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了，打擾啦。“

吳定國聽到有人摁門鈴就把門打開了，迎面正好撞見周盈盈的笑臉。

他作勢就要把門合上。

“哎哎哎，你干什麼。”

“看病人上門不帶禮，差評。”他故意說道。

“我們帶了。”

站在一旁一直很安靜的紀蘭楨話，晃了晃手里的禮袋。

“來都來了，這多不好意思呀。趕快進——”

吳定國立馬換了張臉。

“看你這樣。”

周臉上嫌棄，但卻是大搖大擺進了吳定國的家。

“胖子家是一樓一底，樓上睡人，樓下雖然有起居室但不住人，那是留給他爺爺過年來睡的。”

周講得頭頭是道，顯然不是第一次臨了。

”，旅游景點導游都沒你這樣負責的。“

吳定國調侃，但是沒駁。

紀蘭楨環顧四周，是原木家居裝飾，整潔中帶有點凌，雖然一看就是普通的工薪家庭，然而卻自有一家的溫馨。

比那棟仄仄人的小樓給紀蘭楨的印象好上太多。

“我爸媽都上班去了，家里頭沒大人，放心吃放心玩啊。”吳定國用滿不在乎的語氣介紹道。

其實他不用說周已經輕車路領著紀蘭楨上二樓了。

木質樓梯上了年紀“咯吱咯吱”在響，紀蘭楨他們刻意放緩了步子，只怕吵擾鄭麒的安眠。

“哥從昨天晚上一直在睡，一點多醒來了一趟，我喂他吃了藥……”

“一點多你沒睡？你在干什麼，打游戲？”周打斷他。

“哎呀，這個重點是我嗎？重點是我剛下來的時候哥還在睡，所以進去小聲……哎，哥你怎麼起來了？”

吳定國的聲音陡然放大，而隨著他把門開開，居室完整地展現在二人面前。

典型的男孩子風格，以黑白為主基調，主要就是書架和供學習用的桌椅，但有個飄窗，看起來視野不錯。

因為臥室比較大兩張床正正相對，靠近里頭的那張，鄭麒正坐起臥在床頭。

他頭發的，眼睛還有點紅，看起來就是剛睡醒。

“你們來了。”

他說這話，眼神卻落到紀蘭楨上。

因為今天太很好，紀蘭楨便打開了一半的窗簾，但靠近鄭麒的那邊還是細心關著的。

然后覺得鄭麒那樣坐著可能不太舒服，于是又從對面床上出枕頭讓他墊在后。

從進臥室后就一直沒停下過，周在后面直嘖嘖：

“你看看，旁若無人了都。”

昨天背了《滕王閣序》，今天就覺得自己的語文素養蹭蹭往上漲。

吳定國手心向前：

“我證實一下哈，我們昨晚是分開睡的，絕對沒有侵犯個人私。”

吳定國做出把一切都和盤托出了的樣。

周有點不屑：“我當然知道了，這被子都沒整跟個窩似的，不是你睡的還是誰？”

說完轉頭對著紀蘭楨：

“你是客人，來這里怎麼能讓你干活？”

然后就把紀蘭楨推到了床頭。

兩雙眼睛剛好撞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近的能讓鄭麒看到干凈的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忽然之間，讓他有種已經和紀蘭楨很久很久沒有見面的錯覺了。

他的神經過一晚上的睡眠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靠近了看，一雙眸子烏凌凌的，像雪后深廣語的大地。

原來書上說的“四目相對”不止是一個詞那樣簡單，它還包含了很多的深意，不能用言語去說明，但是能會到的深意。

對視時間太長了，以至于旁觀的兩人發出意味深長的笑和調侃。

“，我覺得你說得對。”

“什麼說得對？”

“旁若無人，特別好！”

房間里的溫度似乎在一點一點攀升。

紀蘭楨收回視線開始找話題：

“藥吃了嗎？”

這句話問了相當于白問，紀蘭楨已經瞥見柜子上散落的幾板藥了。

“啊，吃了。”鄭麒有些訕訕的，了自己的鼻尖，然后問：

“你飯按時吃了嗎？”

每次都會問，紀蘭楨知道這對話雖然瑣碎，卻是鄭麒對表達關心的方式，于是乖乖點頭。

其實今早紀蘭楨吃得不多，惦念下午要去看鄭麒，里沒味兒。

吳定國這時忍不住了，用有點調笑的語氣：“哥，別問別人了，你飯可沒吃啊。”

他從昨晚昏睡到現在，除去吃藥中間滴水未進。

這麼一說，鄭麒倒也還真了，與此同時肚子也恰到時機開始喚。

周趕攛掇吳定國出家里的食。

“有啥啊？”吳定國撓頭：

“昨晚紀學霸買了點吃的，要不……”

“那個不是熱的，算了。”

沒想到紀蘭楨率先否決。

“還要現做的，那真沒了。”

周思忖到：“…有面嗎？可以下面吃！”

“啊？啊！”

不等吳定國反應，周就把他拖出了臥室。

遠遠的還聽兩人在說：

“你還下面，你進過廚房嗎？”

“沒吃過豬怎麼可能沒見過豬跑，你也太小瞧我了。再說你不知道我們倆在那很壞人好事啊……”

兩人聲音越走越遠。

片刻，臥室就只剩下紀蘭楨和鄭麒兩個人。

氣氛忽然變得詭異起來，紀蘭楨覺出去也不是呆在這里也不是，只好假裝繼續在參觀吳定國的臥室。

有模有樣地欣賞墻上的海報，耳邊是樓下“乒乓”的聲響，反襯出這里的安靜。

不說點什麼是不是不好。

心里在糾結，繼而出聲：

“樂樂怎麼樣？”

后來從胖子那里了解到鄭麒請假是因為樂樂生病，他自己估計也是在照顧樂樂過程當中患了冒。

“沒事了。”

胖子下樓接待他們的時候他就在打電話，這個時候肖英早就上班去了，接的就是樂樂。

說隔壁的老在照顧他，還有甜甜的板栗吃，看樣子很開心。

所以鄭麒唯一牽掛的心事也算放下了。

“那就好。”

紀蘭楨點點頭，然后拿起進臥室后放在地上的禮袋。

隨著一點點開，里面出了……

一袋子考卷。

“這是給你的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