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誰聽不出來他是故意扯謊, 看到男生角明顯勾起的弧度,桑梨心髒怦怦乍,臉上的紅暈加深了幾層, 沒想到這人這麽大膽來接。
鄺野站直子,拿起專門給準備的頭盔給戴上, 想到什麽, 懵然看他:“對了,張叔呢。”
他給調整著頭盔, “我和他說了。”
“你怎麽說的?”
他笑了,“怎麽,怕他發現?”
“……”
臉紅不說話, 鄺野悠然勾,把給多帶的擋風外套遞過去,“我說我剛好來學校有點事, 順道把你接回去。”
“噢……”
桑梨戴好頭盔穿上外套, 鄺野視線微擡, 漆黑的眉眼掃向校門口廬夏楊等男生,扯按了按的頭盔,“走了。”
他上車,啓油門。
托在炸耳的轟鳴聲中疾馳而去。
另一頭,廬夏楊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裏影震破碎,旁邊幾個男生也驚愕詫異:“我去,剛才那個不是鄺野嗎, 他來接桑梨?!這倆人認識啊?!”
“廢話, 他倆不是一個班嗎,而且我聽別人說桑梨好像和鄺家有關系, 好像他倆是住在一起的,是嗎夏楊?”
廬夏楊臉繃,應了聲。
旁人了然:“難怪,就說這倆人不像有集的樣子啊。”
不應該有集麽……
廬夏楊腦中再度湧現那天在車上桑梨為鄺野說的話,以及剛才跟著鄺野上車的畫面,眉峰擰起,薄抿一條線。
-
夜朦朧,寒風凜冽撲面而來。
二十來分鐘後,鄺野帶著桑梨回到家。
車子停進車庫,他停好車下,看到從後座笨拙下車的“小熊”,下角,幫慢慢地摘下頭盔。
孩白皙瑩亮的小臉出來,擡手撥了撥淩的黑發,對上他的黑眸,“你平時玩車是這樣的速度嗎?”
“嗯?”
“如果是剛才那個速度,我覺得還可以耶?”
鄺野笑了,“你坐在車上,我才沒怎麽擰油門,這速度去飆車不如騎蝸牛。”
“……”
生氣,“你還驕傲是吧,飆車本來很危險好不好。”
而且他耳朵有問題,開車應該或多或會影響吧……
鄺野對上擔憂的眸,突然想到周五那晚慌的樣子,笑著出聲:“我今晚聽老張說了個事兒。”
“啊?”
“周五那天,你為我懟了廬夏楊。”
桑梨一怔,沒想到這個事張叔竟然會告訴鄺野,看到他臉上明顯的笑意,得小聲解釋:“主要是……他說話太難聽了,坐著你們家裏的車,還高高在上評價你,你還好沒聽到,你要聽到了肯定要揍他。”
鄺野無所謂笑,“那樣的話我聽多了,懶得給他眼神,而且你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故意那麽說的?”
和鄺野走得近,廬夏楊看了也不爽。
桑梨心知肚明,突然失語,鄺野笑著把頭盔掛在車上,擡步往前走,語調悠哉:“他要是現在就開始嫉妒了,以後不得嫉妒得瘋了啊。”
以後……
桑梨面頰又被他燒熱了。
他往別墅走去,桑梨臉紅跟上。
管家看到他們是一起回來的,有點驚訝,桑梨有點心虛,一旁的男生卻是十分淡定地解釋,管家倒沒想太多。
走到樓梯口,鄺野看向桑梨,語氣不由分說:
“上去自習室寫作業。”
猶豫了下,只好跟著他上去,到學習室,鄺野先回房間拿書包,管家送來水果和茶點,隨後離開。
今晚沒有補課,桑梨吃著水果,半晌就見鄺野進來,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一呆:“你怎麽不坐對面……”
男生懶笑,“怕我影響你?學霸不是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專注?”
