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蛇纏在樹上追問一條大白蛇,“小白蛇,你多大了?”
大白蛇懶洋洋地盤在樹枝上曬太,理都沒理那條黑蛇。都沒長齊的臭小子,居然有膽子跑來問多大了!怕是剛從人界修出了形的,不知天高地厚。最近失了,沒心殺妖,算留他一條小命。
黑蛇見大白蛇理都不理他,不由得有些悻悻下樹,然后慢騰騰爬回自己的,最后化為人形。
“妖界的多,就是太冷了。”這黑蛇正是黑奎。
剛要邁步,腳下一張宣傳單讓他好奇地撿起來,那上面突然出現的排行榜格外引人注意。“聚四坡……這是眾多高手排名榜麼……厲害啊!”
他拿著宣傳單走進里,“前輩,今天傷如何了?”
提爾默仍舊一臉苦笑搖頭:“我這傷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沒個百來年的功夫,懸。”
然后又注意到黑奎手上的宣傳單,“那是什麼?”
黑奎把宣傳單遞過去,“聚四坡的高手排名榜。我在人界時就聽聞聚四坡的威名,能在那里面排上名的一定都是妖界的高手。”
提爾默漫不經心地拿過來一看,到幾個老人,當看到什方時,他臉微微一變:“什方!他還活著!”一臉仇恨臉。
黑奎不解:“前輩,怎麼了?!”
“我要去聚四坡!”提爾默當場宣布。
“從這里過去怎麼也要四天左右。”
“那也得去,我們收拾收拾,過去!”
**
楊懷骨在種竹林,什方又出去打架斗毆了。
裘夕站在遠,“姐姐這是和什方結婚了,拋棄了殿下。”
“這不好嗎?我給了你機會。”楊懷骨彎腰把竹筍埋了進去,然后蓋土。
“如果二哥知道了,他肯定得氣死。”走過來,在楊懷骨埋好竹筍后用法把竹子催了。
倒是替楊懷骨省了不勁。
“二哥養傷養了這麼久都還沒好,你是不是把他的一魂給走了?”
“我怎麼知道呢?畢竟二哥傷得那麼嚴重,沒有法力高深的妖替他療傷,僅靠自己怕是幾百年才好得起來。”
楊懷骨站直子,這種竹筍真是要人命的事,腰好脹。“在我死后,虎族是怎麼滅亡的?”
“被豹族殺了唄。”
“你當時在干什麼?”他們虎族顧氏一族個個都是修煉天才,就是裘夕當時小小年紀也是法湛表現突出。
“到四殿下邊服侍了。”妖嬈一笑,蹲下來,“虎族死活與我何干?姐姐要報仇也是好的,只要守著什方比守著四殿下要劃算多了。”
“你說你幾百年里一直守著四殿下?”眼神一冷,“那麼該是知道殺害我們父親的兇手還有駁族?”
“這個我不知道哦。姐姐哪里來的證據這麼確信是駁族下的黑手?他們要殺我們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殺了父親不就行了!”
跟這個叛徒沒法流。決定又彎下腰來繼續干農活時,裘夕大手一揮,腳下的諸多竹筍便自埋了土中,不一會兒周圍數里又緩緩冒出了新鮮的竹子。
差距!
楊懷骨羨慕不來。
“殿下馬上就要到聚四坡來了,到時候知道姐姐嫁給了什方,一定會全界下誅殺令的。姐姐要是為著你郎好,還是趕帶著他逃吧!”
離去前,裘夕警告。
“這麼快就要來了嗎……”最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
日落時,什方走竹林,略驚訝這一片林子修復如此之快。進屋,拖著傷臂問:“你的法力已經可以催生竹林了嗎?”
楊懷骨擺好碗筷,表多了些嚴肅,“我妹妹弄的。”
“來這里了?!”他眉頭一皺。裘夕的出現意味著駁犼也來了。
楊懷骨把飯給他盛好,“什方,明天我們離開這里吧。”
“不走。”他就知道會說這句話。
楊懷骨抬眼掃他一眼:“如果你不走,我就走。”
“你敢!”他面一沉,怒目。
楊懷骨不懼,“你反正要麼殺了我,要麼就跟我明天走。”
瞧瞧這個人多霸道獨裁!
什方吃癟,端起碗猛飯,這個人他舍得罵舍得打,卻怎麼也舍不得再殺了!
“你是害怕我贏不了他嗎?”
楊懷骨不答反問:“當年你曾過長生殿與豹族合伙,為什麼人界地位至高的長生殿會與豹族合伙謀害一個虎族?!”
