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

“小貓想被喂了？”

說這句話時, 周循誡的嗓音得極低，極啞，像一壺塵封在冰壺中的經年陳酒，低醇磁。

緋紅爬上了顧允真的臉頰, 臉不爭氣地發熱, 小小聲地辯解：“我才沒有...”

似有暗順著電線傳播, 曖昧氣氛繚繞，蔓延, 霎時盈滿了這間紅夢幻的小屋。

小屋裏, 空調溫度開得稍低。

那頭，酒店總統套房的客廳裏, 周循誡手, 將面前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拉下去，修長明晰的指骨將襯衫最頂的兩顆紐扣松開。

男人白皙的手腕, 佩著一枚薄薄的鉑金表。

“當”地一聲，他將腕表摘下, 醇厚的玻璃質地磕在明茶幾上, 清脆的一聲。

也是這一聲，好似喚起了顧允真腦中旖旎又斷續的記憶...

有時他們一下班回到家裏，周循誡也會摘下腕表放在茶幾上, 然後抱坐在他上，長指撥開烏黑的發, 慢條斯理地親吻, 直吻到腦袋發暈，好似缺氧。

“...去看看, 房間門關好了嗎。”

那頭，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關好了, 反鎖了。”乖乖地應著，把支架拿過來，將手機架上，圓翹的小屁跪坐在小上——一個能看到全的機位。

孩擡眼，瞅了眼屏幕裏的自己。

小窗裏，纖盈軀攏在寬大半的法式長下，U形領口鎖骨盈盈，中央一個帶蝴蝶結，似乎將這蝴蝶結扯開，長就會一下子全部落下來似的...

猶豫了下，荑輕輕扯開帶。

雪白的長剝落，落在綴著點點紅花朵的褥面上。

沖上大腦，覺得好像缺氧了，一切都不甚清晰，連屏幕也是模糊朦朧的。

男人呼吸聲略重，像一面低沉的風鼓，漆黑的眸子凝視著畫面，結狠狠地咽了幾下。

隨後，他頭部向後微仰，清晰致的下頜線繃得極。

他第一次意識到，孩指若春蔥，是那麽地纖細，掌心又那麽地小，幾乎包裹不住。從指中溢出穌盈，竟然莫名有一種純潔。

有若唯一純白的茉莉花，在他面前綻放，也只綻放給他一個人看。

當將的掌心挪開時，出其後的…

他向下，“喀拉”一聲，將皮帶的末端從扣鈕中退出，隨即，兇捍狠狠地打在他掌心。

...

顧允真輕輕地低泣起來。這種覺太難了，不由己地飄向半空，懸垂著，想要下來下不來，然而想要上去，也上不去。

以前都是他幫上去的…像讓立在峰巔。

屏幕上，雪白的足心一晃而過，從足心的方位看，十顆腳趾頭很圓，乖乖地蜷在一起，異常地白可，想讓人套一個帶著小鈴鐺的腳鏈上去，鈴兒鈴兒地響。

猶豫了好一會兒，將小退下去，沾著一點就變得半的從腳踝上退出。

一時間，只有呼吸越發cu重。將小腳挪開，足後跟擱置在屏幕兩側，這樣一來，簡直越發虂出那個地方...

顧允真閉了眼，不敢再去看屏幕，可也想象得到此刻的景。

小叔叔一定覺得是個壞孩了，竟然這麽主。

心裏又刺激又沮喪，向後仰著，靠掌心支撐在被褥上，放在屏幕兩側的小腳一點點向兩邊挪開，距離越來越遠，也就…

越來越方便了他。

“乖寶寶。”他誇，目盯著屏幕中央偏下，加快了速度。

良久，他恍惚發出嘆息與悶哼，拿過一旁的紙巾。那聲悶哼幾乎微不可聞，卻還是被的耳朵捕捉到。

顧允真迷迷糊糊，這才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

他居然...

孩的腦瓜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不知道以前他們分開，他在外地出差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著...這樣過。還有，小叔叔的第一個幻想對象是誰呢？

這些問題，下一次得問清楚了。

那頭，周循誡迅速拭幹淨。

鏡頭再度切換，屏幕被放在頰側，他垂眸，看到的就是側躺著窩在被褥裏，

蝶翅般震的長睫下，眼神又乖又無措，翹的小鼻頭微紅，飽滿的紅像石榴的裂口。

這只沒被喂的小貓。

“乖寶寶，來喂你了。”

周循誡輕聲，指尖在屏幕上輕輕了下，好似這樣，就能隔著屏幕到的臉頰似的。聽到他的話，小姑娘擡了下眼睫，若小鹿般霧氣粼粼的眸子看著他，好似在問“怎麽喂”。

他輕輕地咽嚨，低聲。

“躺好了嗎？”

點點頭，烏黑的長發跟著在香肩上一一。

“那開始了。”

“...”顧允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小叔叔是要教...怎麽自己...