桑梨發現現在鄺野在面前笑容越來越多,他本那張臉不笑時特別冷,可是笑起來卻真的讓人忍不住停住目。
掰正臉不看他:
“反正誰講話誰是小狗。”
鄺野收回眼,無聲笑著拿出作業。
桑梨寫著卷子,過了會兒被一道題難住,頭疼地正托腮思考著,半晌一道懶懶男聲響起:
“你看錯了,質點P的起振方向是沿Y軸的負方向。”
桑梨驚愕轉頭看向旁的“小狗”:
“你會?”
鄺野沒說話,桑梨把卷子推給他,男生對上亮亮的目,兩秒後無奈拿起筆,給講解起來。
桑梨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向鄺野請教問題。
本來以為他只是意外說對,可是男生講解著題目,思路清晰,邏輯清楚,明顯是這塊知識點都被吃了。
聽他說完,桑梨難以置信看向他:“我就說你明明會讀書,你幹嘛還裝著不會讀?”
鄺野神淡淡轉著筆:“讀不讀不都沒差。”
“誰說的,要是讀書沒用,就不會有人十年寒窗磨一劍了,現在這個社會有錢人很多,可是有錢又有文化的人不多,反正我看不起那些有錢卻大腦空空,毫無涵的人。”
桑梨嘆了聲氣:“對于很多像我這樣家庭條件不好的人來說,高考或許是我們能改變命運最大的機會,雖然你不需要用績來當跳板,但我們現在是學生,讀書也是本分。”
鄺野垂眼沒有說話,桑梨想到什麽,好奇問他:“你每天晚上通宵玩游戲,實際上不會都是在熬夜讀書吧?”
“……你想多了。”
他道:“這些又不難,看看就會了。”
這話太過裝,但是從鄺野口裏說出來,桑梨是有點相信的,畢竟知道鄺野很聰明,他可能就是那種只用花三分力就能讀好書的人,而且他長期都要抄筆記,也不是完全不讀。
桑梨指了指題目:“那鄺野同學,這道我也不會,你教我吧。”
鄺野無奈笑了,“逗我是吧?”
笑,“認真的。”
看著期待的眸子,他還是給講起題目。
估計要是外人看到這麽一幕,都得驚掉下。
講完題,桑梨起把試卷拿去放到書包裏,整理著書包,忽而一張紅信封從包裏掉了出來,撿起來,鄺野眼神捕捉到這不對勁的東西,“這是什麽?”
看了眼,莫名有點心虛:“別人給我的。”
他走過去,臉微沉:“書?”
“我沒打開看過。”
撓撓頭,“就,中午,沃紹輝到班上給我的。”
今天中午,桑梨吃完飯回到班上,正在寫作業,沃紹輝就來了,把這個給,一臉豁出一切的表:“桑梨,希你能看看,給我個答複,我等你。”
桑梨要寫作業,就先把信放進書包裏,後來就忘了。
鄺野聞言,臉黑了:“你要看這信?”
含笑看他,“怎麽了?”
“……現在是老子在追,其他人能不能滾蛋?”還要考慮其他人?
桑梨不笑,“鄺野你能不能別這麽霸道。”
“我說的有問題?”
桑梨不想理他了,“我繼續寫作業,不許吵我。”
坐下,隨後男生也回來坐下,“也行,你隨便看。”
“嗯?”這人態度變化那麽快?
他轉著筆懶聲道:“反正一篇五百字,一共三段,第一段介紹自己的優點,帥氣長得高會打籃球格開朗,第二段說你吸引他的地方,漂亮溫善解人意,和其他生都不一樣,第三段深告白,表示對你死心塌地,非追到你不可,希你能答應。”
桑梨:???
打開一看,和鄺野說的不能算是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愣住了:“你怎麽知道的?”
“這是他高中三年寫過的第八封。”
“……”這人還真是風流多。
桑梨無奈頭疼,“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答應,那我找個機會和他說一聲吧。”
“不用。”
“啊?”
