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

周敘白想了想，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未曾聽過。

知夏卻微微一怔，臉上的表瞬間變得僵，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看來你聽說過，”如此反應，柳司元怎會看不明白，只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小小如今，大抵就和那長三差不多。”

兩人一來一往賣著關子，反而讓周敘白有些心慌，忙不迭的發問，“什麼意思？”

這是第一次出現知夏知道、而他卻從未聽說過的況。

大概是因為有生在場，柳司元并不好將此事宣之于口，只是沉默不語。

“敘白哥大概聽過另外一個詞，書寓先生，跟長三是差不多的道理。”知夏緩了半晌，將自己知道的緩緩道來，也簡單解釋了為何會知道，“算是民國時期特有的詞語，我畢竟是學歷史的。”

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把這略顯骯臟的詞解釋清楚。

十來歲的小姑娘們，被老鴇買回家做養，學習詩書才藝，培養談吐應對。

待到年時，已經被培養的十分擅長宴會賭局等應酬，日日周旋于富商達貴之間，商高、會聊天、會際、懂人世故，為“媽媽”帶來暴利。

們，便被稱之為“長三”。

一直到上世紀四十年代，長三仍是滬城生活的一大特。

等解釋完，柳司元才補充了自己知道的事，“我退役前執行的最后一個任務，是在東南亞，曾經見過一類人，們的份往往都是婦，卻做著既像是掮客、又像是謀士的事，在群梟之間往來，獲取巨額利益。”

“為了任務功，我方費了極大力氣發展了一名暗線，便是們其中的一人。”

涉及保條例，他并沒有提及任務的容，只代了相關背景，重要的容是下面說的這些話，“任務結束，我方按約定幫逃回國，在路上，我曾和有過一次深談。”

“說，自己年大約是病過一場，很多事都記不清楚，只知道是被一個老嫗收養，鎖在家中、讀書學藝，稍有不當便是打罵，待到年就被送進了那毒窟，不得不周旋于頭頭們之間，偶爾還被家中老嫗以養恩為挾，要求提供些無關要的報。”

“我當時就覺得這事聽著像是有計劃、有組織一樣，也曾把自己的懷疑上報，但…”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二人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畢竟已經退役，按照規定，他也不能再繼續關注下去。

知夏的名詞解釋和柳司元的親經歷，幾乎是分毫不差，周敘白心中也有七肯定，小小必然也是遭了此類毒手。

“那…現在有辦法能再找進行一下詢問嗎？”他想了想，覺得還得補充一些細枝末節才好。

柳司元聞言一頓，隨即淡淡的說道，“死了，回到國沒兩天，毒癮發作，自殺了。”

那人不過雙十年華，長相艷人，雙眼卻滿是滄桑，刻意瞞了自己被毒/品控制的事實，只為了能回道祖國、自由的死去。

一時間，屋寂靜無聲——何其果決、何其悲痛。

知夏雙手狠狠的絞在一起，依靠著十指連心的疼痛迫使自己冷靜，聲音微微抖，“那怎麼辦？總不能因為毒/品就放任小小被…被…”

“自然不會，我立刻回局里，把這件事上報，”柳司元拿出藏在懷中的錄音筆，這是他怕出意外事先準備好的，“雖然這不能作為證據，但足以讓領導們重視起來。”

人口拐賣、假造戶籍、注毒/品…無論哪一件，都是不得了的大案子。

“不過，因為案件牽扯太大，后續你們大概率不能再手其中了，”雖然說著“你們”，他的眼神卻直直的看向知夏，生怕不能接。

后者雙眼噙淚，一邊點頭、一邊應承道，“我懂，只要能把小小救出來就行，司元哥，拜托你了！”

“如果真如我們所想，對方花了這麼大力氣培養小小，必然是為了可持續發展的，”周敘白長嘆了一口氣，把故作堅強的姑娘攬進自己懷中，安道，“短時間肯定不會讓人欺辱，我們要相信方，一定能想到周全嚴的手段把和其他人救出來的。”

小小自己的陳述中，和一般的男并不，警方若沖出面只把一個救出來，無異于打草驚蛇，給其他人判了死刑。

知夏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可仍是沒忍住淚水，任由它們打了對方的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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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休息室躲了許久，待整場節目全部錄制完畢，確定對方離開許久之后，三人才兵分兩路，出了電視臺。

柳司元著急回警局匯報況，把知夏送回學校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周敘白上。

副駕駛的姑娘眼眶泛紅，目放空，自坐上車便注視著前方的某個點，神恍然。

一方面為小小的遭遇到痛心，另一方面也為自己的經歷到慶幸。

何其有幸，在父親去世后，遇上的是郭叔叔一家，他們待自己如親生一般，只盼著平安健康順遂，再無其他要求。

就連第一次喜歡上的人——周敘白，也竭盡全力、護，讓單純的自己哪怕初涉社會，也不曾走歪、走錯。

“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太偏心了，把給我的幸運分一點給小小也好啊！”這般想著，便這般說了出來，最后似是自嘲般的笑了出來，笑著笑著便留下了眼淚。

可周敘白卻搖了搖頭，表示對這番話很不認同，“你跟不一樣，你并不是幸運，而是走對了路。”

知夏卻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嗯？”

“你堅持讀書，無比確定讀書是唯一的出路；方叔叔去世，哪怕心再恐慌，你也堅定地隨著小舅走出大山、來到京城；你沒有選擇全盤依賴，而是自食其力、兼職賺錢；再到最后執意回鄉支教，也在最大能力做到了兩者兼顧。”

而小小，哪怕是因為孝順，輟學逃學、不告而別、輕信他人……這些，都是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可忽視的主觀原因。

“方小姐，在我看來，你走到今天不是因為幸運，而是因為你足夠優秀。”

也正因此，他一點點被吸引、一步步想靠近，直到今天，深深陷在名為“方知夏”的之中。

無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