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報名結束，桑梨從學校回來。

隨後的一個下午，都在房間裏學習，晚上八點多宋盛蘭從集團回來找聊天，問到今早鄺野有沒有帶報名，桑梨不想引起多餘的矛盾，只點點頭，說一切順利。

隨後宋盛蘭得知被分到八班，驚訝：“那不是和小野一個班嗎？”

原來這事并不知，或許是林健想著桑梨和鄺野認識，就把他們分到一起去了。

不過現在桑梨也不在意了，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什麽集，能好好在這裏讀書就行。

宋盛蘭走後，桑梨合上書本，準備去洗個澡。

室外星空朗朗，走到臺去收，就正好看到鄺野從樓下經過。

男生近一米九的個子，利落的五在夜下模糊，正打著電話：

“嗯，我剛到家，明天開學。”

桑梨看到他打著電話，語調溫和，和白天在班裏乖張的樣子判若兩人。

電話那頭是什麽人……

鄺野沒看到，從樓下走過。

和無關，想那麽多幹什麽。

桑梨收好，轉回房洗澡。

-

九月第一天，高三正式拉開序幕。

清晨太升起，如束打進深海，照亮整座城市。

此時雲淩還在夏季，一早外頭便炎熱起來，室外滿了明晃晃的。

桑梨起來洗漱完畢，看到書桌上放著的茉莉花茶茶葉，是昨天宋盛蘭讓管家拿來的。

茉莉花馥郁清香，低頭挲著盒子，輕喃：“媽媽，新學期開始了，我會好好努力的。”

拿了包茶葉放進書包，走下樓，獨自吃完早餐出門，老張已經等候了。

對方說鄺野一般自己去學校，桑梨暗暗松了口氣，想到昨天和他在車上那抑的氛圍，還好不用再和他一起走。

二十分鐘後，桑梨到達學校。

時間還早，進學校後，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山裏的徐曉，那頭說一直想看。

很快徐曉的信息跳過來：【甜甜我好羨慕你啊，大城市的學校也太漂亮了，比我們山裏的漂亮多了，你一定要好好讀，加油！】

桑梨莞爾，收起了手機。

走到班級，裏頭就來了四五個人，還很安靜，看到廬夏楊也來了，對方穿著白襯衫，清雋溫和，正在座位上聚心會神讀書。

比勤的果然大有人在。

桑梨坐下，也拿出書本讀書，半晌一道聲落下：“同學——”

對方聲音很小，了兩聲桑梨才聽到，疑轉頭就看到桌旁站著個胖胖的生，拿著掃把，面膽怯看：

“同學你好，可以起來讓我掃個地嗎……”

桑梨忙起，生掃完，小聲和說了句謝謝，又低著頭繼續往後掃。

桑梨想到剛才生的模樣，忍不住審視自己。

看過去……很恐怖嗎……

桑梨想不通，繼續讀書。

班裏人越來越多，七點出頭，喻念念到了：“桑梨，早，你來得好早哦！”

喻念念像個活力滿滿的小太，桑梨朝微笑：“早。”

喻念念坐下，打開早餐袋子，“桑梨，中午你在學校吃飯嗎？”

“嗯。”

中午時間，也不方便回去。

“你要一個人的話，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怎麽樣？”

桑梨猶豫了下，點點頭：“行啊。”

從前在學校習慣了一個人，外婆希多朋友，也想嘗試不再那麽孤僻，而且喻念念很好相，讓想起了同樣開朗的徐曉。

喻念念聞言，開心地和推薦起校外各種好吃的，直至早讀開始，全場同學差不多都來了，桑梨往後一瞥，卻發現後方的位置還是空的。

朗朗讀書聲響起，五分鐘後，班級後門被推開——

鄺野走了進來。

他沒穿校服，一黑T工裝，氣場冷淡拓落，漆黑的眉眼攏著，雖是遲到可仍不急不緩。

大家看到是他，默默收回目，桑梨垂眸看書，只覺到對方走到後排，把書包往桌面一丟。

坐下，開始睡覺。

很快語文老師來了，讓大家默寫古詩。

周圍人都沒敢鄺野。

桑梨默寫完，立直子，椅子不小心了下，磕到後面的桌子。

後面傳來很不耐煩的一聲“嘖”。

恐怖得讓人後背生涼。

桑梨尷尬得道了句歉，幾秒後，後面沒再有聲音。

繃直後背，把椅子往前搬，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早讀結束，班裏恢複吵鬧，有幾個生嬉笑打鬧著走去洗手間，這時鄺野從桌面起，幾人以為吵到他，連忙低聲音走遠。

鄺野是自己醒的。

他醒來往椅背一靠，了後頸，從屜撈出瓶礦泉水旋開，仰頭灌了下去。

喝完水，他把瓶子往垃圾桶一扔，看向張博，懶聲道：“等會兒筆記借我。”

