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要收拾很久,可最后原來能帶走的也就這麼多——服、鞋子、電腦、日常生活用品,還有幾本書。
這個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原來屬于的東西就這麼多。
這里所有的家都是溫禮昂添置的,廚房也是他布置的,沒有出過一分力,如今倒是省事了,兩個行李箱、兩個紙箱便把東西全都打包好了。
當行李整理好放在墻角,姜筠這一刻才有了實——要離開了,離開這個住了兩年零三個月的地方。
溫禮昂是在下午六點回到家的。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襯衫,黑西服,藏青的條紋領帶,儼然是商務英的模樣,他今天連軸開了兩個會議,神略顯疲憊,剛進門,他就看到了墻角放著的行李箱,眼中的倦又深了一分。
原來真的要搬出去。
這兩天一直沒有收拾行李,他還以為……那只是陳琎胡說的。
他站在姜筠房間門口,看著忙碌的背影,嚨開始泛酸。
姜筠正彎著腰在床沿疊服,兩頰的碎發從耳后落,隨手整理了一下,忽然眼角余看到門口那雙藍居家鞋,倒是愣了愣。
“收拾好了?”他問。
“嗯,”姜筠垂下眼瞼,“差不多了。”
溫禮昂看向床頭放著的兩人的合照,那是去年在松溪旅游時,拉著他拍下的合照,回到家的第二天,就把照片洗了出來,又買了新的相框,把照片放了上去。
他的目又看向已經好膠帶的行李箱,顯然不打算把它帶走。
不止是合照,他以前送給的生日禮,此刻也正孤零零地擺放在柜里。
一樣都沒拿走。
他聲音變得沙啞:“這些都不帶了?”
姜筠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墻角那堆生日禮,眼神暗了暗。
“不帶了。”
許多品都有意義,可是好像不需要這些了。
不能再帶著過去的記憶去開始新的生活,即便此刻割舍這些會很艱難,但還是想試試。
哪怕不功,也想試試。
柜里的服還沒收拾好,姜筠繼續折起冬天的大,可溫禮昂突然走了進門,他的腳步聲在后停下。
下一秒,纖細的手腕被溫禮昂扼住,本來還弓著腰,此刻被迫轉過和他對視。
“溫禮昂,你干嘛——”
他制止的作,眼底深沉似海。
“不用搬了。”
姜筠當作沒聽見,掙開了他的手,轉過繼續疊起服,又聽見他說:“你留在這,我搬出去。”
他又補充了句:“過兩天我就搬出去,當初選擇這個地方,也是因為離你上班的地方近,要搬也應該是我搬出去。”
姜筠一僵,手上的作停了下來,他從來沒告訴過這些。
溫禮昂還在繼續往下說:“你去到新的地方還要適應新的環境,你對這里那麼悉,這里有你喜歡的面包店,有你逛的超市,還有你經常喂養的流浪貓,你舍得離開它們嗎?”
姜筠的心被刺痛了一瞬。
“但這是你的房子,我沒有理由留在這里。”
“不只是我的,”溫禮昂說出后半句時,聲音變得哽咽,“姜筠,這是……我們的家。”
溫禮昂已經無計可施,可他知道他不能讓姜筠離開這里,這里尚且有那麼多屬于他們的回憶,而一旦離開這里,可能隨時把他忘了。
溫禮昂說完后,兩人都沉默了一陣,不知想到什麼,姜筠鼻子酸了酸,但很快,思路又變得清晰。
“不是這樣的,你是你,我是我。溫禮昂,我做不到那麼坦然地接你的好意。”
溫禮昂苦笑,大概姜筠已經忘了以前說過的話。
以前常說:“溫禮昂,我和你之間就是不分彼此的啊,你的就是我的,所以啊,以后你努力多賺錢,我就可以福了,可能不到三十歲就可以提前退休了,想想還真是未來可期……”
而現在,說你是你,我是我。
要和他劃清界限。
正想著,姜筠又開了口,說話時,眼睛一直往上看,不讓眼淚流下來。
“你知道我第一次想搬出去是什麼時候嗎?就在我看到覃儀在這里過生日的那一天,我想,我是該搬出去了,不然你以后帶朋友回來也不方便,不是麼?”
“不會了,”溫禮昂搖頭,攥了的手,就像握住最后的機會,“阿筠,以后我都不會再帶別人回來了。”
姜筠心里一,抬眼看他:“為什麼?”
一分一秒過去,空氣變得靜默。
在等,等他的答案。
許久,溫禮昂終于開了口,他眼尾泛紅,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因為,我——”
就在這時,門鈴被人按響,那人按得極其用力,溫禮昂的后半句就這麼被打斷。
第38章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對話, 靜謐的空間自此有了裂痕。
來人不厭其煩地按著門鈴,于是那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著,令人心生煩躁。
溫禮昂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明, 可眼睛里的不舍更是濃重, 他蒼白如紙, 整個人流出某種脆弱的特質。
脆弱、易碎、敏, 在他上糅合。
他仍是不愿意松開姜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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