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沒把沈志江的話放在心上。

找到北北的廂房后，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廂房里一片清冷。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屋子里線很暗，蕭令月輕手輕腳的走進屋，看到北北正一團躺在床上，眉頭輕輕蹙著，似乎睡的很不安穩。

床邊的小茶幾上，放著一盞油燈，里面的燈油已經燒完了。

看樣子，小家伙昨晚一直在等回來，等到燈油都燒完了，才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蕭令月心里一，坐在床邊，手拂開他臉頰邊的碎發。

“唔……”

北北似乎也沒睡沉，很快就醒了，迷蒙得著眼睛：“娘親？”

“是我，我回來了。”蕭令月手將他抱進懷里，聲問道：“是不是熬夜等我了？沒睡好？”

“嗯。”北北迷糊的點點頭，打了個哈欠。

整個人似乎清醒了一點，“娘親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

“路上有遇到危險嗎？寒寒怎麼樣了？”

蕭令月輕聲道：“都好好的，寒寒去見陛下了，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北北靠近懷里，秀氣的小鼻子了，忽然委屈的扁扁：“娘親騙人！”

“我哪里騙人了？”蕭令月不解。

“娘親上有腥味，肯定是跟刺客手了，還騙我沒有危險。”

北北一骨碌從懷里坐起來，嚴肅的看著：“娘親沒有傷吧？”

蕭令月啞然失笑。

手了小家伙的鼻尖：“你這小鼻子怎麼這麼靈呢？別擔心，我都好好的，沒有傷。”

“……”北北扁了扁，看樣子還有點小懷疑。

“真的！沒騙你，我是跟刺客手了，但沒有傷，上的腥味都是別人的，沒來得及換服。”

蕭令月舉起三手指，認真地說：“我發誓，騙北北的人是小狗！”

北北一聽，頗為嫌棄地看著：“娘親，這種承諾只能騙騙小孩子。”

“……”蕭令月訕訕地放下手。

心里不暗想：你不就是個小孩子嗎？

“算了，娘親沒傷就好。”北北一臉大度、不跟計較的表，仰著小臉又問道，“寒寒還好嗎？他有沒有傷？”

“有一點點傷，但是不嚴重，已經上過藥了。”

知道小家伙超較真，蕭令月不敢糊弄他了，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他說等他見過了陛下，就來看你。”

北北抿道：“嗯，我也想見他。”

之前被刺客追殺的時候，太匆忙了，他都沒來得及問寒寒，為什麼要那麼努力的保護他？

連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

寒寒可不知道，他們之間其實是親兄弟。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護著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獨自逃跑。

在那個偏僻的小院里，寒寒本來是能自己跑掉的，他的手比北北要靈活太多，翻墻上樹本不是問題。

但寒寒沒有選擇這麼做，反而先讓北北藏起來，他留下獨自面對刺客。

為什麼？

他難道不怕死嗎？

北北心里有種深深的困。

他對寒寒特殊，是因為他心里知道，寒寒是他的親生哥哥。

如果沒有這一層緣，以北北的冷淡子，他是不會搭理寒寒的。

那寒寒又是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難道，他真的把他當弟弟了？

北北覺自己不能理解，他想了一晚上都沒想通，心里又擔心著，糾結的都沒睡好。

“北北……”蕭令月手推了推他。

北北抬起頭：“娘親，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跟你說話沒聽到嗎？”蕭令月奇怪地看著他，“我問你肚子不，要不要吃點東西？”

北北窘迫的搖了搖頭：“我不……”

話還沒說完。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房門被敲響了。

蕭令月走去開門，發現是一名軍站在門口，抱拳行禮道：“沈姑娘，陛下有令，傳沈姑娘去正殿晉見。”

“我即刻就去。”蕭令月說道。

軍點點頭，沒有多說便離開了。

正好北北也醒了，蕭令月就干脆帶上他一起，往正殿走去。

到了正殿，昭明帝休息的地方。

蕭令月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寒寒，卻不見戰北寒的人影。

蕭令月斂下目，帶著北北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起來吧。”昭明帝聲音平淡。

蕭令月站起。

北北一抬頭，就看到陛下邊的寒寒，正朝他眉弄眼，又咧開出笑容。

傻兮兮的。

北北心里想著，卻不由他染，眼底閃過一笑意。

“知道朕為什麼你來嗎？”昭明帝開口道。

“臣能猜到幾分。”蕭令月回道。

“說說看。”

昭明帝的語氣不辨喜怒。

蕭令月心里轉了轉，有些謹慎地說道：“先前因為寒寒失蹤一事，陛下震怒，命令我一定要將寒寒平安救回來，否則便唯我是問。”

“現在，寒寒已經平安回來了，陛下要見我，想必也是因為此事。”

昭明帝哼笑一聲：“聽你這麼說，寒寒被救回來一事，都是你的功勞了？”

“主要是翊王殿下的功勞，臣只是從旁協助而已。”在皇帝面前，蕭令月當然不會居功。

昭明帝聞言一挑眉，正想要再說什麼。

“皇祖父！”邊的寒寒忽然拽了拽他的袖，朝他眨了眨眼睛。

昭明帝一時沒好氣地道：“你沖著朕眉弄眼的做什麼？朕又不會為難。”

寒寒吐了吐舌頭，這才出放心的表。

“罷了，事的經過，朕已經聽翊王父子兩說過了，你確實功勞不小，也難得不在朕面前賣弄居功。”

昭明帝語氣淡淡地道：“朕之前說過，若是救不回寒寒，朕唯你是問，數罪并罰。現在既然平安救回來了，有功也當賞。”

“陛下仁厚，臣愧不敢當。”蕭令月謹慎說道。

皇帝的心思不好猜，又喜怒多變。

有點不清昭明帝這番話的意思，想來想去，還是謙虛推辭比較安全。

蕭令月道：“寒寒被刺客所抓，也是因為臣的疏忽，照看不利，如今雖然有驚無險，但也只是將功抵過而已。臣不敢奢求陛下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