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瞬覺原本一直在沉默,沉默著制自己心頭對那個人越來越旺盛的怒火,不讓自己出口失態。
可眼看著言暮蘇手中的紅酒潑在方郁婉上,他濃黑的眉頭狠狠一皺,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轉手下上的西裝往方郁婉上蓋去。
雖然心中怨恨這個人,可他幾乎是本能地反應,不想讓這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這樣尷尬的丑,想要護住。
然而,就在厲瞬覺把西裝送過去的一瞬間,已經有一件西裝搶先護在了方郁婉前。
王云把西裝放在方郁婉腰間,彬彬有禮地請求一邊的白遇:“白小姐,麻煩你幫婉婉遮一下,我的司機在外面,一會兒咱們可以直接走。”
“多謝王總了。”白遇手腳麻利地替方郁婉綁好袖子,遮住了那片紅的痕跡,方郁婉朝王云投去一個激的眼神。
厲瞬覺送西裝的作便僵在半空,他很快就收回自己的手,看似自然隨意地把西裝搭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心底卻又是一陣煩躁。
早知道就不西裝了,差點就搞對那個人獻殷勤的樣子了。
他才不會對那個人獻殷勤!
“厲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就是不小心被絆了一下,酒是意外倒在婉婉上的,厲哥哥你知道我的,我滿心想著能跟婉婉和好,現在婉婉已經完了我的心愿,我怎麼可能還做出這種對不利的事呢?”言暮蘇注意到厲瞬覺難看的臉,忙不迭地解釋。
當然是故意的,但也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就是不小心把酒倒在方郁婉上的,讓方郁婉當眾尷尬出丑,絕對不是故意的。
厲瞬覺漆黑的眸子里又閃過一道,那張英俊的臉越發沉:“你是被絆倒的?被什麼絆倒的?”
他就站在言暮蘇邊,對于言暮蘇剛才的作看得是一清二楚,這大廳地板平整,言暮蘇剛才本就沒有絆到什麼,與其說是被絆了一下,不如說是自己絆了自己一下,把酒倒在了方郁婉子上。
這是對方郁婉心有怨氣,一定要讓方郁婉難堪。
可是,這樣行事,過分了!
那個人固然可惡,可也只能他來收拾,不能任由別人欺負!
“我是被……我應該是被人絆倒的!”言暮蘇眼睛往旁邊一轉,一把抓住邊站著的服務生,大聲質問,“剛才是不是你絆的我?是你吧?一定是你!你故意絆我,是不是想看我和婉婉產生誤會?你這個可惡的家伙!”
撕扯著那個服務生不肯松手,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認定了對方就是罪魁禍首。
別人不敢隨意攀扯啊,這群人全都是月城有頭有臉的人,沒有厲瞬覺做靠山,本就招惹不起,但是這個服務生不一樣。
一個服務人員,一看就是底層人員,就算是讓他背黑鍋,這人也不敢辯白!
“我,我剛才什麼也沒有做,我跟言小姐和方董事都不認識,無冤無仇的,我為何要做這樣的事?厲總,厲總,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不信您可以調監控!”服務生只是過來送酒水的,驟然被牽連進這樣一樁事件里面,迷茫又慌。
“對,查監控!看看到底是誰絆的言小姐!”
“查!看看到底是有人絆了言小姐,還是自己故意摔的跤!”
“這位小伙子,你別害怕,我們都是見證人,在這里為你撐腰,你只管說實話,不要瞞!”
眾人早就已經被言暮蘇的所作所為激怒了,先前還是忌憚言暮蘇背后的厲瞬覺,不好直接剛言暮蘇,可如今厲瞬覺都開始懷疑言暮蘇了,他們心中忌憚沒了五分,態度都強起來。
特別是站在方郁婉邊的王云,威嚴的國字臉上滿是凝重:“世侄,今晚這事原本是兩樁喜事,婉婉在這兩件喜事里面都出力不小,十分得,可以說是很給你和你這位未婚妻面子了,如今發生這樣的事,不給婉婉一個代,說不過去了吧?”
這話看似是站在公正的位置上說話,實際上,卻包含著一層的威脅。
婉婉可是我護著的人,你今天若是不能給一個說法,我這關便過不去!
厲瞬覺臉一沉,看向言暮蘇的眼神中著霾,他甚至沒有要求查監控,言簡意賅地發出了一條指令:“蘇蘇,給道歉!”
不用查監控了,剛才的所有形他都看得十分清楚,言暮蘇就是故意的。
他原本是想給言暮蘇留一些面子,畢竟這個人是自己剛剛宣布的未婚妻,夫妻一,他多要維護一下共同的面子。
可言暮蘇撒謊,并且試圖嫁禍給一個小小的服務生,還惹了眾怒,甚至惹得王云都發出了威脅,他心中那點維護之意盡然消散。
“厲哥哥……”言暮蘇有些委屈地看了厲瞬覺一眼,淚眼婆娑,還是把訴冤的話咽了下去,似乎是咽下了委屈一般乖巧點頭,“好,我道歉!”
“不必道歉了,我原本也不在意。”方郁婉卻在此時清聲開口了,看都沒看厲瞬覺和言暮蘇一眼,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便朝白遇低聲請求,“小白,我有點累了,咱們走吧?”
稀罕言暮蘇的道歉嗎?
不稀罕。
也不需要了。
此刻只覺得很累,想盡快離開這里,避開這對彩照人的璧人。
“不行,婉婉,你不能走,我得跟你道歉!”言暮蘇卻著急地沖了上來,手去抓方郁婉的衫,“剛才是我的錯,我不小心弄撒了酒水,弄臟了你的,婉婉,對不起,我愿意賠你一條子……”
不能讓方郁婉就這麼走了,得討好這個賤人,跟這個賤人好好道歉,不然,厲哥哥真的會生氣,搞不好會冷落的。
“不必了。”方郁婉已經轉移步。
卻只覺得自己的被扯住了,腳步一頓。
只聽嗤啦一聲響,上的西裝被扯得落,子也被人撕開了一條巨大的隙,出了一雙雪白修長勻稱致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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