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桑梨懵了懵, 沒明白他的意思,不爽懟過去:“你才傻呢……”
這人無緣無故罵人幹嘛……
發現是真傻,鄺野掩下眼底的波瀾, 繃著臉轉往外走:“繼續沖。”
桑梨無語咕噥了聲,不管他。
在水流的沖擊下, 手腕的灼燒漸漸緩和。
沖完後走出衛生間, 看到鄺野提著醫藥箱從樓下上來,“過來塗藥。”
怔了下, 以為他先走了,“噢……”
桑梨走去客廳,鄺野倚著沙發背, 拿出藥箱裏的燙傷膏,“手舉起來。”
“沒事,我自己來……”
“快點。”
只好舉起手, 鄺野了點藥膏在棉簽上, 往傷口上塗著。
男生作輕輕, 視線直直落向手腕,空氣中彌漫著清冽的薄荷味,默默看著他,心口被搖晃了下,泛起咕嘟嘟的氣泡。
垂下眼,輕輕抿。
鄺野塗著,“燙傷膏一天塗三次,觀察下, 如果起了水泡要挑破, 特別嚴重就讓李媽醫生,別不當回事, 後面就等著化膿有的哭。”
這人說話就這樣,桑梨已然習慣了,知道他是在提醒,“知道了……”
塗完藥膏,桑梨和鄺野同回了宋盛蘭房間,和代了聲,宋盛蘭心疼,沒想到小姑娘因為照顧還被燙傷,桑梨忙說不要,過兩天就好了。
宋盛蘭記起倆孩子還沒吃飯,就催他們去吃,桑梨應下,走出房間,和鄺野一前一後下樓。
這時鄺明輝從集團回來,看到他倆,樂呵呵:“你們還沒吃飯啊?剛好一起吃飯。”
鄺野無語,“你不上去看看我媽?”
“怎麽了?”
“冒發燒,現在退了。”
完全不知的鄺明輝震驚,急忙說要上樓,“你倆先吃,別等我,我上樓看看。”
鄺野:“本來也沒打算等你。”
“……”
鄺明輝走後,桑梨到餐桌前坐,就見鄺野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倆單獨吃飯。
桑梨有點尷尬地坐下,隨後看向一桌可口的飯菜,還是抵不住,拿起筷子。
算了,吃飯要……
安靜吃著飯,沒說話。
鄺野視線無聲落向前方,就見生把食送進裏,臉頰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像只壞了的小倉鼠,專注得都沒注意到他的視線。
鄺野下目,克制著不再關注。
吃完飯,他休息了會兒,打算去游泳,換好泳就去往一樓。
後院外,縷縷的晚風如同被洗過,帶著潤意爬上皮,月下一片和。
鄺野邁著,走到偌大的泳池邊。
他做著熱,看向泳池,那晚第一次見到桑梨的場景就飛到了眼前——
當時小姑娘被嚇得掉進泳池,在水裏拼命撲騰,最後被撈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漉漉的,睫撲閃如蝶,兇得懟他故意嚇人,像只要咬人的兔子。
鄺野再度想起剛才忍著疼的可憐模樣,以及前幾天在他面前意外展的燦爛笑。
記憶千萬縷纏繞串聯,一個被拎起,其他的也不控地被牽扯出來,占據所有空間。
鄺野結滾,末了傾,如魚紮水中,試圖淹沒一切思想。
-
一晚上過去,翌日清晨,橘黃太從東方升起,晨普照大地。
桑梨被鬧鐘醒,下床去洗漱。
早上仍是老張送去學校,吃完早餐走出別墅,就看到隔壁車庫門開著,老張在裏頭拭托。
看到桑梨,他笑了笑:“閑著沒事給車灰,好了,我們走吧。”
“嗯。”
桑梨視線掃過車庫裏十幾輛外觀帥氣拉風的托,就跟車店一樣,心底震撼。
“那些托都是鄺野的嗎?”