他嗓音放得很輕，像落雪的冬天，被雪彎的飽滿松枝，好像輕輕搖晃，那雪就要一蓬蓬地落下來似的，又像最頂級的asmr，鑽進的耳心裏，一點點搔刮的耳，直到生出異樣的麻。

“乖寶寶，shou放下來。”

...

靜謐的公主房裏，若瀑布般垂落的帷幔裏，孩躺著，頰邊立著屏幕。

那小巧漂亮的耳朵裏，塞著白的耳機，隨著夜晚的時間一點點流逝，原本雪白的耳垂，一點點染上紅。

起先紅的只是耳尖，緋紅蔓延，直到整個耳廓，都變得緋紅，其上細小的絨也一一。

直到第二天睜眼，著天花板時，顧允真窩在被褥裏，

蠶被直蓋到肩膀，一旁是下的睡和小。

仍會忍不住回想起在視頻之後...就好像，那是一個紅的夢境。

任何一個乖乖的孩兒，回想起都會恥。

小叔叔竟然一點點地教怎麽...他低低的嗓音仍好似落在耳心裏，循序漸進地教。

“乖，順著外沿，一點點來”，“真乖，食指和中指...浹好了，用點力，扯一扯，嗯？”“另一只也要照顧到才是乖寶寶。”“別哭，別哭，底下也要是不是”

...

還是好恥。

得短時間都不想見他了。

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起來，疊被子時看到被單上一塊幹涸了的小t印，臉又“唰”地紅了，把被單換下來，放到洗機去洗。

幸而的三樓配備有獨立的衛浴和洗機，否則真不知道被媽媽看到了要怎麽解釋。

今天起的比平時要遲一些。

下樓時，媽媽看了一眼，告訴早餐放在桌上，趁熱吃。

魚缸裏，紅龍用上了制氧機，爸爸正打電話咨詢定制魚缸的一個老板，想換一個更大更漂亮的魚缸。

臺上的素冠荷鼎開花了，小小的花朵兒像一串厚潤的小鈴鐺，花盆裏還墊上了致的瑪瑙石鋪面。

顧允真拿著小籠包在吃，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忍不住想，應該，爸爸媽媽對周循誡的印象也沒有那麽壞？

吃早餐時，姜士換了一利落溫婉的暗紫藍喬其紗旗袍，頭上盤著低髻，正將腳套進一雙漂亮的平底小單鞋裏。

顧章南將車鑰匙揣進兜裏。

姜知韻：“真真，吃完早餐把家裏的花澆一遍，媽媽和爸爸去醫院看一趟爺爺，中午就回來。下午出門吃飯，你爸爸那邊的同事有請。”

“好。”

顧允真將包子咽進去，乖巧應聲。

姜知韻和顧章南出門，不僅是為了看顧繼同，也是為了將前段時間顧繼同的住院費用結清，順便支付心髒支架手的清單。

等到了心管科的財務，正要錢，收銀護士制止了他們。

“顧繼同患者的費用已經結清了，連帶著下周的心髒支架費用也已結清。”

“結清了？”姜知韻一怔，“是誰結的。”

護士翻了翻支付賬單，把賬單上的簽名給他們看，那簽名，赫然就是顧允真的手筆，稚清秀的字。

姜知韻翻了翻他們給兒綁的信用卡。信用卡上本就沒有大筆的金額支出，卡裏的幾百多萬都還好端端放著。

“這孩子，給爺爺付的醫藥費，不會用的也是那姓周的錢吧，這像什麽話。”

姜知韻嘀咕一句。

顧章南眉一擰。“事沒這麽簡單。”

他拿過信用卡賬單翻了翻，撥打了一個在國安局上班的人電話，請他幫忙查一下顧允真的財務狀況。很快，那位人將財務狀況發到了他們的手機上。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他們的兒，名下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資産？

合泰集團的幹，王府井、國貿，亮馬橋等地幾商業區樓盤的所有權，一整套四合院，二環幾套大平層...此外，還是某新興私募基金的法人代表及最終益人。

姜知韻和顧章南對視了一眼，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一整套組合拳打下來，他們的兒已經比他們有錢了。

而且還不止是有錢一點點，是比他們有錢幾十倍。是那一點兒合泰的幹，就能抵他們夫妻67%的牙科連鎖機構持，更別人，那幾位于王府井和國貿的樓盤，更是十分優質的資産，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現金流...

