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境不太對勁。

也試圖報過警，但由于沒有確實的證據，所以警方并沒有立案。

最嚴重的一次，是夜大下課回家，照常經過比較偏僻的地方發現的。那日，路過那里的時候，看到有一輛面包車停在路邊的樹影下。

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本來就提醒自己要警覺一些。所以當第六告訴，這輛車有古怪時，立刻轉決定出去繞道走大路。

面包車上守株待兔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立刻下來幾個人拼命地追趕。幸虧王招娣從小幫家里干慣了農活，力好，跑得快。一直跑到人多的地方才逃掉。

之后，王招娣照舊報了警。但由于那輛車停靠的位置很好，本不在監控范圍之，所以警方仍舊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

其實，在王招娣再三表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后。派出所是安排了片警保護過一段時間的。

但對方真的很有耐心。每次，邊有警察跟著的時候，那些人就沒了靜。警察一撤，他們就卷土重來。

三番五次的，警方也失去了耐心，甚至懷疑起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

王招娣沒有辦法，只能求助于顧之樹。而求助的那一天，就是南牧后來在顧之樹的日歷計劃表上看見的4月5日。

“其實，姐姐曾經和我說過這件事。但當時的我，并沒有意識到事的危險。”王盼娣想起自己年時的想法，只覺得稚，“我還和說，讓可以最近先不要去上夜大……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開那些人。”

后來，王招娣在顧之樹的幫助下藏了起來。但事實是，無論怎麼躲，都會被那些人發現。

“姐姐最后一次和我吐有關行程的事，是顧之樹給了姐姐一筆錢，讓離開A市，跑得越遠越好。起初，我姐姐和我約定，每隔半個月會想辦法打電話給我報一次平安。但從2022年的7月開始，我就再也沒有接到過姐姐的電話。我起初只以為是什麼事耽擱了，但后來每每回想起姐姐給我打的最后一通電話，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那通電話，王招娣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代后事似的。其實王盼娣當時聽的時候，不是沒察覺反常，但一細問，王招娣就找話題岔過去，或者找借口說只是離開太久，所以囑咐王盼娣好好照顧自己和家中的妹妹們——王盼娣當時畢竟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孩，不知道世事險惡，輕易便相信了。

王盼娣：“之后我再也沒有得到過任何關于阿姐的消息，直到十年前，你給我打來電話……所以后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要問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姐姐去了哪兒？”

南牧不解：“既然你這麼想知道你姐姐在哪？為什麼當時不給我回電話？”

南牧記得當時他是回到過去的第三天就給打了電話，可一直等到他從時機回來，他也沒有接到過王盼娣的電話。

王盼娣嘆了口氣，“那年我剛剛考了高中……我姐姐走之前，一直和我說，一定要讀書。我雖然考上了高中，但那個時候姐姐已經跑到外地躲起來了，因為好幾個月沒給家里生活費，我父親就以為是跟著那個野男人跑了。我父親說姐姐就是讀書讀野了，所以非常反對我繼續讀書。他給我在隔壁村找了戶人家，想把我嫁出去換彩禮。你給我打電話的第二天，我便被他們抓了回去……等到我三妹把我放出來，已經是10月24日了。我連夜逃到城里，第二天就給你打電話了，可這個號碼……我打了很多年，再也沒有打通過了。”

南牧好奇，“那你知道你姐姐去了哪嗎？”

王盼娣：“不知道，只知道是去了西北。”

西北？

南牧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顧之鈺曾和他說過的一件事。

顧之鈺說：顧之樹失蹤的那一年，六七月的一個晚上，他曾經接到過一個電話。電話的那頭沒人說話，但顧之鈺聽見了話筒那邊的聲音……間歇不斷的嗚嗚聲，像是在曠野里席卷而起的風沙在空中飛旋撞擊的聲音。

因為顧之樹失蹤的最后一年里，他曾多次提起過想要去西北走一走。說想在死之前，看看祖國的大漠山河。所以當時顧之鈺一直認為是顧之樹打回來的電話。

而顧之樹在那年四月就已經去世了，所以南牧和溫秒因此一直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

但如果當時打電話的人，確實不是顧之樹，而是招娣呢？

招娣逃去了西北，因為怕被發現，所以行蹤不定的每半個月才會想辦法和其他的人聯絡一次。顧之樹被害后，遠在西北尚不知的招娣，依舊按照之前的約定，試圖和顧之樹取得聯絡，但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換了別人。心思警惕地招娣不知對方是敵是友，所以保持了沉默……

王盼娣說，招娣是從7月開始就沒有再給打過電話。

從這個時間上來說，也很符合這個推定。

從招娣的視角看，一直想要聯系顧之樹卻聯系不上，好不容易聯系上了，電話還是一個陌生人接聽的……

遠在西北的，只要稍微多想一想，就會忐忑不安，懷疑顧之樹是否遭遇了什麼不幸。

雖然不知道蘇郁會不會是招娣和顧之樹的共同好友，但按照蘇郁鄰居家的小男孩的說法，蘇郁五月就沒有再回家過了……

如果蘇郁也出事了，那極有可能是在五月出的事。

那招娣肯定也聯系不上蘇郁。

這個時候，招娣會怎麼辦呢？

遠在西北，A市的一切都不得而知。送自己離開的好友，毫無音訊，必定會忐忑不安，心急如焚。

想回去，又怕被發現。不回去，自己的朋友又聯系死活聯系不上。

甚至可能從四月開始就已經起了疑心，但還是說服自己等到了六月……

招娣會突然和王盼娣說那樣一番話，或許就是因為終于下定決心，想要回到A市來確定顧之樹的狀態。

可回到A市的，卻發現顧之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