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家的樂被教訓了一頓。
無論如何,蔣正佳上門是客,作為主人家,在療養院的那番行徑很是不禮貌。
更遑論,文嵐最不能接的,是在不了解事原委的況下,片面的去評價別人。
作為郭、周家里唯一的孩子,哪怕父母頭腦再清明,也難免是被寵長大,何時過這樣的對待。
頓時委屈的伏在桌上,兩手捂住耳朵,雙肩一抖一抖的痛哭個不停,知夏見狀忙居中勸停,以免戰火繼續升級。
文嵐揮揮手,不讓摻和,勢要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進社會在即,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懂!”
“無非是因為另一個當事人是你姐姐,你就失了理智,存了拉偏架的心思,我今天也不是想說你偏袒家人是錯,但‘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八個字,不寫完一百遍不許睡覺!”
胳膊擰不過大,何況還是有道理的大。
縱是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樂還是乖乖聽話回屋抄寫反省。
作為事的涉事人,知夏本想陪一起,順便再開導兩句,卻被攔了下來。
“你不許管,要總是這個子,以后是要吃虧的,”自家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文嵐如何能不心疼,但再心疼也得管教,要不然就得被社會毒打,“還有你,也別走心。”
家里這兩個姑娘,格頗有些走極端。
一個太過斂,事事藏在心中。
一個過于激進,事事掛在臉上。
若是能綜合一下,才是再好不過了。
“不會,”搖搖頭,避重就輕的說道,“樂只是沒接過正佳姐,真的很優秀。”
一個兒家,十幾歲就敢在獨自一人異國他鄉求學,僅這一點,就足以令佩服。
至于其它…司太多,理不清楚。
因為心中惦記著第二天的會面和晚餐,知夏失眠半宿,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睡去,再醒來已然過了晌午。
只不過坐在飯桌上的,除了,還有斷斷續續哭了半宿的郭樂。
文嵐早飯時間沒看到們,以為孩子貪睡,也沒往心里去。
可到了午飯時間,二人還沒出現,便有些坐不住,趕忙上樓敲門看看況,誰知二人還真的是在呼呼大睡,那眼圈黑的,一看便知是熬了一宿。
文嵐是又好氣又好笑,但到底是心疼孩子,也就輕聲合門由著們去了。
此刻兩人各端了一碗白粥,狼吞虎咽的喝著,一看便是醒的。
“別吃太多,墊墊肚子就行,沒過多久又得吃完飯了,”文嵐看了一眼時鐘,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嗔怪道,“看你倆晚上還怎麼睡得著!”
說起這事,飯桌上兩人喝粥的速度瞬間慢了下來,同時苦了臉。
“媽…我不想去,我跟他們也不,”樂本就排斥,昨晚挨了一頓教訓,多有點惱怒,“再說人家也沒邀請我。”
文嵐不慣的脾氣,反問道,“有你姐和你二表哥,怎麼不?”
“……”就是找個理由,總不能說不想看見蔣正佳吧!抄了半宿的手還疼著呢!
“那我就頭疼、肚子疼、胃口疼!反正只要出門就疼!”
見是真不想去,知夏遲疑開口,“我也不是很想去,要不跟敘白哥說一聲,別讓他來接我們了。”
文嵐覺得不太好,正想勸,家里電話響了起來。
“敘白?你到門口了?”
這個時間是不是太早了?
“哦!人想坐在一起說說話啊!”文嵐的眼神瞥著還穩坐在飯桌旁的姐妹倆,選擇忘記知夏最后那句話,“那你等等,樂鬧脾氣不想去,我正勸著呢!”
掛斷電話,攤開手,示意人已經到了,也不好拒絕。
樂心也很糾結,既想陪著姐姐,以免到時尷尬,又不想見到蔣正佳,認真思考一番,還是熄了退的心思,決定做個合格的妹妹。
只是整個人頹廢的攤在椅子上,表怏怏的很不開心。
“……”知夏見狀,默默的嘆了口氣,本就是自己的事,何必拖累旁人,“文姨,我自己去吧,樂看著有些蔫兒,估計是昨晚沒睡好。”
幾乎睡了一整個白天的某人一瞬間神,期盼的眼神看向自家母上大人。
“可是…”文嵐有些猶豫,也擔心一個人去會不會孤單。
“嗶”——
屋外傳來汽車喇叭聲,彰顯著司機的不耐煩,知夏知道該來的躲不過,也不再磨蹭。
干脆起,作利落的換好鞋子,連包都不準備背,輕裝上陣。
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若是進度快的話,說不定晚飯都可以不用吃。
盡管想法樂天,但真的站在車旁,手卻遲遲沒有拉開車門。
上一次坐在敘白哥的副駕駛,他們還是熱中的,恨不得時時黏在一起。
“嗶”——
又一聲喇叭聲響,打斷了的回憶,知夏有些慌的打開車門,俯坐了進去。
在回憶,周敘白又何嘗不是?
午夜夢回,他數不清多次見到這一幕——心的姑娘跑向自己,打開車門,彎下腰,言笑晏晏的說一句:“敘白哥,等很久啦?”
“……安全帶。”強迫自己收回目,他作練的啟,朝目的地駛去,神淡漠的仿佛真的只是一個司機。
一路上,兩人默不作聲,氣氛很是尷尬,知夏幾次開口想打破這窒息的扥為,卻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直到看到悉的景,鼓起勇氣,試探開口,“這是…北海廣場?”
記得,曾來這里看過年煙花秀,時荏苒,似乎沒什麼變化。
“嗯。”
周敘白簡短的回答,一副不想深談的樣子。
可只這一個“嗯”字,卻仿佛給了知夏莫大的勇氣。
“我記得…那年年,我跟人了手,還被你著道歉,”微微失神,有些恍惚,輕緩緩的說道,“結果昨天我在療養院,竟然又到那位林小姐。”
“我們聊了幾句,才知道畢業就結婚、又懷上寶寶,馬上要做媽媽了,整個人的氣場都和來,”知夏撐起一個虛假的笑臉,故作慨,“多快啊!我記得你們是一屆。”
周敘白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沒有聽到的話,讓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慢慢消散,干的笑終是撐不住,漸漸抿直。
前方紅燈,車輛緩緩停下。
駕駛座上的那人,也終于有了反應。
“呵…”他偏頭朝著知夏,輕笑出聲,那笑容竟泛著滄桑之意,讓人心酸。
隨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本也是這麼計劃的。”
如果,你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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