一時間，鎮定穩重如顧章南，也哭笑不得。

他們的乖兒才離開他們一年，就悄沒聲兒地為了妥妥的中富豪。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周循誡一句話的事兒，抵得過他們夫妻兩大半輩子的努力了。

姜知韻拿著手指頭點著屏幕上清單的條款，深呼吸了好幾次。

從資産變更記錄日期看起，資産變更從兒談起始，就已經開始了。

“老顧，這些...要退回去嗎？”

“他怎麽給這麽多？”

姜知韻好歹也在商場上拼搏了十幾年，很清楚，上的喜本抵不了什麽事，人心都是易變的，今天說一套明天說一套，而只有利益是實打實的。

周循誡肯把這麽多資産一聲不吭地給到顧允真名下，似乎又輔證了一點他的真心和誠意。

顧章南沉默了下：“不用。資産的事，就讓他們兩個來理，我們不用手。”

“事一碼歸一碼。爸爸的醫藥費和住院費該我們出，我們回去就把錢打給兒。雖說周循誡的考察期還沒過，但爸的開刀醫師也是他找的，我們還欠他一個大人，回頭應該請他吃飯。”

“嗯，一碼歸一碼。”姜知韻同意了。

在接下來的一周，姜知韻和顧章南每天都來醫院看顧繼同。

在心管科的走廊裏，偶爾也會和周循誡肩而過，周循誡對他們十分有禮，謙遜溫和，一點總裁的架子都不擺，每次都主打招呼。

最令姜知韻到容的是，在走廊見多次，周循只是淡淡地打招呼。

他從沒有主提起過顧繼同住院的費用及主刀的人脈，也更沒有提起，他主轉移給顧允真的財産。

他不以此邀功。

更不以此來向他們夫婦倆證明，他有多麽多麽地他們的兒，他只是將一切都放在行裏。

他來病房是陪顧繼同下圍棋。

老人家在醫院閑不住，每天下樓走兩圈，一期不落地看報紙，最期待的事就是周循誡過來同他下圍棋，兩人可謂“棋逢對手”。

在顧繼同面前，周循誡輕描淡寫地表示，他是顧允真的好朋友。

老人家會心一笑，也不追問，只和他下棋，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默默觀察周循誡的棋品。

只可惜，周循誡每天忙陀螺，能三兩天出一點時間來陪老人家就已很不錯。

-

很快，就到了顧繼同老人準備做心髒支架手的日子。

這天晚上，護士給老人家了，顧章南用棉花摁住傷口。姜知韻把保溫桶裏的飯和菜取出來，用小碗裝著放在床頭櫃子上。

顧允真也來了，坐在爺爺旁邊玩了一會花籃裏的花，收到ivy來醫院産檢的消息，跑出去找ivy玩。

床的右側，早晨支好的圍棋桌上，黑子白子粒粒分明，圓潤質。

顧繼同瞅一眼小孫不在，對兒子道：“什麽時候把你閨和小周的婚事給定下來？”

顧章南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裏。“...這事兒不急，還想再看看姓周的人品，小真還小。”

顧繼同輕輕咳嗽一聲。

“要說人品啊，小周的人品不錯。我剛院那天，還沒請到護工，我還昏著，迷迷糊糊聽到護士家屬來輔助換床位。你那如花似玉的兒怎麽好伺候我這把老骨頭？那時候，還是小周來伺候我的。他力氣大...”

老人家絮絮地說著。

“小周能行，我一把年紀了，看人錯不了。”

産科那邊。

顧允真把孕肚微的ivy送走，再度回到爺爺的病房。

媽媽正坐在床頭邊剝一個橘子，爸爸在和管病床的醫師流。

顧允真坐到媽媽旁邊，輕輕偎在媽媽肩膀上。

姜士將橘子分一半給兒，對顧允真道：“最近很乖，都沒見到你那姓周的男朋友？”

“當然沒有。”顧允真悶悶道。

說來也巧，來醫院來了爺爺不次，偶爾周循誡也來陪爺爺下棋，但兩人就是沒撞到一塊，通常他前腳剛走，後腳才來。

不過，雖然線下沒有見面，兩人在線上還是聊天。每天晚上關著門和他聊一會兒視頻。

“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姜知韻說著，輕點了下兒翹的小鼻頭。“明天爺爺要做手，你和小周一起陪著。”

“你們什麽時候回北城？回北城之後，也和小周商量下，看他什麽時候把你帶回家。如果他家裏人都同意，爸爸媽媽就等著他們上門提親了。”

此話一出，顧允真向媽媽的眼神多了兩分驚異。

這是說明，爸爸媽媽同意和周循誡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