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分鍾,薑梨放下茶杯,要出去氣。
大家看到紅彤彤的臉蛋,好像很熱的樣子,就沒有疑心。
隻有原夫人多看了兩眼,想跟過去看看,但是一起打牌的堂嫂和嬸嬸不放人,隻好陪著麻將。
薑梨到了深夜的寒意,好在香江最冷也就零下幾度,加快腳步走進了軒和堂。
一進去就聽到有人在哭,竟然是大姑原珪蓉回來了!
今天是除夕,這個時間回來……
薑梨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老夫人,龔大夫開的藥方有安眠效果,老夫人怕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坐在原赫之邊,小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自我進來後,大姑一直哭,也不肯跟我說話。”原赫之抖開熱乎的毯蓋在上,又握著涼涼的雙手。
原珪蓉哭得很委屈,卻又不告訴他們了什麽委屈,薑梨也不敢貿然開口問長輩的是非。
隻能跟原赫之一起聽大姑哭。
直到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囈語一聲,雖然聽不清楚,但原珪蓉的哭聲弱了很多。
薑梨想了想,開口道:“喝了藥,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大姑有什麽心事不妨跟我們說說。”
原珪蓉了眼淚,言又止,這事說出來覺得丟人,又怎麽好意思跟兩個小輩說。
薑梨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叔:“晚上冷,王叔你去別墅幫我拿一件厚點的外套。”
王叔點點頭,識趣的離開了軒和堂。
原赫之:“這裏沒有外人了。”
原珪蓉一開口,又想掉眼淚,“我那個刁蠻的婆婆,居然撮合聶煥和蘇家寡婦!我還沒死呢,就拾掇聶煥出軌,世上怎麽有這種…這種寡廉鮮恥的婆婆!”
聶煥是大姑的丈夫,薑梨給大姑過生日的時候見過,還坐在一起吃過飯。
但蘇家寡婦是誰?
原赫之低聲解釋:“聶氏集團和蘇氏集團一直有合作,蘇家的況我也了解一點,如果我猜的沒錯,大姑口中的‘蘇家寡婦’,應該是三十歲息影,四十歲喪夫的蘇靜。”
原珪蓉聽到‘蘇靜’這個名字也不哭了,咬牙切齒地冷笑:“就是!”
薑梨的聲音輕而慢,確保自己說的每個字不會加劇矛盾,“聶先生不願意,聶老夫人再怎麽折騰都是白搭,大姑何必為了這些子虛烏有的事傷心掉淚,保重要!”
原珪蓉:“聶煥和蘇靜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蘇靜獨自養著十二歲的兒子,我當然不相信他們之間有什麽。”
“可是吃完年夜飯後,婆婆竟然當著我的麵誇讚蘇靜,還要聶煥多幫一幫蘇靜,我氣不過跟婆婆爭執了幾句。”
“聶煥也知道他媽什麽樣,所以每次我和婆婆爭執,聶煥都站在我這邊,這次聶煥居然幫著婆婆兇我!”
“若是我真的不敬他媽,他可以兇我,但道德敗壞的明明是他媽,他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欺負我!”
原赫之了兩張紙巾遞給大姑。
薑梨瞧見了原赫之的態度,於是說:“雖然每家都會發生‘秀才遇見兵,有理講不清’的矛盾,但聶老夫人的行為實在太離譜了,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那位蘇士真是不簡單,不見其人隻聞其名,就已經把聶家攪得不得安寧,還讓大姑了這麽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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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珪蓉緒逐漸平複,隻是說話還有一點濃濃鼻音,“我隻生了一個兒,婆婆一直都不滿意我沒給聶煥生一個兒子,這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
“蘇靜倒是生了兒子,但的兒子又不姓聶,我婆婆八是想孫子想瘋了,就算蘇靜嫁給聶煥當續弦,兒子裏又沒流著聶煥的。”
薑梨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垂著眼睛不敢看大姑,怕出心跡。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姑和聶老夫人矛盾很深,所以聶老夫人做什麽,大姑都覺得婆婆在找茬,力都放在鬥倒婆婆上麵,從而忽略了蘇靜以及十二歲的兒子…
原赫之:“您想怎麽做?”
原珪蓉愣了一下,“婆婆給我氣,我總不能喊娘家人打吧。你們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回娘家不是為了搬救兵,這點小事用不著娘家替我出頭,我就是一時氣不過,現在好多了。”
原赫之沉默不語。
侄孫沉穩斂,心思深沉,原珪蓉不他的想法,隻當他和沒什麽共同話題,聊不到一塊兒。
原珪蓉站起,“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要是再不回家,蓧蓧會擔心。馬上要畢業了,學校需要實習證明,聶煥就安排進公司了,力已經很大了,我不想再為我擔心,你們別把這件事告訴。”
聶煥心裏重視兒,這也是原珪蓉消氣的原因之一,雖然他幫著婆婆兇,但在婚姻裏不要看一個男人說了什麽,要看一個男人做了什麽。
薑梨和原珪蓉走到軒和堂門口,薑梨接過王叔懷裏的貂皮大裹,一路把原珪蓉送到了車庫。
薑梨用敘家常的口吻,不留痕跡的提醒大姑,“聶老夫人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難保哪天稀裏糊塗行起來,真把聶先生和蘇靜撮合一對怎麽辦。”
“蘇靜今年四十歲,很多人在這個年紀生二胎和三胎,雖然我很相信聶先生的人品,但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原珪蓉顯然也想過這個問題,氣哼哼地說:“他不敢背叛我,他要是背叛我,我就跟他離婚!”
薑梨不再言語,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說多了無用,還會令大姑反。
畢竟誰都不喜歡外人對自己的家務事指手畫腳。
送走大姑後,原赫之和薑梨對視,沒有出聲,卻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默契。
兩人對這件事的態度和想法一致,所以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夠了,無需多言,免得隔牆有耳。
薑梨:“我們回去休息吧,我沒力氣跟他們熱鬧了。”
原赫之:“好。”
躲在暗的原夫人抓耳撓腮,大姑除夕夜登門,肯定有大事發生!
為什麽不通知一聲?
難道是外人嗎?
還是說這個家裏已經沒有說話的份了?
原夫人的臉沉,“除夕夜要守歲,你找個理由把薑梨喊出來,我有話要問。大姑除夕夜回娘家,這麽大的事都不派人通知我,擺明了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
站在一旁的原良建想翻白眼:“我是公爹,我深更半夜去喊兒媳婦出來,你覺得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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