫁時,外面傳來魏老夫人的聲音:“怎得都在外面?送什麼寶貝來了,都不許別人看?”
晚棠呼吸急促,起去開門:“祖母,江嬤嬤走了?”
“走了,說上次下聘時嫁還未做好,今日一并送了來,你試試看可有不合之。”
晚棠紅了臉,把魏老夫人請進屋。
這一刻,真真切切地有了待嫁的雀躍。
魏老夫人看到打開的箱籠,再看一眼里面的冠霞帔,眼皮子一跳:“竟是緙的?這麼一件嫁,說得準備小半年,他這是準備了多久?”
“小半年?”晚棠心跳頓了頓。
如此說來,讓進梅園時,他便在暗中準備這些了?
心頭酸酸脹脹,晚棠有種說不出的。
他看似張揚傲慢,暗中卻能細致地打點好一切。
譬如宋六郎斷了后,他知道擔心,默默想好法子把六郎去武安侯府當著的面治;又比如娘親的事,他不嫌棄不多問,事無巨細地安頓好,不讓擔心……
太多的事,早在心里匯聚河,稍加容便是浪花飛濺。
“你做他妾室也沒多久吧?看來他對你確實真心。大靖多是家準備嫁,他當初說這些不必我心,我看時日也來不及,便沒準備,你可怪我?”
魏老夫人略有些心虛地看過去。
原本只是在幫武安侯的忙,又不是親孫,便沒有那麼上心。
后來知道晚棠是的親外孫兒,也來不及準備了,想用心制一件嫁可不是一兩個月便能完的。何況蕭峙竟然用的昂貴緙,真真是用了心。
晚棠抱住的胳膊:“祖母給我那麼多嫁妝,我若還怨懟,豈不是白眼狼了?”
魏老夫人很快被哄得滿臉堆笑:“好好,快試試嫁合不合,若不合還得再改改。”
說著喊來驚春兩個,幫晚棠更。
晚棠的尺寸都是蕭峙用手丈量,一華貴的緙嫁,穿在晚棠上端莊貴氣,口不脹,腰也合適,各都不大不小,正正好。
魏老夫人見狀,忍不住撇撇角。
只是有些話不好說,花養得再好也終究會被人采擷,何況晚棠這朵花,沒機會養……
與此同時,蕭峙也在武安侯府思念著晚棠。
得知晚棠有喜后,他的開心很快便被擔憂替代。
跟兩個金吾衛中郎將探討親事宜時,一不小心越聊越深,他才知道子有喜后前期不能行房,生產時還很是危險。
其中一個中郎將的妻子生第一個孩子時疼了一天一夜,生完孩子累得手都抬不起。
蕭峙回了梅園后,腦子里便反復回那些話。
想到晚棠在他下的氣樣,他就擔心熬不住生產之痛。
他倒是熬得住,到時候若是他來痛便好了。
滿腦子這些擔憂,他吐得比之前更厲害了些,今日更是發展到嗅到味便作嘔。
他不懷疑自己中了毒,畢竟以前從未這樣過。
八項罪名,貪污賄已經解除;結黨營私這一罪名,結的是珋王一黨,這一世差錯因為晚棠而和珋王一派劃清了界限,所以這個罪名今生不會立。
徇私舞弊和欺君罔上都是由謝家牽頭彈劾,如今晚棠在承州將計就計,應該能牽制住謝家。
莫不是謝家懷恨在心,朝他投了毒?
蕭峙從不去喝花酒,卸去金吾衛指揮使一職后,想要攀附他的人都鳥散,除了跟那幾個人議事,便只在侯府吃喝。能神不知鬼不覺給他下毒,府醫還查不出來的,會是誰?
蕭峙不是個喜歡胡思想之人,當即讓趙福備馬前往徐府。
不過他還沒出門,皇帝邊最得用的曹公公便來了,帶著圣旨。
老侯爺聞言,火速設好香案,領著蕭峙乖乖聽旨。
“昊天有命,皇王之:武安侯蕭峙文武雙全、德才兼備……”夸贊一番后,恢復了蕭峙金吾衛指揮使一職,還讓他兼任太子太師一職。
太子太師,三公之首!
雖然太子太師并無實權,主要負責教導太子的才學、培養其品行,可自古以來,被拜為太師之人多是文臣,如蕭峙這樣的武將被尊為太師,還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老侯爺驚得呼吸促,想不起來兒子曾經也是文狀元。
他呆呆地瞪了半晌眼睛,才后知后覺道:“不是還沒立太子嗎?”
沒人搭理他,他訕訕看一眼曹公公,意識到自己不該妄議天子之事,嚇得趕埋頭噤聲。
一旁姿拔的蕭峙沉眉斂目,并沒有因為復原職而高興。
曹公公了一把冷汗:“武安侯還不接旨謝恩?”
陛下都掌控不住武安侯,他來傳圣旨這一路都忐忑不安,怕武安侯抗旨,回去不好差。畢竟前幾日他徒弟跟武安侯提過此事,武安侯沒點頭。
蕭峙站在曹公公前,若有所思地將圣旨接了去。
曹公公這才松了一口氣。
“公公,借一步說話。”蕭峙顧自往僻靜的角落走去。
曹公公笑瞇瞇地跟過去:“蕭指揮使有何吩咐?”
他心里明白,今日這道圣旨一下,朝堂之中再沒人比蕭峙更尊貴。武安侯實權在手,腦子又聰慧,他日太子即位,甚至很可能還要讓他輔佐,幫忙理政……
所以曹公公怎能不討好著?
蕭峙淡淡問道:“陛下子如何?”
曹公公原想撒謊,但想到蕭峙如今的地位,到底是皺眉說了實話:“如今連地都不能下了,陛下擔心長此以往會出大子,所以想請指揮使回朝堂主持大局。”
蕭峙想到前世的慘死。
前世的他何曾真的結黨營私?不過是他配合皇帝演了一出大戲,潛進珋王一派的腹地,深虎罷了。
可他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家毀人亡!
想到這四個字,蕭峙娶晚棠的決心第一次產生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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