上車後,桑梨問老張。
“對,這些都是小野的寶貝,地下車庫還有,基本都是鄺總買給他的。”
老張說,鄺野五歲就開始車,小時候他在國外參加過專業的托車培訓課程,也參加過許多兒級別的賽事,拿過很多獎,“本來鄺野是想為職業的托賽車手的。”
老張拿了顆梅子送進裏,想到什麽,無奈慨:“他最喜歡就是托,不讓他玩他得瘋,你應該也知道,那次宋總鎖了他的車,他氣哄哄地還找你吵了一架。”
“您知道這事?”
“小野當初和我說過,說他誤會了你。”
桑梨微怔。
“這事說來也怪,那天他去飆車的事只在他朋友面前提過,就連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在外地的宋總會知道。因為你在場,所以他下意識就懷疑是你,這孩子脾氣又沖,覺得證據確鑿就來找你了。”
桑梨想,站在鄺野角度,他懷疑確實有可原。
可既然不是告的,那到底會是誰呢……
桑梨視線飄然落向窗外,心裏不解。
早上到達班級,過了會兒喻念念來了,看到桑梨激極了:“梨梨!”
雖只有幾天不見,但甚是想念,喻念念坐下,小話癆就迫不及待地和桑梨說起假期發生的事,桑梨也樂意聽著。
正聊天間,門口傳來聶聞的說笑聲。
桑梨轉頭看過去,是聶聞、張博和鄺野三人。
鄺野走在最後頭,男生一無袖短T牛仔,帆布鞋吊兒郎當踩地,一頭短寸上頂著黑鴨舌帽。
喻念念和他們打招呼,桑梨見鄺野帽檐下的黑眸擡起,像是正巧朝看了過來。
目在空中上。
微怔了下,很快移開視線。
這時班裏學生來得差不多了,副班通知大家換座位,桑梨他們就要按順序調到第一組。
大家直接把課桌搬過去,剛好聶聞坐在第二組最後一排,這下倒是更方便聊天了。
喻念念和張博閑聊著電視劇,桑梨完作業回來,被他們拉著來聊天,桑梨轉時不小心掉了鄺野桌面上的筆。
了忙撿起還回去,就見鄺野漫不經心的聲音:
“你手怎麽樣了。”
擡頭,就見他在看著,應:“好多了,沒起泡。”
喻念念疑,“梨梨你手咋了?”
桑梨給看了看手腕,只說是不小心燙的,這時聶聞從班外進來,神兮兮道:
“誒,我剛聽說一件事——我們要換班主任了。”
“啊?!”
“雷丹能不換嗎,之前發生了那些事,學校怎麽可能覺得能管好班級,應該就把調走了。”
喻念念嘟囔:“其實班主任兇歸兇,但是萬一新班主任更不好,那就更加生不如死了……”
很快,早讀鈴響,大家拿出英語書,一分鐘後,班級門被推開——
一個陌生的男老師走了進來。
男人看過去很年輕,估計只有三十來歲,個子朗健碩,戴著細邊眼鏡,面容開朗帶笑。
在大家驚訝的目中,他走上講臺,放下課本,用英語和大家打著招呼,他聲調低沉好聽,語言流利,而後他頓了頓語氣,含笑向臺下:
“用中文正式介紹下,我白南,從分校調過來的,是大家以後的英語老師,也是我們高三八班的新班主任。”
全班瞬間炸開了鍋,有人問雷丹去哪兒了,白南聲解釋:“高一有個老師生病休假了,你們的雷丹老師被調去教高一了,我就來接替的職務。”
雖然理由大家約都能猜到,但是白南話委婉,笑笑:“我雖然沒有雷丹老師那麽了解你們,但我很高興能有機會,陪你們一同走過在江的最後一年。
之前我們班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那些事都過去了,以後就是全新的開始,我會陪著你們一同長,希我們彼此監督,共同進步,可以嗎?”
大家鼓掌應著,反響積極。
白南讓大家開始讀書,有同學講話,就被他出名字,溫和提醒,衆人震驚,白南笑著說他已經花了一周的時間記住所有人的名字和臉,誰要做壞事可在他面前逃不掉。
早讀結束時,聶聞搬著椅子挪到第一組後排:
“怎麽樣,就說我的小道消息準不準!”
