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nbsp;nbsp; 第 102 章

◎青梅竹馬◎

黃昏時分, 最後一縷消失在銀灰的雲團後，天暗沉沉下來。

送走明康郡主母後，柳絮茹轉就覷眼瞧著兒, “葉蓁蓁，你能耐啊你，太子今日這一出你可知？”

阿蓁窩在圈椅裏捧著一杯熱茶, 被點到後立即坐正了子，急急搖頭否認道：“不知，不知，兒怎敢還瞞著阿娘與殿下來往......”

說到最後，阿蓁有些心虛，太子這幾日雖沒再翻牆來看過, 可每日都有書信或是桂嬤嬤做的新鮮吃食送來這。

但可不敢讓阿娘知道，阿娘雖疼，可對最為嚴厲, 若是不聽話, 輕則抄老賬本，重則打手心。

現下剛回家, 在阿娘那裏還有些熱乎勁兒，等過了這勁頭，犯錯定是要被罰的。

阿娘這幾日私下裏曾告誡過, 就算太子對有承諾，可在沒有實質的婚約之前，不準與太子再有來往，可不敢惹阿娘生氣。

“夫人別怒, 咱們兒這麽乖, 今日定是太子那混賬想的迂回法子！”葉天雄諂笑順著夫人的背, 替兒開道。

柳絮茹惱了夫君一眼，過去拉著兒的手語重心長道：“今日明康郡主替太子來說，我們也能看到太子的一片誠心，但太子畢竟不是一般的郎君，你容我和你爹爹再思量幾日。

但你仍舊要記著阿娘的話，不能與太子在私下裏來往，你是子，這事一旦傳出去，你便沒有退路了。”

阿蓁心虛地心髒怦怦跳，“兒、兒省得的，定會記住阿娘的教誨，不讓阿娘擔心。”

暗暗想，阿娘和爹爹態度有所松，晚些要寫信告知太子，讓他這段時日先別給送信件送東西，免得阿娘知道了生氣。

“阿蓁能謹記就好，”柳絮茹寬得了兒的腦袋。

看糊弄過去了，阿蓁放下茶盞，抱著太子給另外送來的糕點還有在東宮沒看完的話本和小玩意兒，訕訕笑道：“嘿嘿，那，那兒先回屋了？”

“回吧，回吧，如今阿娘做的糕點怕是都比不上太子送來的了。”柳絮茹嫌棄地擺擺手，語氣酸溜溜。

“哪裏，阿娘做的糕點在兒這裏永遠是第一好吃的，殿下送來的只能排第二呢！”

阿蓁笑嘻嘻說完，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帶著巧玉趕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婦倆笑得一臉寵溺地看著兒消失在回廊的轉角，隨後臉上浮現的憂傷。

葉天雄最後直接繃不住，擡袖拭了一下有些潤的眼眶，聲音哽咽道：

“夫人，我是真舍不得，兒才回到我們邊，我原是打算給蓁蓁招個贅婿，留一輩子在我們邊讓下半輩子無憂無慮的。”

明康郡主今日一番話，之以，曉之以理，葉天雄又知曉了太子于兒有救命之恩，兩人經歷了許多已是用至深，若他這個做父親的是阻撓便是固執自私了。

柳絮茹最是知曉夫君有多想彌補對兒的愧疚與疼，拍著夫君的背勸到：

“好了，好了，兒又不是見不到了，都在這上京城裏呢，我只是擔心，阿蓁天真純善，太子若是日後變心，會難過而已。

況且太子是日後的天子，若是阿蓁了欺負，我們便是想替討公道都難。

我原也是同你想的那般，給阿蓁找個贅婿或是找個好拿的夫家，日後好給撐腰讓這傻丫頭一輩子無憂無慮的。”

“他敢！他若是敢讓蓁蓁傷心，或是負了蓁蓁，就算他是太子或是天子，我就是豁出我這條老命也要將他碎萬段！”

“罷了，明日我就去東宮同太子說好條件，若是他不能答應，便是他太後來說，那也沒用！”

葉天雄想定後，袖子一甩，大步一，立即去了書房寫遞去東宮的拜帖。

柳絮茹看著沖的夫君無奈地搖了搖頭。

也好，兒如今是侯府千金，有這樣的父兄護著，日後太子應是輕易不敢欺負兒的。

梨花院裏，阿蓁一回屋，就奔到了裏間的桌案上提筆給太子寫起了好消息，順便告訴太子這些日子他們先要收斂一些，先別聯系。

巧玉在替阿蓁研著墨，也跟著笑的。

一封信寫了大半，婢秋蘭從外頭進來稟告：“二小姐，表爺來了，說是有東西要給您，正在小廳等您呢。”

柳絮茹給兒挑細選了兩個婆子，趙媽媽和李媽媽，還有四個婢，分別春蘭、夏蘭、秋蘭、冬蘭，都是老實勤快的人。

阿蓁也慢慢習慣了們伺候，這個秋蘭因為很會梳頭，阿蓁常常招來跟前伺候，久而久之大家也默認秋蘭可以同榮安巧玉一般隨意進出房裏了。

這會兒看到秋蘭進來，阿蓁只擡眼看了一下，便低頭繼續寫著信，一邊吩咐道：“你先給鴻雲哥哥沏壺茶，告訴他，我稍後就來。”

看著秋蘭出去，巧玉小聲嘀咕道：“表爺跑這梨花院好像比爺跑得還殷勤呢，他莫不是喜歡姑娘？”

