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30日,紀蘭楨記錄如常:
“早:包子(1),豆漿(1),蛋(1)。
中:飯(一拳),西紅柿蛋,紫甘藍。
晚:玉米(½)
我覺事在向好的地方發展,肚子但看見食想反胃的況還是老樣子,但我在一直在告訴自己沒關系,可以再吃一點。食吃進肚子里以后,我總想讓它快點消化完,所以經常吃健胃消食片。
但是現在,我不想再依賴它了。畢竟接下去的秋冬季節,還有一場戰要打。”
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
然而翻面,破天荒在本子上寫了一篇長日記:
開頭是:“吳秀言離開了……”
吳秀言離開了,在九月結束的最后一天。
放學以后,周、鄭麒、吳定國都來送。
周心格外郁,從穿著的是校服就能看出來,已經無暇打扮,心里只想著自己的姐妹要轉學離開了。
吳秀言有點好笑:
“我不就是轉到隔壁去了嘛,又不是天南隔海北。”
周哭喪著一張臉:
“可是你去的是私立啊,不能打電話不能回家,我一個月才能見你一次,本難解相思之苦嗚啊啊啊啊。”
吳秀言安:“你放心啦,我會寫信回來的。”
然后抬頭看了看一旁的紀蘭楨:“也會給你寫信。”
紀蘭楨說好。
“寫信好土啊,我只想要你……”周在一邊搭搭。
“閉,我現在有兩句話要代一下,你聽不聽?”
“聽聽聽。”周狂點頭。
“那我們男孩子就避讓一下吧。”
鄭麒心領神會,拉著不明所以的吳定國到一邊去了。
“咳咳,我想說的話,第一是周,我希你能在一中快快樂樂的,有個好朋友,好到穿一條子能無限包容你的那種。”
“這話扯不扯啊,趕說點別的。”周扭過頭,眼圈卻紅了。
“第二,如果可以的話,再多花點時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好了,記住我的話,你的那份我說完了。”
吳秀言揮揮手,轉頭對著紀蘭楨:
“蘭楨,我也有兩句話想告訴你。第一,腸胃炎就按時吃飯按時休息,健胃消食片就別吃了,那又不是糖。”
吳秀言頓了頓,對紀蘭楨神一笑:
“第二,你的咳咳咳,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也希你能保護住它,我還是那句話,就讓它永遠為吧,只有這樣,你才是安全的。”
指了指臉,然后眼神飄到了花壇的那一邊。
紀蘭楨立馬懂了的意思。
“我要走啦。”
花壇邊上的那兩位慢吞吞地過來。
悠揚的音樂后,學校廣播站傳來男生的播報,聲音低沉而有力量:
“十八歲,是青春綻放的時刻,十八歲,有別人不懂的傷心和喜樂。你或許有段不為人知的過往,或許喜歡過某個人,或許因此而有了,然而你找不到可以寄存你的地方……”
他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混雜著電流“滋滋”作響。
“…….青春期的迷茫那麼深,問題那麼多。我們廣播站擬開展‘我是你的樹’特別節目,你可以在這里傾訴你的煩惱,吐你的心聲。希那個困頓的你不要單獨作戰,我們,都是你的回音。”
紀蘭楨知道這是史林鵬的聲音,抬頭看了吳秀言,對方正面向播放廣播的喇叭,聚會神地聽著。
眉梢眼角全是溫的笑容。
們安靜了很久,等到節目播報完畢,等到周圍的學生紛紛走掉。
“這次真要走了。”
吳秀言笑笑,了上的書包帶,語調隨意地好像現在不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明天一早又能在學校見面。
然而除了,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他們沒互道再見。
吳秀言走得不遠,辮子忽然甩過來,雙手呈喇叭狀:
“紀蘭楨!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鄭麒,好好關照紀蘭楨,,是我吳秀言罩著的!”
……
“辛苦。”趙鳴說著遞給紀蘭楨一杯礦泉水,自然而然地在邊坐下。
“我也是剛到。”紀蘭楨一邊說,一邊把本子放回書包里。
趙鳴瞥了本子一眼,黑的外殼,質很的樣子,好像紀蘭楨到哪都會帶著,不知道里面是哪種學習籍。
“我剛看你在發呆,你在想什麼?”
紀蘭楨如實回答:“在想吳秀言。”
趙鳴了:“紀蘭楨,詩歌朗誦換了我上,你……會怪我嗎?”
他看得出來紀蘭楨跟吳秀言的關系不一般。
紀蘭楨搖頭:“你的實力有目共睹,是大家選擇的你,你沒必要在意這個。”
趙鳴聽到紀蘭楨的答案,心里放松了很多,沒再說話。
紀蘭楨去整理桌上的宣傳單。
“我是你的樹”六個大字占據傳單的一大半位置,配圖是一個孩在對著樹說話。
記得上次廣播站發的宣傳單,還是“迎國慶”那樣鮮紅又喜慶的版面。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吳秀言轉學變了一周以前的事,而大家期盼已久的國慶假期也“嗖”的一下就過去了。
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所有人就又都回到了正軌上。
但是還有哪里改變了。
這樣想著,有兩三個學生向他們的攤位靠近。
們有禮貌地向兩人打了招呼,看了看宣傳牌,然后其中一個好奇道:
“學長學姐是在為廣播站節目做推廣嗎?”
“是的,”紀蘭楨向介紹:
“廣播站接下來會開展‘我是你的樹’特別節目,只要是一中的學生,就能以匿名的方式向我們投稿,你們可以寫下自己的疑,然后由我們來向大家解答。”
“什麼疑都可以?”
“無論什麼容都可以,問問題可以,提意見可以,只是發發牢也可以。現在是節目前期的征集階段,我們后面會據大家反映的容專門整理出幾個板塊。”
生聽得心了,紛紛向紀蘭楨討要信紙來寫。
“后天會在這里回收大家的信件,如果錯過了也可以去七樓廣播室,給當天的值班人員。”
紀蘭楨叮囑完了,才重新坐回凳子上。
趙鳴說:“我以為你只是為了加點學分,但對這件事,你上心的。”
廣播站沒搞過這麼大的節目所以很缺乏人手,趙鳴當時腦子一,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向紀蘭楨拋出了邀請。
他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的,因為(2)班人誰都知道紀蘭楨鮮參加活,很不合群。
但出乎他的意料,紀蘭楨答應得很干脆,本來高三學生也不需要來做這種前期籌備工作,但紀蘭楨了解到人手不夠,自己主來了。
開始他以為只是為了額外加點行學分,畢竟這個節目啥都缺,可是行學分管夠。一定量的行學分在講究全面發展的一中,在同樣績下往往會更看重那個行更出的學生。
況且,還有吳秀言這樣活生生的例子,被拿品德考察說事。
開始這兩個理由在趙鳴心里深信不疑,但現而今一下課就趕來值的紀蘭楨,很顯然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覺得自己未免過于小人之心,可還是不住好奇:
“紀蘭楨,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參加我們這個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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