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字句句落在夏如茵心頭,夏如茵只覺通冰寒!這段日子生出的無數疑,終于在此時此刻,找到了一條將它們串聯起來的線。有個聲音在心底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李氏是恨的,原來李氏想殺了。”
這消息對李大學士來說卻是轉機。他冷汗涔涔爬起:“殿下!小妹李瑾蓉正巧也來了秋狩,不如召過來,一問便知。”
肖乾自然是要召人來的。他不僅召了李瑾蓉,還召了夏尚書和夏亦瑤。李瑾蓉到場一看到這景,立時便明白了七八:這是李珠玉給夏如茵下毒,被人抓了現行。
可是沒關系。一則這下毒手段,只給了李珠玉星羅,任是醫來了,也查不出毒。二則李珠玉即便指認是主謀,也拿不出證據。
可崔姑姑將原委一番講述,李瑾蓉便覺不妙了:李珠玉怎會下毒下去太子殿下那里!給太子下毒,和給夏如茵下毒,這兩件事的嚴重可沒法比!果然醫都被傳來了,真就有人發現了的苗疆毒。可那芝麻丸又是怎麼回事?怎會在這里?!
夏尚書聽完始末,神極其難看,一言不發立在那里。勢不利,可李瑾蓉還算冷靜,知道自己首先要撇清關系。恭順開了口:“殿下,珠玉休沐那日,我的確是去見過,但只是托幫忙帶幾本書給茵茵,并沒有給什麼星羅,也沒有讓下毒。”
李珠玉怒!都不喊姑姑了:“李瑾蓉!你竟然不認賬!”
李瑾蓉平和看:“珠玉,你我好歹是一家人,你為何要誣陷于我?”垂眸嘆了一聲:“我知道,近日京城是有些傳聞,將我描述心機深沉歹毒之人。可這不代表你也能將臟水潑在我上。你若要指認我,總要拿出證據。”
李珠玉哪里有證據!氣得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話。李大學士對李瑾蓉和李珠玉都還算了解,基本確定撒謊的不會是李珠玉。李大學士也惱火開了口:“瑾蓉!你不承認,是要讓李家背負毒殺太子殿下的罪名嗎?”
李瑾蓉嘆口氣:“哥哥,我也相信珠玉不可能毒殺太子。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我無關,你又為何要我頂罪?”
口齒伶俐,李大學士討不到好,事一時陷了僵局。肖乾忽然笑了:“這還不好辦?李珠玉說夏如茵中毒已深,那夏如茵本人總該知道點什麼。不如讓過來,孤一問便知。”
無數道目便落在了夏如茵上。夏如茵覺在人群的遮掩下,有人悄悄往手中塞了什麼東西。的,上去糙有紋路,是帶了多年的手串。夏如茵覺得心中是清明的,可眼前反而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聽見肖乾喚:“茵茵,過來孤這里。”
夏如茵終于在一片迷霧中,看到了清晰。抬腳,緩步行到肖乾旁,垂首立在那里。肖乾的聲音是慣常的溫和緩:“茵茵,李珠玉說,你大娘給你下了毒。說得是真的嗎?”
饒是李瑾蓉,此刻也繃了神經。如果說這里有誰知道下毒的,那只能是夏如茵。看到那芝麻丸時,估計心中便已經明白。可是,這事還不是死局。
是一手將夏如茵養大,給上了枷鎖,知道如何控。只要管住夏如茵不讓說出真相,這件事便會這麼過去。
李瑾蓉也放了聲音:“是啊,茵茵,你只管說。你爹爹也在這里,你若是覺得這些年大娘對你不好,大可以都說清。”
這話看似沒有病,卻暗藏玄機。一則提到了夏尚書,便是在提醒夏如茵,若被追究,夏尚書也會被牽連。夏如茵自小被灌輸自己是個拖累的思想,最害怕的便是給人添麻煩,定是不敢給爹爹添麻煩。二則提到了對夏如茵不好。的確是給夏如茵下了毒,可明面上從來沒有苛待過夏如茵,李瑾蓉希曾經那些假意的“溫”,會讓懷疑猶豫。
夏如茵的目果然轉向了夏尚書,再次低垂了頭。立在那許久沒開口,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李瑾蓉心中,大石落了地。繼續搖夏如茵:“茵茵,大娘真沒有下毒害你。你在夏府那許多年,大娘若是真有心害你,你還能活到現下?”
夏如茵終于抬頭,卻是看向了一旁的醫:“六歲那年,給了我一串手串,告訴我這是我生母,讓我隨攜帶。”抬手,選擇將手中的手串遞出:“便是這個。戴上它后不多久,我便大病了一場,自此纏綿病榻……”
李瑾蓉臉終于變了。醫接過手串,又湊在一起研究,片刻朝肖乾道:“殿下,這手串,是拿星羅浸泡過的。”
眾人再度嘩然!夏如茵閉了閉眼:“也的確讓府上大夫給我做了芝麻丸。這十年,我都將芝麻丸當零吃,離開夏府還帶著三十多瓶。那些芝麻丸現下還在太子府里,里面有沒有加丹榴,殿下一查便知。”
李瑾蓉計謀失敗,再無法保持溫。憤怒道:“夏如茵,我自認待你不薄,你染病后,我為照顧你碎了心。我不知哪里待你有虧欠,可我到底對你有養育之恩,你為何要誣陷于我?!”朝肖乾道:“殿下,這手串和所謂的芝麻丸,都不知在旁放了多久!若想做些手腳,豈不容易!”
夏如茵微不可查抖著:“那不如,夏府大夫來問一問。這些年都是他幫我制芝麻丸,他定是知道里面有沒有放丹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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