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喬念的心徹底涼了。
哪怕小公主那般可憐的哭聲,都無法搖德貴妃復仇的決心。
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便只好深吸了一口氣,下心中的異樣,準備行禮告退。
卻不等有作,德貴妃便又繼續開了口,“你是神醫弟子,應該能有辦法在不傷害知念的前提下,令昏睡不醒,對嗎?”
喬念并不想摻和到這些事中來,“恕微臣無能。”
聞言,德貴妃便是緩緩點了點頭,的目落在了閉的房門上,卻又好似過了房門看向了外面的人,“既然你沒有辦法,那本宮就自己來,不過就是讓一個孩子昏睡罷了,能有什麼難的?”
難的,是能讓小公主安然無恙。
可既然喬念不愿意幫忙,那就只能用些會讓小公主損的法子了。
到時候,小公主會不會落下病,或是殘疾,甚至是死。
那就不是能掌控的了。
思及此,德貴妃竟是忍不住一笑,“倘若知念死在皇上的手里,那本宮就算是痛失第二個孩子了。或許,能讓皇上對本宮也憐惜幾分。當初祈兒死了之后,皇上就對本宮頗為憐惜,若是知念也死了……”
“貴妃娘娘!”
喬念終于還是沒忍住,出聲制止。
德貴妃終于收回了視線,看向喬念,有恃無恐。
顯然,一點都不擔心喬念會拒絕。
因為知道,這世上,最舍不得小公主出事的人不是,而是喬念。
為何?
呵,也不知道為何。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善良?
嘖嘖嘖,善良。
從前,也是個善良的人。
可在這后宮生活了這麼久之后,早就已經看明白了。
善良,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就如同現在,喬念不正是因為善良,而被拿得死死的嗎?
舍不得小公主出事,就得站在這邊!
只要喬念弄暈了小公主,就與了一條船上的螞蚱!
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算日后喬念想要擺,也不可能了!
會利用這次的事,將喬念牢牢地拴在自己邊,為自己所用!
是以此刻,德貴妃看向喬念的眼神里,甚至帶上了幾分得意。
卻不想,喬念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對著德貴妃欠行了禮,“時候不早了,既然小公主已經無礙,那微臣就先行告退。”
說罷,喬念便是轉要往外走去。
德貴妃沒想到喬念竟然不是答應幫忙,而是要走,便急匆匆喚了聲,“站住!”
喬念果然站定,卻不曾回頭。
只聽著德貴妃道,“你就不怕知念當真出什麼事?”
“貴妃娘娘才是小公主的娘親。小公主若是出什麼事,貴妃娘娘才應該是最擔心,最著急的那個。”喬念并未回頭,只是心中到底還是不忍心,便又多說了一句,“還有,娘娘莫要忘了,小公主是您在后宮的立之本。您一心復仇,小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罷,喬念這才大步往外而去。
后只傳來德貴妃的怒喝,“賤人!竟敢詛咒本宮!本宮告訴你,本宮一定會功的!一定會!”
喬念腳步未停,大步往德貴妃的寢宮外而去。
不遠小公主已經被娘哄好了,退了燒,喝了,此時正是高興的時候。
一旁的宮拿著一塊帕子逗弄著,只惹得咯咯地笑著。
笑得那般清脆,那般朝氣。
可惜……
喬念一雙手不自覺握起,幾乎是強迫自己狠下心,移開了目去。
德貴妃與皇后的恩恩怨怨,由來已久。
不能摻和進去。
唯一能做的,是救人。
是在德貴妃當真喪心病狂,害小公主的時候,及時進宮救下小公主。
其他的,不能做得再多了。
哪怕是要救人,也得先保全了自己,再說其他。
也不知走了多久,喬念方才走出德貴妃的寢宮。
沒幾步,便見到了蕭何。
四目相對,蕭何率先朝著喬念走了過來,眉宇間染著幾分擔憂,“公主派人告訴我,你被德貴妃召宮,怎麼樣,小公主可還好?”
見到蕭何,喬念一直強撐的氣力便好似松了些。
可并未在蕭何的面前表太多,只微微勾一笑,“嗯,小公主的毒已解。”
“小公主中了毒?”蕭何驚訝,下意識地朝著德貴妃的寢宮看了一眼,隨即便低了聲,道,“可知是誰做的?”
喬念搖頭,“皇后的嫌疑最大,但并無證據。”
話說到這兒,喬念深吸了兩口氣,平穩了那隨時可能抖的緒,這才道,“德貴妃很可能會利用小公主來對付皇后。”
蕭何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這后宮之中的爾虞我詐,有時候比戰場上還要危險。
他心頭猛然一沉,也終于明白喬念為何看上去這樣疲累的樣子。
卻還是放心不下,問道,“你,沒有答應貴妃娘娘什麼吧?”
他擔心,喬念會心。
直到,喬念緩緩搖了搖頭,他方才松了口氣。
眼見著喬念像是有些力竭的樣子,他便下意識地想要手去攙扶。
只是手剛剛抬起,便被他強忍著,生生地放下了。
他如今,已是娶了妻。
所以,他如今對所有的關心,都應該止于‘朋友’二字。
多的,一一毫都不行。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宮里我會留意著,小公主若是有什麼事,我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你。”
蕭何緩緩說道,眼下,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而正是他這番話,讓喬念稍稍放了心,“好,那就有勞蕭大哥了。”
如此,至在小公主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能盡快趕到。
蕭何點了點頭,“嗯,快回去吧!”
喬念亦是點了點頭,行了禮,而后深吸一口氣,找回了些氣力,往宮外而去。
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當初接生小公主時的景。
那個親自迎來這世上的小生命,原以為會為金枝玉葉,為這靖國備寵的公主。
卻沒想到,竟然還是逃不過這樣悲慘的遭遇。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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