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之夜

好像這一晚上總會來的。

顧允真好奇地瞧一眼床頭櫃的灰藍小盒子, 看到其上印著的XXL尺碼，意識到這幾個字母組合背後代表的含義，又趕把頭扭回去了。

“在看什麽。”後，周循誡慵懶的嗓音傳來。

順著顧允真的目, 他看到了火紅的心形玫瑰、盒子和管狀膏。

“這個是之前預訂的服務, 沒準備好可以撤了。”他的腦袋, 兩條手臂從後箍過來，將弱小巧的一只圈住, 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纖腰一側輕輕挲。

熱意陣陣襲來。

臉染紅暈, 盯著玫瑰深的丘比特、箭頭與心。

想起在上島的第一天，在細膩的拖尾沙灘上寫下“周循誡amp;顧允真”, 再把它們用箭頭連接起來。似乎, 有些命運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從來到周家，見他的第一面撲跌進他懷裏時, 那時就逃不掉了。

短短幾個月，已經足夠他們相知、相, 在平凡的生活之中找到靈魂的共鳴。

總有一天, 或早或晚，會走到這一步，那為什麽不是今晚。

忍住和張, 指尖攥著子的一角，也不回頭看他, 小小聲。

“嗯...不用撤了。”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周循誡頓了一下，挑了挑眉。他手握住肩膀, 將扳過來，手指輕托起的下, 兩人對視。

“你想好了？”

“嗯...”

輕輕點頭，眸瀲滟，烏發跟著在肩膀上一一，乖得要命。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握著肩膀的長指收，幾乎要嵌的肩膀。有一刻他覺得自己有點殘忍，明明還不到二十，如此稚。但他等不及了，他想要徹徹底底地占有。

這種占有，是心理層面的。而這一刻又是如此慎重，馬虎不得。

周循誡：“一旦想好，今夜不能反悔，嗯？”

“嗯，我真想好了。”回答得很快，似乎生怕慢了一秒，就要細細思考這件事，然後一思考，就會反悔，就會拒絕他。

他掌下，渾圓纖瘦的肩膊在輕微地抖，像是到了危險想要躲起來的小兔。然而終究沒有躲起來，很乖。乖到這一刻他有些心，起頸後長發，在的頸側落下一吻。

“我抱你去洗澡？”他低聲。

顧允真深呼吸一口，拒絕了他的提議。“你到樓下等我，我想、我想自己準備一下。”

說著，臉又有點兒燒。

“...好。”

聽到他拖鞋踩在旋轉樓梯上的聲音，好像暗合了的心跳。深吸一口氣，將手放在口，自己過快的心跳。

好一會兒，顧允真走到浴室，拿了平時用的麗兒小圓梳，因為長時間泡在海裏而纏結的鬈發被一點點梳開。

到底這晚要準備什麽才好？穿什麽服好？

挽著頭發走進帽間，打開櫃看了下。昨天晚上，和周循誡兩人把禮盒包裝的.趣小拆開，按照分類一點點碼好。有些禮盒上印著.骨又大膽的語言，什麽“免.連”，“開可x”，“制服.”，邊將它們分類邊臉紅，還被他啞著嗓音調侃，眸深濃。

“原來寶寶喜歡這種款式的。”

...

被他的調侃弄得恨不得錘他。那還是年無知、不諳事的時候買的好不好。

現在恨不得把它們都丟了。

話又說回來，這種小而暴，聚齊了綁帶、羽、蝴蝶結、小鈴鐺和絨絨尾的小，今晚能穿就怪了。

挑來挑去，最後選擇了一件人魚姬的蝴蝶掛脖吊帶，好看但又不特別暴，小心機在于背後的蝴蝶圖案恰好位于蝴蝶骨下方，能最大幅度地展現纖腰背。

隨後，擰開浴室的燈，檸黃的暈照下，熱水澆淋過，將籠在其中。

洗完澡後，鬼使神差地，取了自己平時用來補妝的便攜小圓鏡，放在地板上，對著鏡子蹲下去。

這是很久之前在健康科普課上學到的小tips，如果想看自己的puss y，可以這麽做...