“他不會再來找你了。”
“什麽意思……”
鄺野沒說話,桑梨不知道這人要幹嘛,只好繼續去寫作業,旁邊,鄺野拿出手機,給沃紹輝發送信息:
【你給桑梨送書了。】
很快,那頭的沃紹輝看到信息:【??!!阿野你咋知道?】
鄺野:【剛好看到了。】
沃紹輝:【那你看得出來桑梨啥態度不?答應還是拒絕啊,有沒有對我春心萌?[壞笑]上周那只死蚊子說我有個很大的敵不讓我追,我看他就是耍我的,反正我得再努力一把,阿野咱們是兄弟,你得幫我言幾句啊!】
他發完信息,一分鐘後,就看到鄺野發來的回複:
【聶聞沒耍你,你敵是我。】
鄺野又問:【你說說看,需要我怎麽幫你言?】
沃紹輝:“……???”
尼瑪我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沃紹輝哭無淚,跪下來敲鍵盤:【哥,我退出,我現在就退出,你把書撕了吧,我肯定是送錯人了[哭]】
鄺野扯起角,把手機扔到桌面。
信息那頭,沃紹輝去罵罵咧咧追問聶聞了,就遭到聶聞瘋狂的無嘲笑,最後聶聞也讓他把閉嚴實點,否則鄺野還得找他麻煩,沃紹輝趕忙應下,人可以不追,命還是要保的。
別墅裏,鄺野繼續寫作業。
時間過去,晚上快十點,桑梨基本上寫完作業,見時間不算太晚,就去舞蹈室打算跳個舞放松下。
過去練舞,過了會兒就看到鄺野推開門進來。
男生坐下倚著牆懶洋洋看,桑梨耳泛紅,無視他,繼續跳著。
鄺野目不被牽引。
換做是從前,他只會覺得看人跳舞是無聊頂的事,可是現在看跳就完全不一樣。
練完舞,桑梨走過去,鄺野給遞了巾和水,接過:“謝謝。”
盤在他面前坐下休息著,鄺野看累得臉頰紅撲撲的,“以前每天都要練舞?”
點點頭,“一段時間不跳就容易生疏,我高二之前幾乎每天都要跳,已經習慣了。”
桑梨和他聊起從前跳舞的經歷,“雖然一傷病,但是覺得很值得。”
因為長年練舞,有一點脊柱側彎以及跟腱炎,平時天氣太冷的時候就需要穿護膝。
鄺野看著眼裏的,問:“現在怎麽不學了?”
桑梨斂了斂眸:“高三了,沒時間。”
“你不缺這點時間。”
說不出話,鄺野道:“盛安機構,下周開始,每周日晚上三個小時,有老師給你上課。”
鄺野說,那位老師是國一位出名的民族舞舞者,到時候給一對一上課,前段時間他就找了老師,沒告訴是因為老師的時間還沒安排好。
桑梨聞言連忙拒絕:“不用,我自己在家跳跳就夠了,這種學費肯定很貴……”
“錢已經了,不能退。”
“……”
“而且這件事是我媽也知道,很支持,你要拒絕的話,去找。”
“鄺野……”
桑梨面難,男生繼而言:“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好好跳才是不浪費這個機會,長期只靠自學沒有老師教,進步多難不知道?”
桑梨心頭滾燙,擡頭看向他:“鄺野,你和宋阿姨已經對我很好了,真的沒必要……”
他沉靜對上杏眸:
“你應該站在舞臺上,而不是臺下默默看著,在夢想面前,其他都不重要。”
他想讓來到雲淩過得很好,做喜歡的事,每天都很快樂。
既然知道喜歡舞蹈,他就絕不可能讓只站在教室門口眼看著,可以接,但他不行。
男生向來強勢,說出來就代表不給拒絕的機會,桑梨無法拒絕的同時,心裏克制不住:“鄺野,謝謝你……”
從來到雲淩到現在,已經接了鄺家太多的恩待和照顧了,心底的激無法言說。
鄺野笑,“就知道謝謝,沒有其他句可以換?”
“啊?”
他漆黑的眼尾收攏,看:“比如說,答應我。”
聽出意思,桑梨蹭的一下臉紅了,小聲嘀咕:“我,我下樓睡覺去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小影,鄺野無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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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桑梨洗漱好,早早上床睡覺。
第二天起得早,獨自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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