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十五章:良緣==

昭寧四年春，三皇子回京述職。

茶樓裏面環境清幽，當謝淩進來的那一刻，三皇子還有些詫異：「謝大人，稀客啊。」

周讓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戲謔道：「聽說謝老夫人要去甘泉寺祈福，我們還以為子淩舍不得佳人，會跟著一塊去，誰知道子淩還是來了。」

他們是去過國公府的，自然知曉謝淩對自己的妻子有多看重，再加上昨天謝淩向宮裏告了假，可不是打算一塊去的。

誰知他竟然來了這裏。

謝淩昨夜幾乎是一宿沒睡，看起來有些倦懶，偏偏容貌雅致如畫，他微微挑了挑眉：「周世子若是閑的無事幹，可以來閣幫本理一下公務。」

周讓若是能幫著理閣公務，那真是奇了怪了。

他頓時就不說話了。

三皇子在一邊看著，覺得有些好笑，問謝淩：「子淩今日想喝什麽茶？」

謝淩手了額頭，一出聲，嗓音還有啞：「有酒嗎？」

這下別說三皇子，就連周讓跟文子齊都有些驚訝。

這麽多年，他們還真沒怎麽見謝淩喝酒。

如今他竟然主提出要喝酒，三皇子覺得有些不對勁：「子淩，你是跟你夫人發生什麽矛盾了嗎？」

周讓跟文子齊也都看他，按照那位夫人的，不應該啊。

難道是因為謝淩欺負了人家，可也不對。

矛盾……

謝淩單手撐著額頭，眸看不出緒，其實昨日聽完妻子的解釋，并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妻子忽略的是，他會醫。

從他踏進正房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妻子喝的是什麽。

他不拆穿，是因為他尊重自己的妻子，不願意的事，他不會勉強。

但不相信他，似乎從一開始，妻子就沒將他當自己的丈夫，這讓謝淩覺得很不對勁，好像是他忽略了什麽。

「沒有便算了。」謝淩覺得有些頭疼，將折扇合攏在掌心。

見他不說，三皇子也沒有勉強，笑道：「子淩既然開口，那肯定是有的。」

「多謝。」

三皇子笑了笑：「子淩跟我還這麽客氣。」

若說幫忙，這人幫他的已經夠多了。

三皇子讓人拿的是桃花釀，遠遠地就能聞到濃郁的酒香，周讓一雙眼睛都亮了，了手，一錘打到桌子上：「那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整個雅間都充斥著酒香。

周讓跟文子齊已經醉的差不多了，二人開始在那猜拳，裏含糊不清的喊：「喝，我還能喝。」

三皇子：「……」

又看向謝淩，這人酒喝得不，但眼裏沒有一一毫的醉意，只是薄輕抿，溫和之中著三分淩厲。

三皇子倒是有些好奇這位夫人是何許人也，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人緒外。

又過了半個時辰，謝淩了袖擺上的褶皺，眉目間一片清明，溫聲吩咐：「派人送周世子跟文公子回去。」

楊益:「是，主子。」

「三皇子殿下，微臣就告辭了。」

「雖然不知子淩跟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三皇子跟著站起了，意有所指的規勸:「但夫人年紀小，子淩多擔待些。」

謝淩腳步一頓:「多謝三皇子。」

===

與此同時，甘泉寺。

就在秦若覺得有些手足無措時，法塵大師目視前方，雙手合十，語氣慈悲道:「謝大人與謝夫人是天定的良緣，將來定能白頭偕老，夫妻和睦。」

謝老夫人一喜:「大師此言當真」

在謝老夫人心裏，最心的便是子淩的姻緣，畢竟在娶妻之前，子淩一直不近，現在好不容易親了，謝老夫人還是有些擔心。

現今聽到法塵大師的話，一顆心終于可以落下來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

謝老夫人頓時笑得合不攏:「謝過大師。」

謝晚凝聽著也很高興，將頭湊過來，小聲道:「看來嫂嫂注定是我的嫂子。」

謝老夫人再三向法塵大師道謝，等人走後，才走到二人面前，再三叮囑謝晚凝:「晚凝等會多求求，讓佛祖保佑你早日找到了稱心如意的郎君。」

「祖母。」

見還不好意思，謝老夫人也沒勉強，笑道:「你要是不願求，那祖母去替你求。」

謝晚凝有些害的摀住自己的眼睛，秦若眉眼彎了彎。

最後謝晚凝還是擰不過謝老夫人，與秦若一起在大殿中虔誠地拜了拜。

一出大殿，謝晚凝撒開了歡，一臉好奇地問:「嫂嫂許的是什麽願」

其實秦若許了兩個願。

一是希長姐能跟小侯爺長長久久。

二是希謝大人可以早點遇到自己的意中人。

紙包不住火，有些事總不能瞞一輩子。

「讓我猜猜，嫂嫂許的願肯定跟兄長有關，對不對」

秦若沒有否認，嗓音輕的問:「妹妹許的是什麽願」

「我啊。」謝晚凝朝四周了，等確定沒看到悉的人，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求:「希能跟子齊哥哥在一起。」

