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與傅容瑾在瑞士的余下時，像一幅被浸潤的油畫，每一筆都流淌著細碎的浪漫。

他們乘著木質小艇漂在日瓦湖中央，看雪山倒影在粼粼波中碎金箔，也會鉆進雪山腳下的彩小鎮，在飄著芝士香的餐館里杯。

雪場的喧囂退背景，他們更偏在暮中的觀景臺相擁。

漫天燈串如墜落的銀河，他環著腰際的手掌比雪山融水更暖，暢想著往后要帶著孩子們一同來這里堆雪人。

最難忘是山頂溫泉的星空夜。

沒有燈紅酒綠，只有億萬星子垂落如碎鉆，他裹著羊絨毯將圈在懷里，掌心覆在小腹上輕輕挲，仿佛在與未來的小生命對話。

決定歸國的前一夜，蘇悅如往常一樣和兩個寶寶視頻。

視頻接通的一剎那，糖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便毫無防備地傳了過來。

蘇悅瞬間張起來，急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顧衍之懷里抱著哭鬧不止的糖果，坐在凳子上，一只手不方便拿手機，便架在桌面的支架上，低頭輕聲哄著糖果。

視頻畫面里，他的領口沾著半塊餅干渣，糖果的小皮鞋正不安分地蹬在他膝蓋上，哭得那一個傷心，像只被踩了尾的小貓。

鼻尖通紅，睫上掛著豆大的淚珠，攥著手機支架的手直晃：“媽媽，媽媽。”

蘇悅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識地就要湊近屏幕。

傅容瑾已經大步從浴室出來，手忙腳套上服，漉漉的發梢滴著水就撲到手機前。

“糖果不哭，爸爸給你買了會發的雪公主項鏈！”

糖果見狀，哭得愈發厲害，一個勁兒地手朝著屏幕前抓去，一心想要抱住屏幕里的媽媽，里不停地喊著“媽媽”，小手在空中慌地揮舞，眼淚和鼻涕糊滿了小臉。

蘇悅心疼得不行，眼眶也跟著泛紅，輕聲哄道：“寶貝不哭，媽媽很快就回家了。”

顧衍之在一旁一邊耐心地哄著糖果，一邊說道：“糖果想你了，今天鬧了大半天。”

他說著，低頭輕輕去糖果臉上的鼻涕泡，又趕忙把一旁的玩拿過來逗開心。

可糖果這會兒正鬧著脾氣，一把將玩摔在了地上，隨后朝著桌子爬去。

蘇悅和傅容瑾在屏幕這邊，不停聲說著安的話語，哄了許久，總算讓糖果的緒穩定了下來。

糖果坐在桌上，手里抱著手機，大大的眼睛里還蓄著淚，鼻子一吸一吸的，小癟了癟，終于出了一個帶著淚花的笑容。

顧衍之見糖果緒好轉，便把手機走，將糖果抱回懷里，輕輕拍著的背，抬頭看向視頻里的蘇悅。

“哪天回來？”

蘇悅說道：“原本是明天晚上的航班，我一會就改簽，明天一早回。”

顧衍之聽后，點了點頭。

“學長和皓皓呢？”

“‘MY’之前接的一個單子，設計上出了點問題，這兩天都在公司那邊。皓皓在旁邊呢。”

說著，他起把皓皓也抱了過來，對著皓皓說道：“皓皓，來，和媽媽打聲招呼。”

皓皓手里正專注地擺弄著一個機人模型，聽到爸爸的話，抬起頭看了眼手機，小臉嚴肅地揮了揮手。

“媽媽，傅爸爸。”

蘇悅看著一雙兒，臉上帶著笑，輕聲問：“皓皓，想媽媽了沒？”

皓皓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眼眸里閃爍著笑意，可還沒等他回答，突然子輕輕抖了一下。

他回頭看向后的顧衍之，顧衍之也正垂著眼看著他，父子倆無聲地對視了片刻，皓皓轉頭看著屏幕。

“想，媽媽早點回來。”

蘇悅并未察覺到這其中的異樣，聞言連忙點頭應道：“嗯，媽媽也想你們，明天就可以看到媽媽了。”

傅容瑾在一旁補充：“皓皓，爸爸也給你帶了好多禮。”

皓皓一如既往的冷淡表：“謝謝傅爸爸。”

蘇悅忽然眼神一凜，發現皓皓手腕上有幾道輕微的抓痕，急忙問道：“皓皓，你手怎麼了？”

皓皓手一頓，把小手抬起來看了看，淡淡說道：“沒事，媽媽，不疼。”

顧衍之解釋道：“今天他倆去了爺爺家，皓皓在大院里，和人打了起來。”

“打架？”

蘇悅的指尖幾乎要過屏幕去皓皓的傷口，視頻里皓皓的手腕側三道紅痕蜿蜒，像是被誰用指甲抓出來的。

顧衍之接著說：“嗯，和人搶玩。”

皓皓也跟著說：“爸爸壞，不幫我，還罵我。”

傅容瑾皺眉質問：“你干嘛罵他？”

顧衍之語氣無奈：“我沒罵他，他讓我去揍那孩子，我總不能手吧，就教育了他幾句。那孩子大他一歲，你沒看他把對方打什麼樣。”

“嚴重嗎？”蘇悅問道。

“還行，撓破了臉，已經理好了。”

傅容瑾聽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驕傲地說：“皓皓真棒！大一歲的竟然都打不過你。”

蘇悅和顧衍之看著他，一時無語。

傅容瑾察覺到兩人的目，了鼻子，識趣地沒再說話。

顧衍之又低聲朝皓皓說：“以后不能直接手，知道嗎？”

皓皓嘟囔著小，瞥了爸爸一眼，說：“知道了，媽媽，你趕回來，剛才爸爸掐我了。”

顧衍之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

蘇悅聞言，眉頭鎖，轉向顧衍之：“嗯？”

皓皓接著告狀：“妹妹也是爸爸弄哭的。”

糖果聽到皓皓提到的名字，小一癟，眼淚汪汪地撲進顧衍之懷里，泣著說：“爸爸，壞，搶玩，。”

顧衍之無奈地嘆氣，輕輕拍著糖果的后背，眼神復雜地看著皓皓。

蘇悅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傅容瑾倒是沒客氣，直接罵了顧衍之幾句。

顧衍之自知理虧，沒法反駁，只能老老實實挨了這頓罵。

掛了電話，他把皓皓高高舉起，眼睛盯著他的臉。

皓皓居高臨下瞥著自己親爹，兩人那相似的面龐，此刻就連表都是一模一樣的冷峻。

顧衍之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句話：“坑爹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