這事從高二開始就是慣例，張博表示沒問題。

鄺野從口袋掏出一只耳機戴上，又趴了下去。

-

早上一兩節課，鄺野都在睡覺。

桑梨坐在前排，甚至都覺不到後面還坐著人。

沒想到這人這麽不把老師放在眼裏，睡覺都這麽明目張膽。

不過無瑕顧及其他，課堂節奏很快，全神貫注聽著，稍有片刻出神都不得。

又兩節理後，半天的課程終于結束。

中午下課，大家收拾書包烏泱泱離班，喻念念挽住桑梨手臂：“好好，桑梨我們吃飯去！”

桑梨子一僵，下意識想保持距離，可看到對方一臉燦爛的笑容，又不好意思推開，便像個機械娃娃被帶著往前走。

學校食堂一共有三層，各樣吃的都有，桑梨都看花了眼，以前學校只有簡單的快餐，很多東西都沒吃過。

喻念念走到牛面的窗口，拉住桑梨：“這牛面巨好吃！你要不要也點這個？”

桑梨擡頭看到價格，猶豫道：“不然你先買，我再去前面逛逛……”

“行。”

五分鐘後，倆人點完餐彙合，喻念念看到桑梨就買了一葷一素的快餐，“桑梨，你這樣能吃得飽？”

桑梨淺彎眉：“我覺得應該夠啦。”

逛了一圈發現快餐最便宜，這樣只要六塊，而且從小飯量就不大，以前在舅媽家，很多吃的都只有堂弟的份，自然而然吃得也。

桑梨嘗了嘗菜，喻念念問味道如何，點點頭：“好吃，比我之前的學校食堂好吃多了。”

“這是因為上個學期我們食堂終于換承包商了，才變得好吃，”喻念念吸溜著面，“你知道為啥換的嗎？”

“為什麽？”

“因為鄺野。”

“嗯？”

“他當時在食堂鬧了事，和食堂負責人都直接吵起來了，還掀了桌子。”

桑梨詫異，“他這麽過分？”

“不是，其實是之前食堂的承包商是我們某個校領導的親戚，後臺很，定價又貴又難吃，有同學反映在飯菜中吃到髒東西，但學校都拖著沒管。

那天鄺野那幫男生來食堂吃飯，發現菜裏竟然有個創可，鄺野直接把食堂負責人過來了，大鬧一場，後面學校兜不住了才換了承包商，鄺野這是為民除害了。”

喻念念繪聲繪和形容著，“反正鄺野這人讓人又怕又的，他在學校經常惹事，打架曠課都是家常便飯。”

“他這樣……學校不會理嗎？”

“一般他鬧了事，都是他媽來學校理，但是我坐他前桌後，覺他不是外界說的那種人。”

喻念念放輕聲音：“學校裏喜歡他的生也很多，估計們覺得為鄺野朋友特有面子吧，不過我就沒見有生能走在他邊，像這種富家子弟，一般人肯定看不上。”

桑梨應了聲，并不太在意，專心吃飯。

喻念念轉了話鋒：“桑梨，你為啥轉來雲淩這邊上學呀？”

桑梨抿了抿：“我原來在的學校不太好，所以來這邊高考沖刺。”

“這樣啊，我們學校確實還不錯，算是最好的市高中之一了。”

桑梨點點頭，“念念，方便的話你能借我下之前的理筆記嗎？我想補充下。”

“可以啊，你去我桌面隨便拿，不過我筆記也不咋的，你如果有理問題可以去問我們班長，就是廬夏楊，他很樂意給人解答問題呢。”

桑梨腦中浮現廬夏楊的模樣，“他讀書很好嗎？”

“那可不，超級學霸一枚。”

吃完飯，桑梨跟著喻念念把餐盤端去回收，放完餐盤，桑梨往外走，一個生端著餐盤從面前路過，不遠有幾個生在：“白晴，這邊——”

生應了聲，隨意轉眼注意到桑梨，目在桑梨白溫的面容上停留了瞬偏開，繼續往前走。

喻念念出來，注意到桑梨的目，介紹道：“你應該還不知道，那是我們班的蘇白晴，班主任特別喜歡。”

原來是同班的，難怪覺得眼……

只見對方個子高挑，生得漂亮，舉手投足像個小公主。

桑梨應了聲，喻念念道：“走吧，我們出去。”

“好。”

