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當真這麼說?”
書房里,男人不辨喜怒的冷沉聲音響起。
暗衛低頭跪在地上:“是。”
戰北寒坐在書桌后,指尖一下下敲擊著桌面,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氣氛沉凝無比。
半晌,戰北寒冷淡的聲音才響起:“還說了什麼?”
“屬下聽到的就這些,側妃被嚇跑之后,沈晚便離開了。”暗衛如實回答。
“夜一回來了嗎?”戰北寒又問。
“首領已經回來了。”
“讓他來見本王!”戰北寒直接下令。
“是。”暗衛恭敬退下。
不多時,一黑風塵仆仆的夜一走進來,單膝跪下:“屬下參見王爺。”
“起來回話。”戰北寒銳利的眸看著他,“沈晚的底細調查得如何?”
“屬下查到了南侯府在鄉下的莊子,調查后得知,沈晚確實是三歲時被送到莊子上,由莊頭夫婦自看著長大的。因為南侯府的不聞不問,沈晚在鄉下莊子里名義上是主子,但實際卻是莊頭夫婦一家的奴隸,日子過得十分辛苦!如洗、做飯、砍柴、喂養豬羊之類的活計,都是沈晚一個人做,十幾年來每日都是如此,從未中斷過。這一點當地許多村民都可以作證。”
夜一沉穩地稟告道,心里也不覺得沈晚有些可憐。
明明是侯府的千金嫡,卻從小被棄養在鄉下莊子里,還要被莊子上的奴才欺刁難,過得連村里的平民丫頭都不如。
南侯府更是對不聞不問,一棄就是十幾年。
正因如此,也難怪“沈晚”對南侯府心懷怨恨,看不出毫。
戰北寒微微瞇起一雙鋒銳眼眸:“在莊子里做過很多農活?”
“是,據屬下打探到的消息,莊子里的奴才一家都欺沈晚,將所有雜事都丟給做。沈晚從小就被迫干活,據村里人說,格沉默,不太說話,但做事手腳很利索,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
“呵!”戰北寒冷笑一聲。
他想起自己與“沈晚”手那一次,他記得很清楚。
“沈晚”的手上沒有任何明顯疤痕和糙痕跡,反而是虎口、指腹等位置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從位置上來看,不像是常年握著農干活的人,反而像是練習刀劍武磨出來的繭子。
除此之外,的中指側面也有薄繭的痕跡。
這是經常用筆寫字的人才會有的。
“沈晚在鄉下,學過認字嗎?”戰北寒幽冷地問道。
“沒有!”夜一篤定地回答,“屬下問過很多村人,都說莊子里的人故意欺,平時給穿的都是舊,住的是柴房,連飯都吃不飽,絕對不可能好心教認字!”
真正的沈晚是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而且格沉默,不說話。
可是,回到侯府的“沈晚”,不僅格完全不同,手上還有常年寫字與習武留下的薄繭。
“另外,屬下還調查了沈晚的婚事,也發現了很多疑點……據村里人所說,沈晚在鄉下確實與一名男子關系親近。但這名男子卻不是沈晚所說的大夫,而是一名獵戶,平時靠打獵為生。沈晚有次進山時遇到危險,巧被他所救,兩人便私下來往過幾次,但是并沒有婚。當地的衙里也沒有找到沈晚與人婚的婚書記錄。”
夜一如實稟告道。
按照北秦國的規定,民間男想要婚,必須向當地府報備,在方提供的婚書上簽下姓名或手印,記錄存檔之后,才能算是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沒有方婚書記錄,私自婚,是會遭到懲罰和唾棄的。
民間同樣也會看不起那些沒有方認證的“夫妻”,因為只有私奔、份不明的男才不敢向府報備,這種不上臺面的關系也會人輕視。
戰北寒意味不明地道:“這就是說,沈晚邊帶的那個孩子,并不是口中早死的丈夫的種,而是份來歷不明?”
“是的!”夜一皺眉道,“屬下在鄉下調查時,發現本沒人知道沈晚生過孩子,甚至連懷孕的跡象都沒有……”
“沈晚是哪一年出生的?”戰北寒突然問道。
夜一:“昭明十七年。”
“現在是昭明三十四年。”戰北寒眸底閃過一冷郁的寒,咬牙道,“那個人,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本就不是沈晚!”
“什麼……”夜一震驚,還未來得及問。
書房外突然傳來稟告聲:“王爺,側妃求見。”
“不見!”戰北寒聲音冷沉慍怒,“讓滾回去!”
“是。”通傳的侍衛立刻走到院門口,對等候的謝玉蕊傳話:“王爺眼下正有軍務要忙,任何人不得打擾,側妃請回吧!”
“王爺連我都不見嗎?”謝玉蕊不甘心,還想跟王爺告沈晚那個賤人的狀呢。
侍衛板著臉道:“王爺說了,任何人都不見!側妃請回。”
戰北寒的書房是軍機重地,明面上看守的侍衛都是軍中銳,暗地里還有數不清的暗衛和機關。
謝玉蕊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強闖,只能無功而返。
書房里,主仆二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戰北寒冷聲道:“從出生時間推算,真正的沈晚今年不過十七歲,可邊那個孩子,卻已經五歲大了!”
如果“”真的是沈晚,難道十二歲就能生孩子?
真是可笑!
這麼明顯的破綻擺在眼前,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連他……都被騙過去了!
因為蕭令月剛回侯府就當眾說自己是寡婦,繼而又亮明了北北的份,導致包括戰北寒在的所有人,都只注意到私自婚又守寡的事,反而忽略了北北的年齡破綻。
這就是燈下黑。
很難說蕭令月是不是故意的,但確實因此瞞過了所有人。
如果不是戰北寒派夜一去調查的底細,他甚至都沒想到年齡這一層破綻。
夜一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屬下總覺得,養在鄉下的沈晚,和京中這個‘沈晚’判若兩人,也沒有任何人發現‘沈晚’有懷孕的痕跡……原來們真的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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