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人大概傷心極了。
程鳶蜷一團,極沒有安全。
誰也看不見的黑夜里,一滴眼淚涌了出來,過的鼻梁,臉頰,暈在枕頭上。
第25章 鮮花
程鳶洗漱完, 下樓的時候,池硯珩已經坐在餐桌前了。
今天這床起得有點費勁。
醒來后,眼睛又又痛, 在鏡子面前一看,眼皮果然腫矮胖的小山丘。
又是冰敷又是熱敷, 最后打上厚厚的大地眼影, 終于不那麼明顯了。
兩人都不太喜歡家里有外人, 就提前結了工資, 讓阿姨不用過來了。
沒了專人做飯, 早餐常常是三明治和煎蛋應付了事。
但今天不同, 下樓就看到桌子上擺著兩個很大的正方形紙盒, 金包裝, 簡約觀。
程鳶坐下, 看了眼上面的英文。
也許自己還沒發現,心不好的時候做事慢騰騰, 容易在任何時候走神。
前一秒剛拿起牙刷,就忽然頓住,盯著牙刷看, 過會兒才猛地反應過來,匆匆上牙膏著急忙慌刷牙。
臉的時候走神, 擰開瓶蓋的時候走神, 或者比如現在,盯著披薩盒,思緒又開始飛了。
池硯珩輕輕敲了下杯壁。
鐺鐺清脆兩聲,程鳶回神, 對上他的視線。
“這家披薩很不錯,嘗嘗。”
程鳶哦了一聲, 拿出一次手套。
池硯珩第一次帶去吃飯就是去的這家餐廳,當時還有楊浩在場。
味道確實很好,披薩里滿滿的芝士,又香又,記掛了很久,奈何餐廳又貴又不好預約,再也沒吃過。
今天剛巧上,還幸運。
邊吃邊說著,“我今天不去公司了,要回趟學校。”
他喝口咖啡,“吃完飯我送你過去。”
送上班或者上學這種事上,池硯珩總是很執著,能開車送就不讓坐地鐵,用他的話說,“坐我的車幸福更高。”
京大校園近在眼前,路上沉默的很,問一句答一句,興致缺缺。
車子停下后,程鳶準備解開安全帶。
“哎,等會兒。”
回過頭來,疑地看著他。
池硯珩沒說話,直勾勾盯著,抬了抬下,意思十分明顯。
瞬間了然,眉眼舒展開,笑了下。
俯上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然而男人卻不滿意,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敷衍。”
程鳶打開車門,抿直線,“學校重地,讓人看見了不好。”
正準備走呢,池硯珩掰過的小腦袋,大大方方在上親了一下。
“好了,去吧。”
下車后,池硯珩降下玻璃,按了喇叭。
“下午結束了給我打電話,順路過來接你。”
京大校園和藍譯公司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麼順路。
但程鳶還是點點頭,“好。”
有陣子沒回校園了,天氣回暖,中央大道兩旁的樹葉已經變綠,在風里舒展開。
先去打印了一沓論文,按照約好的時間去了邢老師辦公室。
程鳶是個從小不用老師心的那類學生,老師說三分,能做到九分。
辦公室里暖洋洋的,香薰燃在窗臺上,程鳶仔細聽著老師的意見,認真標注好哪里需要改。
這回不單單是要說論文的問題,面臨畢業季,不學生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知所措,玩了四年后發現腦袋空空。
找工作吧,一問就是底薪三千,升學吧,研究生考試又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好幾千萬畢業生都在這時候焦慮了。
邢老師看重,有心栽培,單獨把來說找工作和升學的事。
老師一心鼓勵升學,夸是塊搞學的料,將來要是想讀博,也愿意給介紹人脈。
但程鳶自己不這麼認為。
看得長遠,卻也知道考慮現實。
現在首要目標是得賺錢,盡可能擺原生家庭的控制。
至于讀書,等工作幾年再讀也來得及。
見語氣堅定,老師也沒多說什麼,就是覺得可惜,誰不喜歡上進努力的學生,勸回去再想想,有什麼問題隨時通。
從辦公室里出來,時間才下午三點多,慢慢悠悠走到湖邊,散了步。
幾只天鵝長了脖子浮在水面上,旁邊柳樹出新芽,柳條隨風飄,如發。
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開始發呆。
留給放空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鐘,手機振兩聲,有人打來了電話。
程鳶接了起來。
十分鐘后,京大校園門口,程鳶腳步匆忙,,大風吹得擺飄起,快速攔了輛出租車。
啪地一聲關上門。
“師傅,麻煩去一下迷途酒吧。”
大白天酒吧的門閉著,程鳶推門進去的時候,里面沒有音樂的喧囂,遠遠見著兩撥人對峙。
幾個男生穿得松松垮垮,頭發五六,在大廳吊兒郎當歪頭站著,有幾個手指尖還叼著煙。
另一邊是幾位穿工作服的保安,面不善。
穿過滿是尼古丁和酒的人群,準抓住了某個神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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