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

得到這句“周某知曉”後，不論是顧章南還是姜知韻，都松了一口氣。

顧章南夫婦將一些從江省帶來的特産遞給林恒遠，說是給周婷鈺的爺爺、爸爸媽媽等人帶的。

周循誡也命令鄭書到車尾箱給顧章南夫婦拿了回禮。

一頓飯不多不，控制在五十分鐘左右。

結束和顧家人這頓飯，周循誡移步飯店另一個包廂，準備開始下一頓飯局，和來自歐的藥企負責人洽談并購事宜，以獲得ANDA批文。

顧家夫婦則帶著兒來到酒店三樓的休息廳。

夫婦兩即將遠行，到底對這個兒放心不下。

兒是他們在掌心心呵護了十八年的寶貝，他們給予充分的和支持，顧允真不論是上初中還是高中，都是走讀，從未住過校，他們擔心不適應，不由得萬般叮嚀，方方面面都注意到。

顧章南：“在學校不能在家裏那麽隨便，腳不能翹到書桌上去。”

顧允真撇了撇，每次到顧章南長篇大論的環節，總覺得父母還把當小孩，聽得心不在焉，變著法子和老爸科打諢。

顧允真：“好啦爸比，我知道學校不是我家。”

姜知韻：“...你挑食的病，要改改。這個不吃那個不吃，你不吃飯你長不高。”

顧允真：“...閉啦爸比，止發高攻擊。”

明明高也不差的，足有168呢。

顧章南：“多和你的舍友流，和大家多多朋友，多一個朋友，多一點快樂，是不是？

還記得《了不起的蓋茨比》裏那句話嗎，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你這樣的條件，所以要學會將心比心，多理解別人的境，同時也不要委屈自己，爸爸媽媽相信你一定可以理好的。”

後面這些話，顧允真漸漸認真起來，爸媽每說一句，顧允真就乖乖應一聲，表明將他們的話聽到心裏去了。

話題到了這兒。

顧章南朝姜知韻瞅了一眼，夫婦兩換了一個眼神。

顧章南輕咳一聲。

“那個，真真啊，現在追你的男孩子多不多？”

顧允真長得不是一般好看，顧章南夫婦生怕自家這顆小白菜被不知從哪兒來的野豬給早早拱了，所以在問題上三令五申、老生常談。

就算剛剛和周循誡談過一遍也不行。還要再談一遍。

聽到這個開頭，顧允真無聲嘆了口氣，了快要起繭的耳朵。

果不其然，顧章南念叨起了那老三套：淩晨之前t必須回宿舍，不要單獨和男出去，有人追你要格外警惕，用一種友好的方式拒絕。

“夠了夠了爸比，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找個寺廟給你出家，讓你去當唐僧給孫悟空念...”

顧章南一聽，應聲：“好好。你聽完再反駁爸爸。爸爸這老三套裏有新容了。你剛剛說得對，你現在滿十八歲了，可以談了。如果你和一個男孩建立關系，記得告訴我們，我們會每個月多打一萬塊給你，作為你的經費。

談之後，也要盡量和男生AA，三七分、四六分都可以。不能所有的費用都是男孩子出。

最最最重要的是，不準隨便和男生出去過夜，就算過夜，要做好保護措施，知道嗎？”

說到最後，顧章南的語氣嚴肅了起來。

顧允真沒想到父親會赤.直白地提到這問題，猝不及防地紅了臉。

關于“”的世界，是模糊而神的，顧允真承認對這個世界很好奇。

低頭，玩弄著自己白的手指，恨不得爸爸閉。

顧章南：“最好以後先把那臭小子領到我們面前，給我們看過再...”

顧允真：“...”

用足尖踢了踢爸爸。“你們不要再說了。”

“有況啊？是不是有喜歡的了？”姜知韻起兒面頰上一縷碎發，憐地刮著的鼻頭。

顧允真心想，的確是有況了。

有讓心跳加速的，讓忐忑失語的，讓在床上烙燒餅輾轉難眠的，讓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就頭皮發麻發的，所有的這些，都是一個人。

小叔叔周循誡。

以後，他們也會做只有男之間才做的事嗎？

顧允真被媽媽正中心事，心裏沒來由地一，上胡應付過去。“哪有？我的心比大潤發殺了十年魚的刀還要，了涼了冷了半死不活了！”

“人家對大學生活充滿迷茫，你們呢，給人家扣的帽子，哼。”