-

從食堂出來，為寄宿生的喻念念回宿舍午休，桑梨便獨自回班。

中午班上學生不多，在班裏做了會兒作業，累了後直接趴在桌上睡覺。

而後下午，又是三節正課加上一節語文自習。

桑梨發現這裏的教學節奏比之前在的縣城中學快了好幾倍，全神貫注有些地方都還跟不上，只能課後多補補了。

一天就這樣過去。

開學前幾天，桑梨都在適應當中。

在這樣高強度的學習下，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周四。

下午放學，桑梨和喻念念在校門口道別，獨自坐私家車回家。

走進玄關，管家朝笑言：“桑梨姑娘，夫人讓我轉告你，今晚一起吃飯。”

桑梨眼眸亮起：“宋阿姨會早點回來嗎？”

“對，所以要遲點開飯。”

“嗯，沒關系。”這幾天都較見到宋盛蘭，對方工作很忙，很回來吃晚飯。

桑梨先去寫作業，六點半時，管家上來通知說宋盛蘭回來了。

桑梨立馬下樓，見到宋盛蘭，後者笑著拉住：“難得我今天早點忙完回來，走，我們去吃飯。”

桑梨點頭去往餐廳，晚餐格外盛，桑梨在餐桌前坐下，忽而聽到門口就傳來靜——

轉頭一看。

竟然是鄺野走了進來。

這是桑梨第一次在晚餐時間看到他，眼底過道詫異，宋盛蘭喚他：“趕洗手吃飯，今天做的都是你吃的菜。”

洗完手，鄺野在桑梨對面坐下，擡眸隨意掃了眼。

桑梨很快低下頭。

這幾天倆人在班上幾乎零流。

旁人看來他們陌生得不能再陌生，誰曾想晚上會坐在一桌吃飯。

宋盛蘭舀了碗排骨湯放到鄺野面前：“你說你，好說歹說你你才願意回來吃飯，以後放了學能不能早點回來，梨梨都是一個人吃飯，你也回來和一起吃。”

鄺野拿起筷子，懶聲反問：“我陪餐的？”

“……怎麽說話呢你。”

男生懶洋洋筷，宋盛蘭尷尬地給桑梨夾菜，“梨梨來，多吃點。”

桑梨抿，“謝謝阿姨。”

“今天上課覺怎麽樣？還習慣吧？”

“好的……”

宋盛蘭關心幾句，而後對倆人宣布個事：

“我明天要去外地出差，可能要跑很多地方，接下來十天半個月我都不在家。”

桑梨怔愣。

出差？！

宋盛蘭：“小野，這段時間我不在家，你給我聽話點，把心思放在讀書上，剛好現在梨梨和你一個班，可以替我監視你。”

鄺野輕嗤，“真就活人監控是吧？”

“高三了我必須對你嚴格點，還有一點最重要，開托可以，但是不許去飆車，你要敢飆車一定饒不了你。梨梨你記得，幫我好好監督他。”

桑梨怔了下：“嗯……”

鄺野冷笑了聲，沒說什麽，了兩口飯就撂下筷子上樓。

宋盛蘭無奈嘆氣，記起一事，拿出張卡給桑梨：“對了，阿姨這幾天一直忘記給你，這是零花錢，中午你不是在學校吃嗎，把錢充到飯卡上，平時需要什麽就買。”

慌得忙拒，“不用阿姨，我有錢。”

“沒事兒你收著，裏頭沒多錢，你安心花，你不收阿姨出差心裏也不放心啊。”

宋盛蘭執意要給，桑梨推卻不了，恩接過，想著以後賺錢了再還：“謝謝阿姨。”

宋盛蘭笑，“別老這麽客氣……”

吃完飯，宋盛蘭離開，繼續去書房工作，桑梨吃得有點撐，便去後花園散步，順便背點單詞。

消完食，桑梨回到室，慢悠悠上樓，低頭看著單詞本，忽而樓上傳下道懶散男聲：

“DN門口等我，我現在過去了。”

倏地擡頭，看到鄺野從樓上下來。

男生一灰T牛仔，型高瘦拔。

愣了下，就見對方掛斷電話，掀起眼皮瞥向，兜走了下來。

莫名抑的氣場近。

不知該如何打招呼，桑梨沒吭聲，見他走近，子默默往旁邊一側，讓他先走。

鄺野走和同層臺階，步伐慢悠悠停下。

轉過，停在面前。

不到一米的距離。

仿佛把堵在樓梯上。

冷冽的煙草味湧至鼻間。

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個子只到他肩膀，纖薄的子被他的翳罩住。

桑梨背向牆，咽了咽嚨，擡眼平靜看他：“有事嗎？”

“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吧。”

男生沙冷質的嗓音落下。

一貫的語氣不好。

桑梨聽出話中之意，拿著單詞本，眼底影微。

“我媽那些話說歸說，你聽歸聽。”

鄺野舌尖抵了抵上顎，斂下黑眸，雙眼皮褶皺得很深，直直對上目，扔下幾字：

“我警告你。”

“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