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怔楞在原地,“療養院”三個字如針扎進他大腦般冰涼刺痛,扭過頭來,只見人面蒼白如紙,連看也不敢看他。
“溫?”
一旁余希驚訝遠沒結束,甚至音量都提高了不:“王薔你到底認不認識溫姐姐?不要說啊。”
王薔一臉肯定:“怎麼會不認識呢?我給你送了四年的藥忘了嗎?真好啊,看著你康復了。”話音剛落,目又看向陳厲,“這位是?”
余希介紹:“這是陳警,是溫姐姐男朋友。”
“啊.......我還以為你和楚先生都結婚......”關鍵時候,適當的住了口,這卻讓陳厲面頃刻不對勁起來,寥寥數語,信息量巨大,讓平時雷厲風行的陳厲一時思維都恍惚。
他盯著王薔一字字開口:“哪個楚先生?”
王薔看看他,又看看旁的余希,假裝為難不想多事的敷衍道:“哎喲,都過去了,人嘛,哪里沒有幾段的。陳警看著儀表堂堂的,還會計較這個?再說了溫小姐以前可罪了,現在狀況那麼好,一定是陳警照顧得當,那病發作起來可折磨人了。”
病......
陳厲覺得耳鳴,療養院,什麼病?哪怕心里有了答案,他僵著脖頸,也不愿相信。
溫已經足夠難堪,可余希還不愿放過。
一雙眼睛瞪得生圓,音量沒有減下來半分:“4年?也就是18歲就......天吶,這也太可憐呢?怎麼得的病呀?家族傳嗎?陳大哥你也太偉大了吧,真不容易啊。”
聽到人是神疾病患者后,不遠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后退了幾步,邊走邊小聲嘀咕:“這家還是會員制的網球俱樂部呢,怎麼不做篩選的?連神病患都放進來,天吶,太可怕了,快走。”
“溫......”陳厲試著先牽牽的手,一上去發現涼得可怕。
自始至終,溫沒有一言。
可當到他的手時,溫立刻驚恐地甩開他的手,作太大不慎跌倒。
陳厲趕俯想要扶,卻見溫一臉恐懼的抱著腦袋,不住往后退:“別......”大腦里的質如陣陣電流,刺得神經發麻,連目都變得模糊不堪,耳邊只剩下若有似無的竊竊私語聲。
好似四周審視鄙夷的眼統統往這邊來,不敢面對。
不敢面對。
陳厲被這個樣子怔住了,手還僵滯在半空中,溫就已經連滾帶爬逃往外面。
他拔足就追,后面一雙手卻死死抱住了他的腰,余希聲聲勸阻:“小心點啊,是神病患啊。”
片刻之后,余希被狠狠拂開,背對著的男人只冷冰冰留下一個字:“滾!”
溫幾乎是在奪命狂奔,陳厲看著那個背影。
好像記憶中的,越跑越遠......
逃出大門后,溫驚慌失措,隨手攔了一輛車,也不注意是不是出租車,司機是誰,爬上去開口便喊:“開車。”
主駕駛座上的男人微抬墨鏡,還沒搞清楚狀況,只聽人緒上來,一聲厲吼:“走啊!”
方辛墨抬頭瞧著追出來的男人,角一勾,來了興致,油門一踩,飆車而去。
本來是聽說今天陳厲去打網球,以為是跟他朋友或者領導,自己無聊去找找晦氣,沒想到車還沒下,人就跑上來了。
公路上跑車開得飛快,他存了心思調侃:“吵架了?”
人抱著頭不說話。
“難不給你戴綠帽子了?”
依舊抱著頭不說話。
這人狀態有點不太對勁,方辛墨浪多年最知人心,識趣不再激,而是壞笑道:“帶你去個地方排解一下吧,報復報復。”
溫死死抓著在邊緣的神經,不讓失控。等到車輛停下,混沌的大腦將將有了點緩和,看向車窗外,蔚藍一片,好奇地問:“怎麼開海邊來了?”
方辛墨:“晚上有個游艇派對,好好玩玩唄。”
溫沒有說話,像是沒認出他似的,打開車門起就要走。
方辛墨覺得這兩姐妹都是古怪在上的,直接上手拉住了人,“來都來了,”
意識還有些混模糊的溫仰起頭,認不清人,由著他將自己扯上游艇。
此時游艇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人,見著方辛墨開口便笑:“喲,方又換人了?介紹介紹?”
“別瞎說,這是我弟妹呢。”
有人調侃:“就那個你后媽帶來的便宜貨,聽說當警察了,還是警界英呢。”
方辛墨叼了煙,瞇眼笑:“那可得注意點啊,別在我游艇上搞,否則我那六親不認的弟弟過來抓人,我可不管的。”
“哈哈,讓他來,今天來的模特一般般,不得有個好材的過來跳會。”
自從方辛墨他爸去世后,繼母被掃地出門,回到地打司爭財產的事,眾人皆知,兩邊關系僵著呢,這時候把繼弟朋友帶上來什麼意思都不用多說。
浪的年輕男們嬉笑怒罵。
溫誰是誰都認不清,視力自降低了一個度的只想找個偏僻的地方待會。
有人沖打招呼,不理,獨自往里走去,找了個房間鉆到最里面,用抱枕蒙著耳朵就下倒。
外人有人說:“招呼都不帶,這的怎麼那麼怪啊。”
“出來玩啊!”
“你該不會是給下藥了吧。”
方辛墨冷眸凝了那人一眼,“我從不做這麼下作的事。”
不過這的確實有點奇怪,之前攔車罵自己的時候可生了,咋現在頹這樣?跟了魂似的。
夕垂落,染紅海面。
外面男男鬧得興起,最里面的房間,黃昏映進出一抹詭譎的紅。
方辛墨走進房間,最角落沙發上的人蜷著在好幾個抱枕里,像玩躲貓貓。
“喝杯飲料。”他走到面前,將尾酒放下,沒聽到回應。抬手將抱枕拿開,只見人一雙清瞳眨也不眨,死死睜著盯著某,莫名滲人。
強行下心里的不適,方辛墨將所有抱枕都拿開,拽著人的胳膊將人提了起來。
“載你過來玩的,躺尸算什麼回事?陳厲要是綠了你,外面好多男人,挑一個反綠過去不就是了。”
溫坐起,直勾勾盯著他看了許久。
“你不像是個壞人。”看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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