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蔣正佳初見的時候,就曾產生過質疑。
優秀的周敘白,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平平無奇、毫無特點的孩子?
彼時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也曾因此說話難為過兩次。
但好友生日宴上堪稱明目張膽的維護,讓在消了心思的同時,重新審視過知夏。
長相不算出眾,但也是眉清目秀。
格不算開朗,但瞧著乖巧懂事。
能力不算出眾,但不會招惹是非。
總來說,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孩,不能與另一半勢均力敵、不能為另一半遮風擋雨,但卻能夠給他一個平靜的歸、溫馨的家庭。
這麼一看,似乎也很適合周敘白。
后來出國讀書、工作,三年再未踏足過故鄉,卻接到了好友的喜帖——另一個好友。
也曾有過一瞬的意外,畢竟在眼里,陳旌放不羈,輕易不會選擇婚姻束縛,而周敘白才是迫不及待組建家庭的那一個。
后來機場偶遇、晚宴問、療養院試探、聚餐針對……回國后的每一次見面,都讓深刻的到,這對男如今仍然深彼此。
那當初,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正佳姐,什麼命都要沒了?三年前是不是?敘白哥進急救室那次是不是?”毫不掩飾的指責,讓知夏整個人愣住了,聯想起兩天的事,再也控制不住緒,“到底發什麼了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肯說!”
周大哥每次見面的嘲諷、陳旌遮遮掩掩的逃避、文姨充滿憐惜的表,還有面前蔣正佳護犢子的態度……
心臟猶如被人攥一樣,小小的包間讓憋得不過來氣,握的雙手因不通泛白,卻也沒有分走毫的注意力。
知夏意識到自己即將要真相,一個三年前發生的、可能讓悲痛萬分的真相。
“誒…出事的時候我不在國,你是知道的,”看如此激,蔣正佳反而有些不忍心,無奈的嘆口氣,平靜的說道,“我現在說的,也只是聽說來的,的事,你回頭自己去問周二吧!”
“三年前,他跟你吵了一架,不歡而散,開始嗜煙嗜酒,整天整天的泡在會所,最后把自己作的胃出,外加酒中毒。”
哪怕只是不帶任何緒的敘述,卻依舊讓知夏白了臉,整個人僵直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對面。
“幸好陳旌把人及時送到醫院,據說搶救了一宿,還下了病危通知書,命保住了,胃口卻是徹底傷了,也因此周大哥才會把許助理派過來,一是為了工作,還有一點,是為了盯著他別再來了。”
“病危…通知書?”知夏失了神的復述這幾個字,神呆滯,眼淚一顆顆落,盡數跌在面前的餐桌上,雙手捂著臉,嘶啞不堪的無聲痛哭。
三年前,固執己見回鄉,哪怕人追來也仍不改想法,偏要證明自己、偏要讓對方肯定自己。
對方離開后,夜夜哭著睡,還曾埋怨對方為何就是不肯再哄哄自己?為何就是不肯相信自己?
原來,在自以為神、在耍小子、在不講理的時候,的敘白哥正躺在冷冰冰的急救室,著導管被洗胃、輸著點滴在救命。
也許…也許只要有一點點不慎,死神就會將他徹底帶走。
再也裝不出近日偽裝的堅強模樣,真正顯出自己的膽怯,“我…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沒人告訴我!”
三年前不告訴、三年里不告訴、甚至都回京城了,所有人還都不約而同的瞞著。
蔣正佳那晚也問過陳旌這個問題,那麼多人知道周二院搶救的事,知夏就沒聽說過一點消息?
“一開始是他家里人不讓告訴你,后來則是周敘白不讓提了,”這是陳旌給的答案,還有后半句,沒有復述——敘哥說了,何必再因為愧疚回來呢?
“為什麼?為什麼啊!”力趴倒在桌上,控制著自己盡量不讓眼淚落下,可現實卻恰恰無的違背了,“敘白哥…敘白哥他憑什麼不告訴我?”
蔣正佳默默地看著緒崩潰的,也經不住紅了眼眶。
“可能是太你了吧,”盡管不認同這樣的做法,可卻佩服這樣的兄弟,“所以哪怕再不贊,也還是默認了你的選擇和做法。”
“其實我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執意要回鄉去支教呢?真的沒了你就不行嗎?”
可對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并沒有開口回答的問題,蔣正佳也沒催促,持杯不語。
包間,哭泣聲漸緩,知夏捂住心口,想盡力的減緩自己的痛苦,此刻頭發散、雙眼紅腫,眼角還殘留著沒有抹凈的淚水。
張了張,盡力地發出了一聲音,沙啞地不像話,“我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所以才會想要不顧一切的證明自己,至在某一件事上,也可以做得很好。
“和他在一起后,我每時每刻都在自卑,他那麼優秀,而我只是一個父母雙亡、山村考出來的孤,”知夏的話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力,“如果不是郭叔叔心善,他是我這一輩子都不可的人。”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夜以繼日的努力學習,也只是堪堪考上京城師大,的人生原本就該和尤瑟一樣,安安穩穩讀完大學,返鄉找一個平凡穩定的工作,可能嫁一個同樣普通的男人,毫無波瀾的度過一生。
但周敘白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拋去家庭不談,他績優異、拿過國獎,大三開辦工作室、大四立了自己的公司,也許這些是有家庭的幫助,可卻離不開他自己的努力。”
知夏掰著手指,說起周敘白來如數家珍,可說起自己卻只是自嘲的笑笑,“我呢,績普通、格普通、能力普通,總之是一個毫無特點的孩,和他在一起,我憑什麼呢?”
“就憑他你,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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