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昂笑:“不用學,我會做就行了。”
“那不行,以后小筠還得嫁人呢,總不能你給做一輩子飯,你遲早也得有你的家庭,也要有的家庭,”姜母似乎正在超市里買菜,電話那頭還能聽到超市促銷的聲音,“對了,今天劇院的朋友剛好和我提起一件事,說有個外甥最近剛好回國,人優秀的,也長得俊,個子高著呢,這回肯定符合的要求,之前和說,都說長得難看瞧不上,這回看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看看今晚小筠回來,你找機會給提一下這事,這麼久也沒個靜,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想著大學那個男朋友。”
彼時,溫禮昂正在料理臺前理生魚片,聽到這,刀沒拿穩,左手指腹被鋒利的刀口劃了一刀,鮮沿著手背滴到了料理臺上,和水珠溶在一起,暈開層層疊疊的波紋,很快,那水珠徹底變了深紅。
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電話那頭的姜母沒留意到他的異樣,還在繼續往下說:“或者你有沒有什麼朋友,也幫小筠留意一下,阿禮你認識的人多,又優秀,肯定都是些青年才俊。”
“你有空也幫我勸勸,比較聽你的,你說比我們說要有用得多。”
分不清是手上的疼痛還是心里的疼痛更難以忍,溫禮昂沉默了許久,才應了聲:“好,我知道的。”
掛了電話,溫禮昂去浴室掬了把水洗臉,從指往下流,流過高聳的眉骨,深邃的眼睛,再沿著下頜線滴在襯衫上……
他看著鏡子里的人,忽然覺得這個人很可憐。
可憐在他優寡斷,不知爭取,可憐在他想卻不能,想放棄又不忍心放棄,可憐在他一次又一次將推開,看著流淚,他也到心痛。
可憐在他無數次努力說服自己,為了將來的難測,他只能放棄現在這一刻。
——
晚上十點,陳琎送到家樓下,姜筠走到家門口才看了一眼手機。
目就此停頓。
四個小時前,溫禮昂給發了一條消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了幾秒,才在碼鎖上輸碼。
打開門,聞到一陣食的香氣,飯廳里,溫禮昂還坐在餐桌前等,他今日穿著黑的西裝,像是下班了還沒換過來,他儀態一直很好,背得筆直,方巾放在右側。
餐桌上一道菜都沒過,他一直在等。
姜筠無由來地有點愧疚,說話也小聲了些。
“我和陳琎吃飯去了,沒看手機。”
溫禮昂緩緩轉過頭:“這麼專心麼?”
連看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姜筠抿,沒吭聲,主要是手機設置了免打擾,便沒注意到。
“你還沒吃晚飯?”問。
溫禮昂點頭,悶聲說道:“嗯,你沒回消息,我以為你今晚加班,想等你一起吃。”
姜筠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那你現在趕吃吧,我已經吃過了,先回房間了。”
說完,姜筠就往房間的方向走。
但下一秒,溫禮昂又開了口,他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請求。
“不嘗一嘗嗎?都是你吃的。”
姜筠停下腳步。
準備這麼一大桌飯菜也許要花上兩三個小時,如果就這麼忽視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于是又在餐桌前坐下。
菜竟然是剛加熱過的,還有余溫,這四個小時里,他或許是隔一會就去加熱飯菜,然后坐在餐桌旁等回來。
他向來很有耐心。
刀叉切鋸牛排,送口中,是喜歡的味道,生活在一起的這麼多年,不僅是生活習慣,包括味蕾也完全適應了這個人。
平時不常吃西餐,只有溫禮昂做的才符合的胃口。
吃了幾口,溫禮昂才開始用餐,拿起了面前的餐。
姜筠抬頭看他,忽然目一滯,眉頭鎖,心臟驟然揪。
“你的手怎麼了?”
立刻起,走到他面前查看。
很深的一道傷口,像是被某種鋒利的刀劃傷的,傷口幾近發炎,看起來像是一直沒理,并且在水里沖洗過。
溫禮昂的手很漂亮,修長,像玉,在尾指上還有一顆小痣,此刻這道傷口盤踞其上顯得格外刺眼。
姜筠朝他走過來那一刻,溫禮昂眼底終于有了笑意。
他竟覺得欣,因為終于看到了他手上的傷口,還是和以前一樣關心著他。
姜筠一直低著頭,因而沒看到他彎起的角,只聽到他說:“沒什麼,做飯時不小心弄到了。”
“怎麼也不理一下?”語氣很焦急。
“不用,小傷口。”
“傷口這麼深,都快發炎了,你還不當一回事。”
姜筠終究是于心不忍,走到客廳去拿了藥箱。
昨天他幫上藥,今天幫他上藥。
姜筠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下手沒輕沒重的,可溫禮昂一直笑眼看著,好像毫覺不到疼痛。
“痛不痛?”
問了幾遍,溫禮昂都搖頭。
算了,那就當他不痛吧。
姜筠一邊用繃帶包扎傷口,一邊問他:“今天媽是不是打了電話過來?”
溫禮昂心里咯噔一聲,太跳了跳。
“嗯,是。”
“哦,說什麼了?”姜筠想起剛才那通電話的容,頻頻搖頭,無奈地說,“在電話里神兮兮的,問有什麼事,賣起了關子,還說要讓你講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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