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被這話刺的臉煞白,明白其中的意思后,趕忙上前兩步重新抓住他的手,拼命的搖頭,“敘白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哪個意思?”周敘白此刻臉上,是從未見過的刻薄,說出口的話也十分刺耳,“不是老頭子放任閑話不管的意思?不是我不懂事非要計較的意思?還是不是你多管閑事的意思?”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多余的話不要說、多余的事不要做?”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從除夕開始,他的緒就不是很穩定。
母親的付出和離世、父兄的期盼和勸解、外公的彌補和愧疚、外婆的指責和病倒……每一樁、每一件都在無形的敲打著他的心。
他并不是心開闊的人,相反,他的心極其和敏。
而從小經歷的流言蜚語變了一層層枷鎖和鐵,將他的心死死圍住,輕易不肯出半分,仿佛這樣就能隔絕一切傷害。
“我不是…我沒有…”像是被他有些猙獰的面孔嚇到,知夏只是反復的搖頭和否認,再說不出其它。
短暫的質問后,周敘白慢慢從剛才的緒中走出,他控制不住的著氣,盯著眼前慌的孩,反抓住的胳膊,半晌才重新張。
“你我都有切的會,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和睦滿,你為什麼總要執著于我和我爸的關系呢?”
為什麼?突然的問題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想讓男友更幸福啊!從未想過傷害他?
可話到邊,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周敘白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回答,繼續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真的原諒我爸。”
“只是他現在老了,我也不想計較那麼多,你明白嗎?”
眼前的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神中更多的是不解和后怕,明顯是被自己剛才的反應嚇到了。
“進去吧,外面冷,我先走了,”周敘白深深的閉了下眼,為自己的失控而懊惱。
面對方知夏,他的所有冷靜和自控都打了折扣。
轉離開,直到坐上駕駛座,也沒聽到小丫頭往常那“開車慢點”的叮囑。
果然嚇到了,他自嘲的一笑,卻是滿臉的苦。
#
車緩緩駛離,知夏在原地呆愣了好久,才有些生的返回家中。
郭樂在客廳等了好久,遲遲不見倆人進屋,便走到窗邊查看,便看見二表哥憤怒的面容,只是聽不見在說什麼。
另一個當事人好不容易進屋,忙迎上前去,帶了幾分忐忑和好奇的問,“知夏姐,你們說什麼呢?”
可知夏只是呆呆地著,仿佛并沒有聽懂在說什麼。
“知夏姐?”在面前揮了揮手,企圖拽回的注意力,“你是不是和二表哥吵架了?”
“吵架”這兩個字約的傳進知夏的耳朵,喚醒有些呆滯的思緒。
他們似乎不算是吵架,因為從頭到尾都只是周敘白一個人的緒宣泄,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出心真正的想法。
不是多管閑事。
微小的矛盾和怨恨藏在心里,一點一滴就會積累不可挽回的結果。
只是想讓心的人解開心結,看到那些藏在浮土下的真心與意。
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人在自己,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是錯了嗎?
為什麼不多給一點解釋的機會呢?為什麼要以惡意揣測自己?
他們不是人嗎?
難道不應該有最基本的信任嗎?
從剛才開始,這些思想就在腦子里瘋狂的打轉,每一個問句都指向同一個答案——他不你。
這個事實讓有些崩潰,抑的緒浮現,眼淚止不住的涌出,爭先恐后的掉落。
在狀況外的郭樂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哄,“姐你別哭啊…”
“我沒事,”快速抹了抹眼淚,不想嚇壞這個才十六歲的丫頭,知夏佯做輕松說道,“是我不好,問了幾句不該問的。”
“什麼…”不該問的啊?
但知夏沒給機會把話問出口,逃也似的轉回了房間,獨留郭樂一人茫然的站在原地。
#
知夏窩在被窩中無聲的大哭了一場,連郭樂要點外賣問吃什麼,都只得到不太的回復。
知道不應該這樣,借住在人家中、大年初二的晚上、家中只有和一個未年的小姑娘,作為姐姐,應該承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但真的忍不住,從父親去世,這是第一次真正的緒崩潰。
哪怕是之前察覺到喜歡敘白哥、哪怕是裝醉告白那晚的忐忑,都抵不上這一次。
也許是因為份的轉變,變得敏脆弱。
也許是因為通過事實,真切的到,對方對這份的勉強。
敘白哥是真的沒有那麼自己,答應和在一起,大概也只是因為對的憐憫。
這些緒夾雜在一起,如何讓不崩潰。
不知哭了多久、也不知何時睡,還是文嵐將喚醒的。
“文姨…”聲音啞的不樣子,才發覺天都已經大亮。
文嵐借著力氣扶起,心疼的遞過去一杯水,“早上回來就聽樂說,你跟敘白吵了一架,哭著進了屋,連晚飯都沒吃。”
喝了兩口水,嗓子總算將就著出聲,聽見這話的知夏有些愧疚,“對不起文姨,讓你們擔心了。”
“傻丫頭,有什麼對不起的!”聽見如此客氣的話,文嵐輕輕拍了一下,說話也帶了幾分埋怨,“樂也傻,昨天晚上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我今早回來才知道的這件事。”
想起之前的蛛馬跡和自己的懷疑,這兩個孩子不會是因為問題鬧崩了吧?
“我要是提前知道,早晨看見那個混小子的時候,一定揍他一頓。”
“早晨?”知夏有些迷的復述了一遍。
“對啊,我回來就看他車停在院外,還問他怎麼不進屋,”想起來就生氣,文嵐說話也沒好氣,“還跟我掰扯,說昨天晚上吃完飯突然想起家里只有你們兩個小姑娘,想著過來陪陪你倆,結果屋子里燈都熄了,他就沒進來,在車上湊活了一宿。”
“就知道胡謅,客廳的燈開了一晚,我看他就是惹哭你了又不敢進來,才給我扯謊的。”
原來,他昨天在外面守了一宿。
灰蒙蒙的天突然灑進了一,知夏心中本來沉寂的心河又重新流。
是不是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是不是昨天的事打擊太大才會讓他反應那麼劇烈?
“知夏?知夏?”文嵐了幾聲,面前的姑娘都沒有回應,只能上手搖了幾下,才把從自己的思緒中出。
“什麼?”
“我說,怎麼突然和那個臭小子吵架了?”平日里見兩個孩子關系親的很,還自有一份無言的默契,實在想不出會因為什麼惹得小姑娘哭這樣。
知夏本不想說,可突然想起敘白哥之前曾說過,小舅媽真的跟媽媽一樣,心中也升起了一些不一樣的想法。
文姨對他的了解更久、更深,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是我說了一些話,”猶豫著說出口,還是沒有完全把事實說出來,“就是勸他不要總把以前的那些不好的話記在心里,他們都是有苦衷的。”
“結果敘白哥有些不高興的離開了,我哭…我哭是因為怕惹他生氣,他再也不理我了。”
聽了知夏這番解釋之后,才知道了問題的癥結,文嵐稍微安心,不是因為問題就好。
隨后有些親昵的點了點知夏的額頭,說話也帶了幾分的恨鐵不鋼。
“你啊你啊!敘白那小子那麼疼你,你還往他心上扎釘子。”
“小白眼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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