阿蓁晾著信紙失笑道：“怎會，我們可是兄妹，鴻雲哥哥自小就比阿兄疼我。

我阿兄年長我許多，如兄如父，鴻雲哥哥與我年歲相仿，時我們常在一玩，是以關系比較親厚些。”

上雖是如此說，可阿蓁折著信紙的手頓了頓，許多曾忽略的事在腦中一幕幕閃現。

巧玉的話也并非無跡可尋，若真是這樣，可得快些解釋清楚才是。

阿蓁前去小廳的步子沒有往日的輕快，步進門看到一青袍對溫和笑著的沈鴻雲，腳步有些遲疑。

“妹妹怎麽了？怎麽臉看起來有些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可要傳府醫？”沈鴻雲神凝重，起上前道。

阿蓁臉上扯出一抹平常的笑，聲音故作輕松解釋道：“沒事呀，不用大驚小怪的，鴻雲哥哥快些坐下，今日來找阿蓁所為何事呀？”

沈鴻雲去拆開了他方才帶來的食盒，從裏面拿出一碗甜湯，解釋道：“今日下學，書院門前賣浮元子的張婆婆出來擺攤了。

做的紅豆餡的浮元子最是糯香甜，我就想帶一碗回來給妹妹嘗嘗。”

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浮元子，阿蓁一臉歉意道：“對不起，鴻雲哥哥，阿蓁可能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下晌太子殿下派人送了許多糕點給我，我吃的有些撐，現在怕是吃不下了......”

“太子......”沈鴻雲裏喃喃，隨後尷尬一笑，又拿過一旁放著的兩只栩栩如生的木偶遞到阿蓁跟前。

“這也是我在下學的路上瞧見，想帶給妹妹的，妹妹從前最喜歡雕得稀奇古怪的木偶了。”

阿蓁沒有接過，只笑道：“鴻雲哥哥，阿蓁現在都是大姑娘了，不玩這些小孩子的東西了。

再過幾個月便是春闈，鴻雲哥哥不要浪費心思在阿蓁上了，若是耽誤了鴻雲哥哥溫書，阿蓁會愧疚的。”

一再被拒絕，沈鴻雲訕訕收回手，苦一笑：“妹妹如今，好似同我生分了許多，可是忘了我們兒時的誼？”

沈鴻雲明知這樣小姑娘不對，但還是不甘心問了出來，“八歲那年，阿蓁妹妹說，會讓鴻雲做一輩子阿蓁妹妹的小跟班，不知這話妹妹現在可還作數？”

看著沈鴻雲難過的神，阿蓁為難地低頭沉默起來，要說出來的話，必是傷人的。

“表爺還是聽我們蓁蓁的，好好去溫書吧，可莫要因旁人的幾句吹捧而自負，這明年春闈的狀元郎可還沒板上釘釘呢。”

正在阿蓁為難間，太子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蓁回頭，只見一月白常服的太子步進來，如進自己家般隨意。

蕭宴祈進來直接上前摟上小姑娘的腰，將人摟在懷中，直視著一臉憤怒的沈鴻雲，繼續道：“至于蓁蓁，自有孤鞍前馬後，不用表爺多費心。”

阿蓁看著太子就這樣大剌剌地進來，嚇得魂不歸位，任由太子摟著，仰臉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太子。

沈鴻雲強忍心中的怒，朝太子行了一禮，隨後義正言辭道：“殿下，阿蓁現在是侯府的二小姐，并非是東宮的人，請您放開，不要對手腳！”

“是侯府的二小姐，也是孤的人，若孤不放，你又待如何？”蕭宴祈冷笑一聲，囂張道。

沈鴻雲是個文弱書生，材清瘦又斯斯文文，氣勢沒有上位者的太子強，材也不比練武多年的太子魁梧。

他握拳頭，氣惱道：“為了妹妹的名聲著想，那我這個做哥哥的只能跟你拼了！”

說完，沈鴻雲就要上前對太子手。

阿蓁這時嚇得立即掙了太子的手，上前攔著沈鴻雲，焦急勸道：“鴻雲哥哥別沖，你先回去好不好？”

聞言，沈鴻雲像是潰不軍般後退兩步，神傷痛地看著阿蓁：“阿蓁，你當真意已決，就是他了？可他是太子，自古君王多薄......”

“鴻雲哥哥，你先回去好不好？他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晚些我再同你解釋，別讓阿蓁為難好不好？”

怕沈鴻雲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依著太子吃醋的子，真怕太子怒做出什麽來，急急地打斷了沈鴻雲胡言語。

沈鴻雲也知自己再強留就是個笑話了，最後苦笑著一張臉離開了。

看著人出去後，阿蓁撓著後腦勺，心虛地對著太子訕笑道：“殿下，你怎麽突然就來了......沒、沒被我阿娘和爹爹發現吧？”

蕭宴祈眸微瞇，垂頭盯著眼神躲閃的小姑娘，咬牙切齒道：“葉蓁蓁，你不是說，那沈鴻雲只是借住府上的表哥嗎？”

“現在怎麽了你的青梅竹馬了？當時為什麽瞞著我不說？一口一個鴻雲哥哥，得可真是親熱呀。”

說到最後，蕭宴祈語氣酸得都要冒煙了。

阿蓁心虛地上前扯著太子的袖子，“殿下，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寫信，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

“哼，還想趕我走？門兒都沒有！今兒個你不同我好好解釋，我就不走了！”

蕭宴祈氣恨地將小姑娘打橫抱起，往小廳後頭的裏間進去。

作者有話說：

呀，寫不完了，進去做了什麽事留給明天吧，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