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那天告白的男生。他認真回想了下對方的臉，但只記得一個約廓，深灰衛跟牛仔，不高，可能跟陸宜差不多。

這種男生，街上一抓一大把。

林晉慎本不該關注這件事，他們從開始就說清楚，他不會幹涉的。

他不幹涉，他只是給出自己的意見。

他認為這沒有違背他的原則。

林晉慎在網球場上，跟人打球，他低帽檐，下顎線清晰流暢，仰頭間拋出球，他揮拍擊打，發出撞擊的悶響。

一場球打下來，渾都。

朋友舉起手做投降狀：“不打了，再打下去人都得廢了。”

林晉慎擰開瓶蓋喝水。

朋友看他仰頭喝掉半瓶水，說：“慎哥，你最近很變態，我們都說你是不是該談個朋友？”

害者不止他一個，前一天打籃球也是，哪有人跟鐵人似的，不會累不需要休息的。

找個朋友，被朋友摧殘，放過他們這些朋友。

林晉慎對此嗤之以鼻，這是他近三十歲要考慮的事，而非現在。

他決定先找陸宜聊聊，因為別，他更了解男生。

但需要時機，總不能開口就聊，那樣說教意味太濃，也過于爹味。

時機出現在一個尋常午後，林晉慎知道陸宜的課表，不用特意關注一眼就記住，將自己行程安排得，什麽時間做什麽，既保證學習，也有娛樂運。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生。

而找一個差勁的男生，會拖慢的步伐。

林晉慎找到陸宜，是在廣場。

穿著吊帶的碎花長，手臂纖細白皙，就像是學藝的生，清冷幹淨，坐在噴泉邊，在下，仿佛與背景融為一，為一幅古典畫。

很快，這幅畫的藝被打破。

一個穿著襯的男生走進，低頭跟陸宜說話，兩個人談很愉快，他可以看見彎起的，以及舒展的眉。

沒看見他。

他在原地立了一會。

直到他們說完，男生走開兩步，在畫架邊坐下，而陸宜發現他，目有些訝異，下一刻，舉起手做一個暫停的手勢，往他的方向走過來。

陸宜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林晉慎，朋友之托，給學的同學當模特。

幾只白鴿撲哧飛走，看清他的廓，外套的擺被風吹起，他如靜謐雕塑般。

陸宜過去，問他怎麽在這裏。

林晉慎：“路過。”

“打擾到你約會？”

來英國之後，陸宜對約會這個詞并不敏，說自己在剛在做模特，又介紹畫家同學給林晉慎認識。

不是那天告白的男生。

記不清樣子，但是中國人還是白人他分得清。

畫家同學見遇到朋友，加上今天畫得夠久，便提議今天就到這裏。

陸宜問：“畫完了嗎？”

同學點頭，基本的構圖跟廓他都已經畫完，之後再繼續細化，他點下自己腦袋：“你的樣子都記在腦子裏，忘不掉。”

林晉慎：“……”

他臉跟著暗下來。

他想說什麽，但是他沒有任何立場。

“吃過飯了嗎？”陸宜問，沒等他回答先道：“我好啊。”

抱著肚子，整個人瘦得像紙片似的，表令人無法拒絕。

林晉慎表松：“先吃飯。”

吃飯的時候更方便聊天。

餐廳裏，林晉慎握著刀叉，狀似隨口問起：“上次那個男生還有沒有糾纏你？”

陸宜剛往裏放食，咀嚼吞咽後問：“你說哪個？”

不是故意裝傻，而是上一次的告白後，男生迅速，甚至沒什麽更多的記憶。

林晉慎問：“還有幾個？”

陸宜：“……”

的沉默，讓林晉慎誤以為是真的，他眉頭皺，像陸宜這樣的生追求者衆多很正常，只要長眼睛都有可能。

但人多未必是好事，良莠不齊，選擇為關鍵。

林晉慎放下刀叉，抿了口葡萄酒後，盡量以一種朋友的口吻道：“你最近在談？”

“你怎麽會這麽以為？”而且問的那麽直接，最近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才會讓他産生這種誤解？

反複地想過，的確沒有，很正常。

不正常的人不是。

的反應在林晉慎看來是一種承認，他接著道：“我沒有要幹涉你，只是想說，談要亮眼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陸宜對他為什麽以為談暫時沒那麽興趣，現在更興趣的是，一個從未談過的人，如何教談。

好整以暇地問：“那什麽樣的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