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董，浦東的一塊商業地皮還空著，您在圈子里資歷深，名聲大，認識的人也多，還得麻煩您牽線，看看有沒有買家。”賀肆輕笑著，不聲地換了個話題。

厲淞激地追問，“賀總當真舍得割？浦東的地皮可是有市無價，這兩年政策擺在那，有錢也買不到啊。”

“是，賀氏商業版圖集中在華北、東南沿海一帶，浦東那塊地暫時沒用。”賀肆盯著高腳杯里石榴紅的Mencia，水晶吊燈流轉的暈在了杯沿，他有些漫不經心地拉了拉領口。

昇利銀行全國一線城市均開設分行，唯獨浦東這地界土地稀有，相關商業用地早已被瓜分，自己做夢都想將分行開在那，嚴淞是個老狐貍，賀總給瞌睡的他遞枕頭可不是白遞的。

“小林，你最近把手里的工作暫時放放，去哪找你這麼合適的優質男青年，就當是休假了。”他格外激，重重拍著林逸的肩膀，滿面紅，“賀總是行里的頂級客戶，信貸部新上任的那個長也是你一手提拔出來的，你難道還不放心嗎，去拍節目，也適當放放權，給下面的人鍛煉的機會。”

林逸垂著眼，緩緩握掌拳。

他當然可以不用委屈自己，反正自己本就不缺這份工作，父親三番五次的勸他回家繼承家業，接班。

他哪怕拒絕，也有轉就走的底氣。

林逸沒有這樣做，他沉默片刻后，舉著紅酒杯起，“好，那就承蒙賀總和小陳總關照了。”

“客氣客氣，待遇方面不會虧待你的。”陳牧野聲音輕快，似乎很是滿意這個結局，甚至主拿著紅酒走到面前杯。“我簽約的那些孩一個比一個好看，你喜歡什麼類型？清純掛，姐？還是什麼文藝青年？你不是單嗎，我給你介紹朋友。”

林逸笑笑，沒有直接拒絕，簡單道了聲謝。

這事就算了，嚴淞眼珠一轉，他滿意笑笑，期盼地看向賀肆，“賀總，您剛說的浦東地皮哪還用著找別人，巧了不是，我就想在浦東那邊開個分行。”

賀肆仰頭喝了杯酒，徐書從包里掏出兩份合約，一份遞給林逸，一份擺在了嚴淞面前。

“這要看林長的誠意了。”他閑暇地靠后，抬眼看向林逸，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點桌面。

林逸冷笑，他攤開手掌，人似的徐書立刻上前遞了支筆，直接翻到最后一頁簽上名字。

“不用看條約嗎？”陳牧野微微挑眉，戲謔地問了句，“你就不怕我們哥倆合伙把你賣了？”

“看了能改變什麼嗎？小陳總難不會重新擬定合同，改掉我不滿意的條約嗎？”林逸自嘲地勾勾，視線落在了嚴淞面前的土地轉讓書。

陳牧野一時語塞，撓撓頭訕笑，“那自然不會。”

嚴淞了手掌，滿心期待打開協議書，看見那串天文數字險些心梗，他倒吸一口涼氣，“這價格未免有些超出預算了。”

賀肆輕笑，一臉誠懇，“嚴董，我的確是真心想掛牌賣出去，但你我都是做生意的，市場行擺在那，浦東的那塊商業用地，別說這個價，我哪怕再翻一番，也有買家搶著要。您老瞧好這塊地的地理位置和面積，這個價已經是我最大的誠意了，我的確真心想和您個朋友，賀氏合作案給貴行帶來多利潤，不用我專門再說了吧？”

嚴淞盯著那長串數字，抖著手再三確認，深吸一口氣，“我簽。”

—

夜幕深重，初春的京北氣溫回升，賀肆坐在黑的勞斯萊斯后座，車窗微微半降下，嚴淞臉微微發燙，他微微彎著子，放低姿態，“賀總，您慢走。”

賀肆頷首回應，禮貌地笑笑，他視線越過嚴淞的肩膀，看向站在后面的高個子男人，穿著熨燙妥帖的致襯衫，西裝隨意搭在小臂，材比例不輸明星，眉眼深邃，冷冷地與他對視。

賀肆冷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嫉妒得發瘋，參加論壇會議的這幾天，幾乎沒有一刻不在想機場撞見兩人親地依偎著并肩前行的畫面。

那天，阮清音歪頭俏皮地笑，將臉埋在明的花里，在他面前，笑得比花還要明。

偏偏這個男人長了副會勾引人的皮囊，每天圍在阮清音邊，趕也趕不走，惹得他心煩。

車窗緩緩上升，賀肆冷冷地收回視線，典藏版幻影瞬間游黑夜，紅的尾燈逐漸湮沒不見。

跑車的頂級聲浪遠遠傳來，一輛黑的布加迪從他們面前疾馳而過，從駕駛座出一只手，隨意揮了揮，“拜拜嘍。”

嚴淞無奈搖頭，這兩個人，他哪個都惹不起，著那份來之不易的轉讓書，“小林，你之前說的事，我答應了，今晚委屈你了。”

林逸怔愣幾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后，整個人眼睛都亮了，“您保證？”

“是，我破例推薦去華盛頓銀行，只要愿意，華盛頓銀行的大門隨時為打開。你滿意了嗎？值得嗎，就那麼優秀？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為奔走打點？”林逸垂下眼眸，不愿多說，嚴淞突然停住話，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欣賞了。

大學同窗，畢業后又一起工作斗，這些年，誰能說他對沒過那樣的心思呢？

男人欣賞慕人的那種心思。

嚴淞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主路，眼神波，恍然大悟似的倒吸了口涼氣，“有些話我不便多說，你那位學妹不是簡單人，上次晉升的事你也聽見風聲了吧？最后能定下的職務，全靠這位賀總運作。”

“小林，你爭不過他的。”嚴淞嘆了口氣，他是真心看重這個年輕人，溫和謙遜，能力極強，穩扎穩打靠著自己的才學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可是，偏偏那位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嚴淞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手里的合同，“從明天起，你就休長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