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覺得心口像破了個大,被桐紹冬天的冷風倒灌進去,凍得人直打寒。
車窗緩緩升起。
王樂的心緒淩,聽見了一聲無比苦的道別。
“謝謝王叔叔。”
怎麽出桐紹的、怎麽上飛機的,王樂都不知道。
就這麽渾渾噩噩地、王建國帶去哪就去哪。
漫長的旅途就像一場酣暢淋漓的淩遲,將文件夾打開,一張一張仔仔細細地看。
心痛到難以呼吸。
時隔多年,竟然又到了母親去世時的那份心如刀絞。
飛機落地,王樂收到了一條信息。
【應行:對不起。】
-
擱下手機,應行仰躺在了床上。
擡手,用小臂住了眼睛。
這事他想了很久,從得知王建國有可能來桐紹的那天他就在思考,能不能跳過王樂直接把文件遞到王建國手裏。
一來是面對王樂他實在是給不出去。
二來是把文件直接到王建國的手裏要遠比到王樂的手裏要好上許多。
即便不是王建國親手接過去的,只要他親耳聽到了自己的話,知道有這件事、有這份東西,就可以了。
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了。
應行盯著那倆黑的轎車,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邁開步子,攔了下來。
哪怕知道王樂也在車裏。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像個機人一樣把準備好的說辭重複出來。
頂著王樂或疑或驚訝的目,應行只覺得他的脊梁都斷了。
“叩叩叩——”
門在傳來三聲叩門聲,應行側過子,背朝著口。
梁長把門打開一點,站在門裏。
窗簾拉得嚴實,屋裏沒有開燈,黑靜悄悄的,像攏著一團死氣。
“怎麽了?也不去上課。”
應行在這團死氣裏沉默了許久,直到梁長還以為他睡著了,這才開口:“我把文件送出去了。”
梁長一愣。
“你們滿意了?”應行的話沙啞得不樣子。
梁長攥了下擺,有些不知所措:“行行……”
應行閉上眼睛,呼了口氣。
這事兒分明是他自己答應下來的,現在卻怪到別人頭上。
如今的結果他都想過,認為可以承才會直接過去攔車。
可真到了承的時候,卻又覺得不住了。
“媽,對不起。”
應行緩慢地拉開被子:“我想睡一會。”
梁長心疼地“哎”了一聲:“那還吃晚飯嗎?”
“不吃了,”他把自己悶在被子裏,聲音隔著厚厚的被褥,聽起來不太真切,“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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