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陸琛知道，初視金錢如糞土是因為追求的是藝，藝里要是摻雜了銅臭，藝也就不純粹了。

幾位經理不得不對初重新審視，猜測或許是哪位豪門千金。

陸琛與有榮焉的笑笑，“我不太懂，不如你解說一下？”

初思考了一下，盡量說得簡單直白，“人，群像，風景，靜態，態，象？”

陸琛笑得很寵，“那就畫你上次畫室那種風格吧，鄉村風的，我比較喜歡。”

陸琛很笑，起碼在幾位經理面前沒這麼放松，也沒這麼笑過，看得出他心很好，這讓匯報的幾位經理都跟著輕松起來。

陸總對初的曖昧態度，讓他們更加篤定初出生不凡，連同看的目都恭維起來。哪怕初最后畫出來的水平只到兒園，他們也能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吹上天。

初以為陸琛更欣賞野派之類的風格，畢竟這兩年盛行這個，既然他選鄉村靜景……初腦海幾乎立刻有了像的畫面，點頭答應，“好吧。”

微微垂眸專注思考的樣子很迷人，陸琛說，“把你也加進去。”

說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又立刻補充，“加個背影。”

初整顆心都抖了一下，又隨著他后半句話回落，起指了一片區域說，“繪畫過程很臟，可能會弄臟地毯，還要加個和墻面一樣高的隔板，直到畫完了才能恢復原樣。”

陸琛沒有一秒遲疑的說，“好的。”

午飯時，助理鄭宇過來小聲請示初，“小姐，陸總邀你出去吃飯。”

初頭也不回，用刷子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大片村景框架，刮刀在手里飛舞，料盤的膏像油一樣一層層往上涂抹再用不同號的刷子掃平。

“小姐？”

初用胳膊了下額頭的汗，畫壁畫是個力活，太過專注本沒聽清，“你剛說什麼？”

“陸總說帶你出去吃飯。”

“不去。”

鄭宇：“……”

他會不會飯碗不保？

“可是……”

初，“沒空。”

鄭宇咬牙，好有個！從未見過如此不給陸總面子的人，多人想約都約不到他啊！

“小姐……”

初，“別吵。”

鄭宇：“……”

陸琛什麼都聽到了，他端過咖啡喝了一口，“出去吧。”

空氣中彌漫著松節油和料的氣味，陸琛卻不覺得難聞。

鄭宇如蒙大赦，飛快溜走。

初又畫了一會兒，直到手里的料沒了才停下，活了一下胳膊，回頭就看到陸琛斜倚在屏風上一聲不吭的看著。

他目太熱辣，初被他看得有些張，以為臉上有什麼東西，用胳膊了下。

陸琛腦子里想的卻是今晚一定要在家里的畫室跟來一次，一邊弄，一邊讓畫畫，直到下筆都沒力氣，像那筆刷一樣，巍巍。

初不知他腦子里的齷齪，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幾點了，你吃了嗎？”

陸琛整理了下西服，挑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