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楨心里其實沒有大家想的復雜,就只是問問題罷了。
只不過在眾人面前向祝繁討教而對方只能認真回答的機會并不多,僅想最大程度的加以利用而已。
畢竟,也只是單純地想超過祝繁。
請教題目就好比是武林中人過招,高手總是能殺人不見,傷對方于無形之中。
一番請教下來,在文綜方面數一數二的祝繁都起了一冷汗。
大家簇擁在兩人周圍,一方面不時拋出自己的問題和對題目的見解,另一方面也是在湊熱鬧。
有人逐漸發現,紀蘭楨好像……
有點變化了。
班上很多人都知道紀蘭楨笨,看好欺負的模樣總會故意挑些重話來說。
比如什麼“你是數學課代表這個思路對你來說很容易想通吧?”“紀蘭楨的口才就是閉口不言”等等。
雖然大家都清楚這都只是起不了風浪的玩笑,但他們看到紀蘭楨因此吃癟閉,心里覺得痛快。
久而久之,紀蘭楨養了在眾人面前開口的習慣,更多時候是在教室里刷題,永遠形單影只。
因為不會辯解,也沒有加任何人的小團,再加上后續不斷優秀的績,大家一改開始的認為好欺負,變了“清高”“難接”的印象。
現在在他們面前的這個生還是很開口說話,但又的的確確變了。
如果說上次紀蘭楨一反常態回祝繁讓人意想不到的話;今天看就算被懟,臉紅得不行還要堅持表達自己的觀點,怎麼說呢……竟然還有點佩服。
“我認為這里‘西漢初年’的時間節點比后面的容更加重要。”
他們在得知答案而反推出題者思路時,紀蘭楨如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難道這道題賈誼所施行的種種制度不是就在看漢初社會秩序問題嗎?”苗妙妙反駁:
“明明憑借題就夠了,你這屬于過度解讀,再說我答案是對的,你是錯的,我的方法比你快還比你正確率高。”
話到最后都有了一挖苦的意味。
然而紀蘭楨繼續陳述:
“施行制度的人會變,可這里的時間節點才是題眼,因為漢初百廢待興,社會秩序才等待重建。而且,”
頓了頓:
“因為我做錯了,所以我才在反思。”
人群里有人在為的不卑不好了。
這場質類似于辯論賽的學習討論下來,有不人為此對紀蘭楨的印象有所改觀。
甚至等大家各自都散去,還有人在津津樂道:
“紀蘭楨說得還像那麼回事,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能鎮得住場子的?”
“估計是在史林鵬他們的熏陶下吧,被廣播站的人一帶,嘖嘖嘖,就是不一樣啊。”
“對哦,紀蘭楨現在也算廣播站的紅人了吧,上次聽趙鳴說,給加的行學分得趕得上一個廣播站正式組員了。”
“這麼多?”
“這事你也別眼熱,私下幫了廣播站多忙你不是沒聽趙鳴說過。”
……
祝繁在座位上收拾殘局,和苗妙妙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兩人面都不怎麼好看。
斜后方就是紀蘭楨的位置,在那有條不紊地把今天的學習心得填進筆記里,看起來倒是輕松。
“不就一個破廣播站,有什麼了不起的。”苗妙妙故意把聲音擴得讓紀蘭楨聽見。
“苗妙妙,你這話就難聽了。”
(2)班自有趙鳴的好友替他打抱不平:
“在這說什麼酸話呢,當時你拒絕給他幫忙的場景還歷歷在我眼前。”
苗妙妙一時氣噎:“我又沒說趙鳴,我——”
眾人視線全落在了紀蘭楨上。
然而大庭廣眾之下,紀蘭楨像是充耳不聞似的,直接走出了教室。
“嘿,熱臉人冷屁。”
班里早有人看不慣苗妙妙好八卦碎的格,幸災樂禍地開起的玩笑。
苗妙妙被堵地一口氣在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下意識去拉祝繁的袖。
卻沒想到這次祝繁倒是毫不客氣地推開,眼神有些兇:
“知道說不過就閉。”
低聲吼了一嗓子。
這是苗妙妙從沒見過的祝繁,一下愣在那里。
祝繁知道自己失態了,語氣稍緩了一些:
“你跟啞較什麼勁,別說了。”
“我還不是為你出頭。”苗妙妙悄聲嘀咕,但不敢直接撕破臉皮,今時的祝繁不同以前,現在可是真正的靠山。
而且,能覺得到,祝繁最近很多話已經不跟自己說了。
果不其然,祝繁開口:
“我今晚不和你一起吃飯了。”
“又是跟王玲玲?”苗妙妙有些不高興。
覺得檢驗朋友之間最好的方式就是凡事都是一起做,連上廁所第一時間都是上對方,可是祝繁近期很多事上都刻意避開自己,讓覺得很不爽。
也不知道祝繁是什麼時候跟高二的王玲玲絡起來的。
起先只是搜集八卦的消息人,后來也不知怎麼,自己就被單獨撇開到一邊去了。
苗妙妙想到這里,神愈發不對,也沒打招呼撇下祝繁一徑地出了門。
祝繁當然也察覺到苗妙妙的異樣,可是自己心都是敗壞的,已經沒有空閑去補別人心里的缺痕了。
距離晚飯時間還有最后一節課。
祝繁收拾好東西,坐回自己的位置。
并不想打開書本預習今天即將講的容,現在腦子一空閑下來,想的就是燒烤店那難堪的一幕。
站在鄭麒面前,面又紅又青。
而頭頂上傾瀉而下的,跟鄭麒看向的視線一樣冰冷。
他說在這里沒有朋友。
他說朋友不是隨便拿來利用的工。
他說紀蘭楨是別人珍視的寶貝。
那一瞬間,覺自己的心在被燒燙的同時又生生凍住。
他說了那麼多話,每一句都是紀蘭楨。
搞不清楚紀蘭楨到底因為什麼才得到了鄭麒那麼多的偏袒。
最可笑的是起先還在提防王玲玲,以為不過是對方想要借機轉移一下的視線而已。
無論王玲玲的如意算盤是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反正現在已經沒那麼多顧忌的了。
祝繁現在心里只有一個愿,那就是要讓紀蘭楨輸的一敗涂地。為了這個目的,和王玲玲合作也不是不行。
眼角的余掃在紀蘭楨桌子角下那個出黑一角的封殼上。
一個計劃在心里悄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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