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自以為瞞天過海，卻低估了周敘白敏銳的知覺和對的在意。

兩天后，在誰都不知道的況下，周敘白提前結束國之旅，落地京城。

比他之前計劃的一個月行程，整整提前了十三天。

知夏瞞著周敘白返鄉這件事，文嵐是不贊的，也表達了原因和建議，但畢竟是孩子們之間的事，不能替對方做決定。

小丫頭還言辭懇懇的希自己能在周敘白詢問的時候幫忙遮掩一下，理由也很充分——不只是周敘白關心方知夏，也很關心對方，不想這件事耽誤周敘白的正事。

“文姨，您就幫幫我吧，等敘白哥一切順利的從國回來，我一定把事原原本本、徹徹底底的解釋給他聽，爭取他的諒解和支持，”知夏難得像小兒似的賴在自己旁，雙手合十的央求著，“到時候您也得幫我說好話！”

因此，文嵐打開門看到周敘白的第一瞬間，下意識問出了一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不太好的預出現，周敘白沒有著急進屋，站在門口試探的問了一句，“小舅媽，知夏在家嗎？”

多年沒哄過外甥的文嵐，也不知此刻該說真話還是假話，言語含糊，“現在不在，你回來跟說了嗎？”

不想跟長輩玩你猜我猜的游戲，周敘白鎖著眉頭，直接挑明，“知夏什麼時候回的曲源村？”

無奈嘆氣，痛快的回復道，“你去國的第二天。”

知夏，文姨盡力了，這小子腦子太靈，本瞞不住。

見他行李都不準備拿，一副算賬的樣子轉就走，文嵐生拉拽的把他薅進建屋，準備提前勸導幾句，免得跟小丫頭吵得兇。

“著什麼急！你這樣氣勢洶洶的，想干什麼？”把他摁坐在沙發上，說著埋怨的話，可語氣卻是慢慢的心疼，文嵐猜外甥一路旅途勞頓，估計下了飛機就來自己這里了，都沒顧上休息。

在小舅媽面前，周敘白一貫表現的像個孩子，滿臉忿忿不平，“還是去參加那個什麼鬼的聯絡員了，對不對？”

“對！年了，有自己的選擇。”

“可是我…”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周敘白握雙拳，努力克制——他不想借著氣頭把這件事嚷嚷出來，對知夏不公平。

在他的計劃里，坦白關系的場合應該鄭重而溫馨，他們牽著手，認真的向雙方長輩介紹彼此的新份，雖然可能會落得幾句挖苦埋怨，但總歸應該會收獲滿滿祝福。

見話說到這里，文嵐便沒有著急去解釋知夏返鄉的事，想趁著機會跟外甥說些心里話，“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周敘白并不意外小舅媽會猜到，本不想回答，可對方一副沒有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只能悶悶的回道，“……沒多久。本想著這次從國回來，就跟家里說的。”

文嵐十分有耐心的繼續問下去，“之前為什麼不說？”

因為他擔心知夏對自己不是、擔心小丫頭會后悔、擔心兩人分手后再見家人會尷尬、擔心很多很多的事…

最后，只歸結為四個字，“我的問題。”

既然問了，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什麼問題？”

周敘白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才斟酌好回復，“我當時還沒有太分清楚，對知夏到底是男之間的，還是兄妹之間的關照。”

“一段時間之后，我才想明白，無論是什麼樣的，總歸我是想護一輩子。”

文嵐有些意外，清楚周敘白說一不二的格，能說出“一輩子”是自己沒有預料到的，還以為只是互有好、談場，可這瞧著分明是已經想完一生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沒再從兩人的事上糾纏，而是解釋起瞞的事，“敘白，就算是男朋友，知夏也還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所有。”

“有自己的想法、計劃和未來，作為人，你應該支持、守護和參與，而不是一味的否定拒絕，”想起知夏那天說起周敘白不同意時的惶惶之，文嵐覺得外甥這個男朋友不太合格，“其實很在意你的想法。”

“我不是否定，小舅媽，”周敘白煩躁的擼了下頭發，鎖著的雙眉給他平添了幾分戾氣，“才大一，做的決定只顧眼前，一去三年，三年會發生什麼事誰說的準呢？”

“現在的首要任務難道不是讀書嗎？如果畢業之后說想去支教半年、一年的，我肯定都支持，”可偏偏是還不穩定的現在、偏偏是不能中斷的三年。

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現在去和畢業之后去有區別嗎？”

“當然有！”那場爭執之后，周敘白思考了很久，努力配合的夢想，甚至不惜調整早就做好的規劃，如今全盤代給小舅媽，“我這三年會很忙，公司剛開始運行、項目剛投使用，樁樁件件都得親自盯著，用三年完公司平穩運行的相關制度和系。”

“就安心讀書，京城有您、有大哥，都能照顧，就算我不在也沒關系，”至是在周家和郭家的大本營，他不擔心對方會出什麼事，“等三年畢業，如果還想去支教，我就陪著過去，就算不能每天陪在曲源村，至也不會那麼忙。”

“難道不皆大歡喜嗎？”最后這句反問，周敘白近乎有些歇斯底里。

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的方案了，為什麼知夏偏要任呢？

的確是還不錯的計劃，幾乎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除了一點——“你跟提過這個想法？”

“提了一兩句，沒說這麼詳細。”

文嵐了然，就說這里面怎麼全都是外甥的想法安排，一點點知夏那丫頭的計劃都沒有，“那你聽過未來的安排嗎？”

周敘白的臉一點點變白，他是個聰明人，只從小舅媽的這兩個問句中，便察覺出一個事實——友的計劃安排和自己截然不同。

“…還沒來得及。”

“敘白，我不想多介你們之間的，”文嵐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帶大的男生，對外總是一副大人模樣，此刻卻著頹廢和迷茫，很心疼，可是兩個人的事，不該多手其中，“我認為人之間最好的狀態，是應該相互獨立卻又彼此陪伴。”

“你如果一味打著為對方好的旗號做決定，只會把知夏推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