顧章南夫婦對視一眼，但笑不語。

自家寶貝兒的格，他們還不知道嗎？自己願意說的，早就一腦就倒出來了。不願意說的，撬開的，也不會說的。

夫婦兩默契地不再提起“”這件事，轉而寬道：

“沒有一個人的青春是不迷茫的。你不必這時候就知道你要做什麽，你還有一整個大學可以去探索。”

“要是我什麽都不想做呢？我就做一條小鹹魚...”顧允真往媽媽懷裏一靠，懶洋洋地唱反調。

“沒關系，你就算做小鹹魚，爸爸媽媽也可以養你一輩子。”顧章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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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休息廳的另一側，被屏風隔起的沙發，坐著周循誡和林恒遠。

和國藥企負責人結束談話後，周循誡的時間安排裏出現了半小時的空隙。

這半小時，他來到休息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打開隨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將堆積的郵件理了。

他做事專注，外界的嘈雜永遠影響不了他。

但，顧家一家三口的幸福，實在響亮。

父母的拳拳之心所凝的萬千語言，一字不地傳到他耳中。

這時，林恒遠正好聽到顧章南那句“真真，追你的男孩子多不多”，不由得啞然失笑，對周循誡道：“顧先生和顧夫人養個漂亮的閨真不容易，怕被那些個頭小子惦記著。”

漂亮嗎？

周循誡勁瘦修長的手指在Enter鍵上利落地一按，最後一封郵件發出去。

是漂亮的。漂亮得絕無僅有，漂亮得用“漂亮”這個詞形容，都有點單薄，那種天然的，不加雕飾的純，世間難能一見。

周循誡向來眼高，極人能他的眼。

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顧允真不知不覺就了。

“...這下顧先生有得發愁了。”林恒遠啞然失笑。

只聽得那頭顧家父三人的談話仍在持續。

姜知韻：“有況啊？是不是有喜歡的了？”

林恒遠嘆：“真是拳拳父母心。我跟你說，這小生反應越激烈，就說明越有貓膩。這顧小小姐多半是有小男友了。”

周循誡手指飛速地在鍵盤上挪。聽到林恒遠的嘆，頓了一下，字母G在郵件回複界面拖出長長的一串。

他面無表地將“G”刪掉。

林恒遠仍在喋喋不休：

“夫妻兩就這麽一個寶貝兒，還真是說不得打不得，可不得使勁寵著。”

周循誡拇指在空格鍵上按了一下，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他停下，起眼皮：

“林叔，您擱這兒上點評節目呢，隔壁說一句，您就點評一句。”

林恒遠：...

他了鼻子，嘿嘿笑。

“這不是，嘆下顧先生和顧夫人教導有方。這下我總算明白，咱們家小小姐緣何能到顧小姐這個朋友了。”

周婷鈺家世特殊，旁人想要和朋友，要麽抱著諂之心，要麽先自覺矮了周家一頭，自卑渺小。

唯有這個顧允真的小姑娘，從來都是一顆尋常心對待周婷鈺。

面對富貴和權勢，有種難得的安之若素、泰然自若。這是最最可的地方。

人總是與所的環境不可分，林恒遠今兒見到顧章南夫妻兩，就明白顧允真緣何能養這樣的格。

因為顧家夫婦上有知識分子的風骨，更有因質足而滋養出來的底氣，所以也養得兒鐘靈毓秀，不染俗氣。

林恒遠年紀上去了，也沒改掉八卦的病，侃道：“您覺得顧先生的教育方法如何？”

...

周循誡：“...還行吧。太慣了。”

顧家太慣顧允真。

若在周家，周家是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子隨意地將飯菜剩在碗裏，也不允許任何一個子“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能幹什麽”。

林恒遠了下，難能拿出了點兒作為管家、諄諄教誨的派頭。

“循誡，你還年輕，不知道做爸爸的心。等你啊，什麽時候有這麽個麗又古靈怪的兒，調皮但又招人，就算吵著要月亮，你也不會怪，只會怪月亮，怎麽不乖乖到了手裏？”

“...不對，用不著有個麗又怪的兒，是有個鬼靈的氣老婆，天天鬧著你，朝你撒點，今天吵著要月亮，明天要星星，你就知道這種滋味了。”

“哪天不朝你要星星要月亮，你還不適應了。”

周循誡：...

他淡淡瞥了林恒遠一眼。

“我看你今天，話多。”

“我需要一個懂事的妻子，林叔，你的假設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