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程鳶繼續閉上眼睛恢復力,最近經常腰疼,辦公室的人坐久了都有這個病,時不時就得起來活一下,平時也要經常捶腰。
飛機下降高度,窗外正好,河流像一條狹窄的白玉腰帶蜿蜒穿過平原。
于是程鳶問道:“你要拍照嗎?”
學妹哪有心去欣賞什麼景,一想到落地后要面對什麼,恨不得從飛機上跳了。
不過還是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拿起手機朝程鳶那邊探了探子,咔嚓咔嚓拍了幾張。
“學姐,我什麼時候才能鍛煉你這樣的大心臟啊。”
程鳶回過神來。
學妹合上書,打開了話匣子。
“我在學校也練了不翻譯,但是一上臺就全忘,發言人聲音那麼小,怎麼可能聽得清楚啊?有時候他們邊吃飯邊談合作,我就得在旁邊著,吃東西就影響說話,一場會議下來又累又,到后面本翻譯不出來,我腦子都不轉了。”
老實說,聽到“大心臟”這個詞,程鳶稍微愣了一下。
從沒想過自己能跟這類詞聯系在一起。
學妹還在等的回答,程鳶說:“如果你能在一年完200場同聲傳譯,翻譯完80萬作品,同時還幫人校對完100萬字的外刊——”
學妹眼睛放,“那我就能獨當一面了?”
程鳶搖搖頭,“不,那你就能收獲一關節病和一顆隨時能擺爛的心臟。”
“啊——”學妹傳來一聲嘆息,悄悄地跟程鳶說:“年人的世界太殘酷了,學姐,我有時候看你在公司的完度,懷疑你本不睡覺的。”
回復:“尚沒有修煉到那種境界。”
學妹笑了笑,又埋頭看書去了。
程鳶只睡了幾個小時,酸痛的肩膀,長時間保持坐姿,上的骨頭已經變僵。
一年前,進倫敦當地翻譯公司,開始頻繁奔波于歐洲和英之間,自己過了一只高速旋轉的陀螺。
從最開始改稿審校,到后來逐漸鍛煉口譯者,一步步走得又穩又漂亮。
一場會議兩位口譯者是標配,每隔15分鐘換翻譯,15分鐘默認是大腦高速運轉的最高限度。
最艱難的時候,整個公司湊不齊兩位翻譯,會議急,一個人咬著牙也上了。
40分鐘的會議下來,嗓子干得像八百年沒下雨的荒地,再也說不出一個音節。
公司里都知道那位高材生翻譯小姐,漂亮又有實力,就是不太說話,喜歡一個人看書。
帶著學妹凱旋歸來后,發現桌子上多了幾個紅禮盒。
一通會議下來,學妹了的小迷妹,一路上都在跟程鳶念叨:“謝學姐救我大命!永生難忘!”
淡然一笑,指著一堆小禮,“這都是你準備的?”
“不是,我才剛回來,”學妹一拍腦門,“哦對了!我的還在工位上,這就去拿!”
程鳶隨手了小盒子,又問旁邊的同事。
“這是你送的嗎?”
同事沖挑了挑眉,“當然不是啦,下午我看到好幾個帥哥都經過你工位了,這下你賺翻了。”
程鳶無奈地笑笑,“別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結婚了。”
同事咂咂,“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是為了擋桃花而編造出來一個虛擬的伴。”
“我向你保證他是存在的好嗎?”
同事抓住,“上周lau還說周末陪老公逛街呢,誰能想到老公是個亞克力掛件啊?”
程鳶毫不避諱,上班第一天就誠實地填寫了資料卡,只要有人細心點開,就會發現的婚姻狀況里寫著兩個字。
已婚。
但誰也沒見過口中的丈夫,大家已經默認資料卡是隨意編造的,甚至后來有同事勸,“要不就干脆寫個‘喪偶’吧,比‘已婚’更加詭異。”
程鳶哭笑不得,“沒那麼大的海深仇。”
冬天越來越冷了,倫敦卻開始下雨,剛進12月就有了圣誕節的氛圍。
玻璃門和大桌子上著夸張的圣誕老人頭像,有同事已經開始搬運大箱大箱的彩帶和氣球,程鳶桌子上的紅禮盒也印著圣誕樹標志。
無心關注周圍,打開日程表寫下計劃,剛準備落筆就聽到主管走過來的聲音。
平時辦公室流都會通過郵件,沒有特殊況不需要來辦公室,完今天的工作后,往后三天都可以申請居家辦公。
主管敲了敲桌面,“Yara,圣誕節前一周有個會議需要我們協助翻譯,原本定的是Lau,但你也知道,前兩天剛結束手,不一定能按時到場,你那周有空嗎?”
“請稍等一下,”程鳶開始翻開日程表,“嗯……我沒有出差的安排,但是那周原本預定的是休假。”
尷尬地笑了笑,“今年的假期額度我還沒有休完,需要趕在圣誕節之前用掉。”
主管了然,說了句“那當然”,就去打擾別的同事了。
主管離開之后,同事過來和聊了兩句,“人手不夠就是會出現這種況啊,經常找不到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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