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這個人，以及和他有關的一切。

灑進窗欞，昨晚還沒看完的書放在桌面，風翻窗簾，也翻了書頁。

在書頁的左側，有一句被標注起來的話——

“你哪里知道我對你的到了什麼程度，那是火，是燒熔的鉛，是一千把在我心上的刀子! ”

而溫禮昂，就是那把在心口很多年的刀子。

第6章 年

地面的水洼倒映著城市高樓的影子，星星點點的在水里跳躍，煙霧從樓角飄散到空中，給黃昏的夕加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陶影伏在欄桿呼了一口煙，右手指尖夾著香煙，有一下沒一下地著，風將頭發黏在臉上，像一道道黑的劃痕，不耐煩地用手撥弄了下。

旁邊正在打電話的姜筠突然沒了聲，扭頭去看，冷不丁撞上的視線。

姜筠這會不知怎麼正看著，準確來說，是看著手里那燃了一半的煙。

被盯得心里發慌，陶影肩膀哆嗦了一下，立刻掐滅了手里的煙。

“是不是熏到你了？”

做了虧心事，這會是有點心虛。

姜筠搖頭。

“沒有。”

“那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只是——”

說到一半，姜筠沒再繼續往下說。

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煙。

很想知道那是怎樣一種覺，尼古丁吸肺里，過濾出來的會是快樂麼，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沉迷于此。

“最近三天兩頭來找我，阿姨又催你去找工作了？”陶影對家的事略有耳聞，不以為然地說，“阿姨真是多慮了，有你哥在，怕什麼？你哥賺的錢，夠你下輩子都不工作了。”

姜筠心里梗了下，嚨發：“他是他，我是我。”

“分這麼清楚？他的不就是你的？”陶影了下的胳膊。

“不一樣。”姜筠的表有些抗拒。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是誰以前天天和我炫耀你哥有多好，”陶影當在無病，慨道，“唉，我要是有一個像溫禮昂這樣的哥哥就好了，什麼都不用愁，特別是不用為了錢發愁，他那麼關心你，又對你那麼好，你一丁點事，他都張得不行。”

還記得大三暑假那年和姜筠去海城旅行，姜筠在海邊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摔破了皮，晚上傷口包扎后還滲出了，那紗布沾著看著瘆人的，睡覺前，發了條朋友圈，大概是說心疼姜筠之類的話。

結果，第二天早上，溫禮昂出現在他們酒店樓下。

他風塵仆仆地從另一個城市趕過來，眼里還泛著紅。

那樣子像是一夜沒合過眼，見到姜筠的瞬間，他眼里的疲憊和擔憂終于消減，向姜筠的眼神溫得能浸出水。

姜筠還愣在原地，他蹲下去檢查膝蓋的傷口：“好些了沒？要不要去看醫生？”

那溫聲細語的模樣，陶影看了都羨慕。

話題到了這，姜筠就啞了聲，沒再說話。

兩人下樓打車去網球館，這會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厲害，半個小時不帶的。

陶影頻頻往窗外看，正急躁得想發火，突然聽見姜筠開口。

說：“阿影，我把溫禮昂的微信刪了。”

“啊？”陶影瞳孔放大，到了沖擊，“為什麼？”

腦海里想起溫禮昂的模樣，那麼溫謙和的人，甚至無法想象他和別人起沖突的模樣。

當下斷言：“不用說，肯定是你的問題。”

車流終于開始松，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終于停了下來，司機打轉方向盤，放起了電臺節目。

姜筠的聲音夾在晚間新聞里，聽不太真切。

“嗯，算是吧。”

是的問題。

是對他有了非分之想。

如果一直恪守著那條線，不逾越那一步，和溫禮昂就可以永遠維持表面上的平和，那溫禮昂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只要扮演好妹妹的角就可以了，可太貪心。

可偏偏不是一個會掩飾的人。

那麼喜歡他，讓怎麼掩飾？

于是那天晚上，喝了酒，又忍不住從后抱住了他，一邊親他耳后的皮，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他：“溫禮昂，我好不好看？”

“說話。”

溫禮昂不說話，踮起腳咬了下他的耳朵，他發出一聲悶哼，隨后立刻把環在腰間的手拿開。

“姜筠！”

帶有呵斥的語氣。

醉眼朦朧：“溫禮昂，你以前夸過我好看的。”

“什麼時候？”他問。

那是很多年前，他和他的朋友在球場打球，路過時聽見的。

他朋友說，阿禮的妹妹長得真漂亮，學習聽說也不錯。

聽到溫禮昂嗯了一聲。

他朋友又問，有男朋友沒？

溫禮昂點頭。

“有。”

可當時明明沒有男朋友，他在騙人。

“比起你的朋友，我也不差吧，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呢？”

記不清是第幾次表白被拒絕，溫禮昂的語氣仍舊沒有一松的跡象。

終于開始覺得累了，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做事向來不顧后果，可現在終于覺得就這樣耗下去可能永遠都沒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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