喻念念:“你們不覺得這個班主任還好的嗎?我覺得他長得好帥嘿嘿,而且一點都不兇,對吧梨梨?”
桑梨淺淺點頭,“他英語念得很好聽。”
可是做夢都擁有那麽流利的口語。
“這班主任確實覺還行,”聶聞話鋒一轉,心疼地攬住鄺野肩膀,“不過阿野,你要小心點,我發現不管換什麽班主任,你永遠是重點關注對象,主要是你太‘芒萬丈’了,在哪兒都是人群焦點。”
鄺野嚼著薄荷糖,轉眼晲他:
“聶聞你想死是吧?”
聶聞的話賊欠揍,大家都笑了,桑梨也忍不住彎起角。
的確,就鄺野的家世背景和格擺在那裏,以及這兩年多在江創造的“輝事跡”,怎能不被重點關注。
鈴聲響起,前兩節是英語,白南給大家評講著國慶假期的卷子,他講得細致耐心,很快抓住大家的注意力,偶爾還會講些有趣的小段子,引得大家輕松發笑,很快就適應了他的節奏。
時間過得好似很快,第二節 下課,大家下樓去往場,參加升旗儀式。
升旗儀式上,教務主任林健通知了件令人高興的大事——
校運會將于本月底舉辦。
這周運員可以開始報名,同時全校各班可以準備開幕式的進場表演。
校運會是高三上半學期為數不多的大型活,大家聞言都很興,只有高三八班的興致低低,喻念念無奈嘆氣:“唉,想到去年的開幕式進場表演就頭疼……”
“怎麽了?”
“去年其他班都有節目表演,班主任,不對,是前班主任就說搞這些耽誤學習,念兩句口號就行了,當時我們就排練了十分鐘,表演得一團糟,開幕式表演排名我們班拿了年段倒一。不過今年高三了也沒時間弄這些,估計隨便搞搞就算了。”
桑梨抿了抿。
以前在的鄉鎮高中,開幕式也就是普通的進場走個隊列,運會也搞得很簡單。
通知完這件事的兩天後,班會課上,白南也提到此事:“這次是我們高中最後一屆運會了,運會我鼓勵大家積極參加,但是關于開幕式場表演,我想聽聽大家的想法,你們有沒有主意?”
底下有同學提議:“我們今年是不是要好好策劃下?去年拿了年段倒一好丟人。”
“對啊,肯定得好好策劃一次!”
“可是現在哪有時間搞這個啊?”有同學反駁,“一天八節課,作業都做不完了,還排練節目。”
委康航跳了出來:“誰說沒用,去年要不是我們開幕式表演分數太低,我們團總分就是年段第一了!”
許多人附和,之前雷丹當班主任的時候,學校大部分活都和他們班無關,大家都抑死了。
班裏吵鬧著,白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家說得都有道理,但是大部分同學都認為要好好策劃,那我們數服從多數,就搞個節目,最後一次校運會了,也算是不留憾。”
班級響起激的掌聲,第三組後排的仇浩笑著拍了拍同桌廬夏楊:“班長,這擔子絕對要落到你頭上了,你又得攬活了。”
廬夏楊嘆氣搖頭:“頭疼。”
像去年簡單喊個口號不是好的嗎,他真不想折騰這些,而且組織活討人嫌,辛苦半天還吃力不討好。
白南見大家反映熱烈,笑道:“那這次開幕式表演我就不手安排,由你們自行決定,不過我要在這裏提名幾位同學,大家投票選舉,來負責組織這次的節目。”
衆人:這麽民主?!
“第一個人就是我們的班長廬夏楊,第二是許莉,聽說許莉同學去年組織過我們班的元旦彙演。
然後除此之外,我這邊還有最後一個人選——鄺野。”
什麽,鄺野???!
底下正在看手機的鄺野聞聲擡頭,臉霎時黑了,聶聞震驚:“阿野,班主任提議你?!也太太大膽了吧!”
人人都說事不過三,她認為婚不過三,一個女人離婚兩次,像話麼? 婚不過三,婚姻就是不停地鬥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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