之前一次都沒這樣過，但今晚，莫名想看一看。

只看了一眼，心跳到無以複加，捂住了鏡子，只是方才所見一幕揮之不去。因為張，那兒翕得有如蝴蝶震的蝶翅，中心又像了水桃，生生的，一道豎。

等今晚過去，這兒應該和之前不一樣了。

咬著，又想到，難道每次周循誡給...的時候，他看到的也是這般模樣嗎？好好。

將鏡子拿起來的時候，有點兒發暈，險些把鏡子摔了。

把鏡子放好，著自己不再想這件事，而是開始布置房間。

把床上的心形玫瑰花束挪到柚木地板上，這些玫瑰很幹淨，是當天從哥倫比亞新鮮空運過來的，養在防塵玻璃罩中，號稱能“進口鮮吃”。倒是不想吃，想拿來布置床面。

把花瓣摘下來，灑在床上。潔白的床上鮮紅的花瓣，視覺對比強烈，莫名有種目驚心的。

再從香水櫃中選了一瓶調香水，香水的前調是清新的佛手柑和檸檬，中調是茉莉、玫瑰和鳶尾花。

這番布置下來，這裏倒像是一個“巢”了。

...

周循誡上樓時，看到的景象便是如此。KingSize的大床上撒著玫瑰花瓣，空中彌散著馥郁清爽的氣息，床頭櫃的氛圍燈正閃著瑩瑩銀。

有著極為強烈的儀式，也總是能給他帶來新鮮和刺激。

而人對新鮮和刺激總是上癮的。

他也不例外。

此刻，背對著他跪在床頭，正將兩支玫瑰進圓柱狀的玻璃花瓶中，吊帶蜿蜒出蝴蝶圖案，好似一只麗的蝴蝶正停留在背部。

背的曲線得驚人，纖腰凝脂，著人手去握一握。

聽到後的靜，孩轉過頭。

拿著小剪子的手停頓了下，他在前半跪下去，高大板正的軀越發襯得纖瘦小。

床頭的深海氛圍燈一轉，從瑩瑩銀到幽幽藍。波紋似的藍裏，顧允真長睫輕，注視著周循誡。

他的英俊自不必說。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黑發微垂在額前，冷白在燈下泛著青玉般的澤，上一件純黑睡袍，慵懶地掩住過分優越的比例和線條。黑睡袍和冷白的強烈對比，令聯想到西方傳說裏的吸鬼。

在月圓之夜，英俊的吸鬼會對纖弱的孩下手。

擡眸看了眼星空，今晚恰好也是月圓之夜，一圓月幽幽掛在蒼穹之上，映得星都黯淡。

某一刻在想，唔，反正他也這麽帥的，睡到他也不虧。但是如果很疼的話...那還是有點兒虧。

他拿過指間扣著的花剪，放到床頭櫃上，將擁進懷中，慢條斯理地親吻他。

頭頂的玻璃天窗自打開。

當他落下去輕輕吮頸側時，被迫擡起頭，紅微張，眼睛裏一片水霧朦朧。過天窗，看到海上星空，星星距離他們很遙遠，了蒼穹上的小星點，更顯宇宙之浩瀚無窮。

而他們要在這浩瀚無窮的宇宙之下，做著這世間最平凡、最庸俗、卻也最神聖的一件事。

當吻漸漸來到鎖骨上，長久地停留時，顧允真忽然輕嗚了一下，覺得穿這件吊帶還是便宜他了。

這子太方便，只要輕輕一，就...

周循誡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著急，循序漸進著吻，像在把玩上好的、只屬于他的稀釋珍寶。

他在頸間尋到一枚溫潤的玉t佛。用紅繩系著，一塊滿綠玻璃種翡翠佛，常說“男佩觀音佩佛”，這就是一枚彌勒佛了。自新年那時從江省回來，就佩上了。

當時他了這塊玉佛，問誰送的，說是爺爺在廟裏求的，佑護出平安，四季安康。

這會兒忽然再看到這枚玉佛，周循誡呼吸稍有些凝重。

這枚玉佛讓他意識到，此刻在他懷裏的真真，是顧家心養護的一塊珍寶，他們的掌上明珠。的父母親人都那麽地，真就合了那句話，捧在掌中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

如此珍貴的、被珍著的孩兒，到了他這，他又如何不憐、不憐惜？

得到的，也是他生之所幸。

“等等...”顧允真訥訥出聲。

“嗯？”

“把玉佛...摘了。”嗓音含著水意。是想想要佩著這枚玉佛在他下，被他做那種事，就不了。總之，這一刻不能看到任何令聯想到爸爸媽媽還有爺爺的東西，會，也會想哭。

周循誡一眼，明白的想法，心中憐惜更甚，手指繞到頸後，將那枚玉佛摘了下來，放在床頭。

“叮。”玉佛到胡桃木，清脆的一聲，像是宣告了某個放縱時刻的鈴鐘。他將抱起。

脊背沾上微涼的枕褥，而他手肘撐在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