“不是合謀。”什方放下碗筷,表陷了一些沉思,“我們長生殿只是被豹族借刀殺人而已。”
楊懷骨一怔。
什方面微冷,“當年長生殿一位長老與豹族好,那只豹妖向長老訴苦一直以來被虎族了一頭日子過得不容易。長老也存了私心,想殺了虎族族長顧王來一舉名。于是伙同幾個長生殿的長輩們設下陷阱與豹族合謀毒殺了你的親人!”
“你呢?!”臉一白,聲音微。
“我當時是作為歷煉的弟子隨行的。也是給我撿了個,你爹最后一刀確實是我補的,為的是讓他死得痛快點。”
“我父親一生兢兢業業從不為惡作,即便是人界也有下去!你怎麼舍得下手?!”楊懷骨痛苦指責。
“我是法師,你們是妖怪。法師捉妖怪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我們并沒有作惡啊!”
“你們的存在阻礙了別人的發展就得被吃掉!”強者為王,只怪父親太弱小。
“那麼駁族呢?”楊懷骨臉白了又白,“我怎麼也想不通。如果我們虎族死了,就到他們豹族頭上了!沒有妖想當侍者的,他們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什方對這件事三緘其口,“或許當時對豹族而言只是為了當老大吧,沒想過更深的后果。”
“怎麼會這樣……”楊懷骨頹廢。
什方捧起碗筷繼續吃,飯菜都涼了,還得再熱熱。手掌一揮,涼掉的菜重新升騰熱氣。“這世上本就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就算被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想去報仇?怎麼去報?憑你現在的妖?再給你一萬年估計他們也都自然老死了。”
“……”他太毒,句句刺中要害。
楊懷骨痛得深吸一口氣,眼淚包在眼眶里,滿是難的不讓它滾落下來。
重新捧起碗筷,又重復一句:“我們明天離開這里吧。就如你說的,我斗不過豹族,對駁族也拿不出證據來。與其與四殿下正面沖突,不如在實力不濟前忍下來!”
這次什方沉默,他知說得有道理。
**
楊懷骨坐在瀑面下,一臉蒼白烏青。縱然是妖,也被這水的寒氣給凍得不了。平日里什方一坐就是幾天,是連幾個時辰都不了的貴。
差距太大,拍著馬都追趕不上。
什方坐在岸上,他旁邊一張小方桌上擺放著茶。他在品茶。偶爾抬頭掃一眼瀑布下的楊懷骨,子一素出妙曼的材,他里雖是品著茶,但心里品的卻是眼前人兒。
“此時此景,讓我不由回憶與你從前。那時你弱小如一只螞蟻,伴我修煉時卻格外地勤用功。那時我觀你雖然弱小但是妖骨卻生得奇佳,未來定然會為大妖怪。而今時今日,你同樣弱小,卻再無奇佳妖骨。”
楊懷骨幽幽睜眼,雨水沖刷的面孔著嬴弱,盯著岸上說著風涼話的男人,不由輕喃:“那你且把我一魂還給我罷……”這樣就能晉升為大妖怪了。
“那是我兩千多年的寂寞歲月里唯一的伴,我為何要再給你?如若你了大妖怪,到時再拿刀子捅我一刀,我連個伴都沒有了。”
楊懷骨面目木然垂下腦袋,眼中神采煥散。
自飯后就這了無生氣的模樣兒,看著讓人心疼。不過岸上的男人可能同心不夠,總是毒打擊。
“什方,你當初找到我時,為什麼不直接拿刀子捅死我呢?”
“捅死你有什麼意思?你什麼都不知道,死得干干凈凈了。我就算捅死你了,你還可以再回。縱然我一路追過去捅你千百次也抵不過我被封在匕首里的兩千多年。”
“那是你自找的。”又抬起頭來,眼里總算多了點神采,“你是法師卻上妖,大逆不道!人類收拾不了你,我來收拾你!”
“你很得意?”他放下茶杯,挑了眉:“你殺我時是什麼心?”
“太好了。什方這個該死的僧終于要死了,我父兄之仇也得報了!”
“就沒有一丁點兒的猶豫?念在我們過往那般恩的份上?”他眼眸一黯,半真半假的回應卻真的是的心聲。
楊懷骨烏一抿,眼神楚楚人看向什方,他的表很凝重,有些悲傷。知道在這一刻應該去安他,哪怕是說些謊言,對他對自己也是有利的。
但是……
“如果我殺了你父兄,你能和我白頭偕老嗎?你覺得要你整日里與你的殺父仇人若無其事的呆在一塊兒,你能忍嗎?”
他沉默,低頭。
他確實不能的。
如果換作是他,一開始他就會提劍把這個妖刺個對穿,不管生得如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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