秦若恍然之間明白了什麽，水盈盈的杏眼兒閃過一錯愕:「妹妹是」

記得房花燭夜謝晚凝說容易害的時候，當時便是那位文公子接著開了口，難怪太子說要撮合與文公子。

大概是第一次跟人說起自己的心事，謝晚凝臉頰發燙，小心翼翼道:「嫂嫂，你別跟其他人說，其實我不知道子齊哥哥對我是個什麽想法。」

文子齊對謝晚凝是好的，但他也是謝淩的好友，這「好」是因為兩相悅，還是兄妹之就不知道了。

秦若:「你兄長知道嗎？」

謝晚凝遲疑了下:「兄長應該不知道吧。」

畢竟兄長從來沒有跟提過這些，也沒有問有沒有心悅之人。

正在兩人低頭說話的時候，謝老夫人走了過來:「你們兩個在悄咪咪的說什麽呢？」

「祖母。」謝晚凝吐了吐舌頭。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現在天已經晚了，今天我們就在這裏歇一晚，明天再回府。」

「是，祖母。」

===

等們再回到謝國公府，已經是翌日中午了。

謝國公府是先帝在世所賜，到如今，已是富貴巍峨，日照之下，府門口的兩個石獅子都泛著，與那牌匾相映襯。

最先映衆人眼簾的是一抹月白的袂，再一看，謝淩帶著小廝從裏面出來，容貌清俊，氣度如君子般溫和。

謝老夫人見狀，小聲跟秦若講:「夫妻之間有在所難免，過兩天便好了，含兒千萬別跟子淩置氣。」

秦若輕輕點了點頭，待男人走近之後，俏如花的向謝淩福了福:「夫君。」

謝淩看一眼，嗓音沉沉:「嗯。」

「祖母這裏有晚凝陪著便好，子淩你先帶含兒回去休息吧。」謝老夫人見狀，有意讓兩人緩和關系，笑瞇瞇道。

謝淩沒有拒絕。

秦若有些張。

這天晚上，謝淩一如既往地歇在了正房。

但二人只是單純的同塌而眠。

姑娘縱然有話要說，但對上他冷淡的眼神，依舊說不出口。

然後接下來的半個月，秦若都沒見到他人，許是因為從前二人舉案齊眉，恩的很，這下，難免有人多想。

其中就包括三夫人，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特地帶著自己的娘家侄柳如煙來給謝老夫人請安。

彼時秦若剛好也在凝暉堂，下人來報，道:「老夫人，三夫人跟表姑娘過來了。」

「請們進來。」

得到吩咐，三夫人帶著自己的侄進來了:「給母親請安。」

謝老夫人態度冷淡的開了口:「起來吧。」

「謝母親，今日妾過來是有一事與母親商議。」

這個節骨眼上，帶著自己的侄過來，謝老夫人在聽到丫鬟來報便知道是怎麽回事，心知肚明地問:「什麽事」

果不其然，三夫人清了清嗓子，一臉笑意的道:「母親，妾想著子淩如今居高位，邊肯定需要知冷知暖的人伺候，含兒雖然是子淩的正妻，但總有不便的時候，妾的侄如煙一早就心悅子淩，願跟含兒一起侍奉在子淩左右。」

這話一落，凝暉堂靜若寒潭。

謝老夫人眉頭一皺，冷了臉:「子淩與含兒才婚多久，你就讓子淩納妾，別人會怎麽看我們國公府。」

「母親，我這也是為子淩好啊，這京城中像子淩這樣的世族子弟，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也就子淩，到現在邊都沒個妾室，如煙與子淩也算知知底了，將來定能好好陪伴在子淩左右。」

「旁人是旁人，子淩是子淩。」

那也不是所有的世族子弟都像子淩一樣年紀輕輕就當上宰輔，謝老夫人只覺得荒唐。

見謝老夫人這邊沒有機會，三夫人又立馬將目放在一旁表有些懵的秦若上:「含兒，你覺得呢？」

在三夫人看來，謝淩行事說一不二，但他的新婦子不是一般的，所以覺得長輩既然開了口，那姑娘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秦若眸瀲滟，似盛了一彎秋水，容貌燦如春華。

其實也不知道，但這本來就不屬于的姻緣，自然沒有立場拒絕。

最後，秦若還是咬了咬，輕聲道:「三嬸，此事我會先與夫君商議。」

三夫人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此事已經十拿九穩，誰知道被老夫人拒絕了不夠，還要被一個小丫頭婉拒，看來平日還真是小看這小丫頭了。

屋外的丫鬟看到謝淩的影，連忙拂開珠簾:「大人。」

謝淩來了……

三夫人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是知道兩人最近在冷戰，也知曉謝淩這半個月一直早出晚歸，這才趁著請安的機會，誰知道謝淩突然過來了。

他是提前得到了風聲來給他新婦撐腰，還是來給老夫人請安，三夫人霎時心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