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nbsp;nbsp; 第 6 章

◎留在東宮◎

屋一時靜悄悄的，只剩小貓吃幹吧唧的細微聲響。

喂著喂著，半刻鐘的功夫，阿蓁就把那小碟牛幹都喂完了。

吃完後，橘花像往常一樣親昵地蹭著的手，很是乖巧，不似方才那般懨懨的了，恢複了些神氣。

阿蓁細看下，發現橘花好像瘦了些。

難道東宮給橘花的吃食還沒給橘花帶的殘羹剩飯好嗎？

但想到方才小家夥吃完的那碟牛幹，阿蓁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離譜的想法，都沒吃過這麽好的牛幹呢。

雖也沒幾天，但阿蓁就是覺得好像有好些日子沒見橘花了。

用餘瞥見蕭宴祈在看書沒盯著，就忍不住出手了它的頭，又抓了抓它的小爪，小聲嘀咕了一句：“小饞鬼，還是這麽貪吃！”

心裏還問了一句，有沒有想我呀？

要不是太子殿下在，還想抱一抱呢。

但現在橘花是太子殿下的小貓了，隨意抱太子殿下的小貓好像不太好。

阿蓁并不知道，這會兒的蕭宴祈看書并沒有往日投，手上的那頁書已有一刻鐘沒翻了。

方才的小作可是全被瞧見了。

蕭宴祈的餘一直不自覺被蹲在地上發出細細簌簌靜的一貓一人吸引。

小姑娘起初是把牛幹倒在地上，但貓沒吃，才又很嫻地把倒有牛幹的瑩白素手到小貓面前。

小貓見狀，才乖乖吃了起來。

很放心地任由其舐，瑩潤的絳看著大快朵頤的小貓愉悅彎起。

小聲嘀咕的聲音綿綿的，竟比那只貓得還要好聽。

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宮擾了心神，蕭宴祈找回自己一貫的冷靜自持，問出了心中早已確認的猜想：“在景福宮時都是你喂的它？”

阿蓁嚇得趕收回著橘花的小手，站起來雙手疊，待反應過來蕭宴祈問的是什麽後，出兩只梨渦，頗有些驕傲笑道：“回殿下，是的！”

“它從前是孤的，如此你也算于孤有功了，說吧，要何賞賜？”

蕭宴祈合上手中的書卷，漫不經心等著的人快口，他向來賞罰分明。

阿蓁搖搖頭，誠懇解釋道：“回殿下，奴婢不用賞賜，奴婢說過，殿下是于奴婢有恩之人，一次是四年前殿下在北狄兵手中救下了奴婢，一次是前幾日，殿下在聽雪閣替奴婢解圍，奴婢一直激在心，如今能來東宮只想盡心盡力伺候殿下，就當報殿下的大恩啦！”

這一次阿蓁終于能把想說的說完了，怕蕭宴祈又不聽說完，小臉急得紅紅的。

屋又安靜了下來，黑檀木小幾上的狻猊香爐吐著裊裊輕煙。

阿蓁猜想，方才聞到的竹香應就是從那裏飄出來的。

榻上的蕭宴祈神不明，阿蓁一雙水眸期待地向蕭宴祈。

橘貓好像犯飽困了，在阿蓁腳下打起了盹，還呼嚕了兩聲。

蕭宴祈聽這小宮又提起這事，莫名順著想了一下四年前救過的人。

那些刀劍影，腥風雨的日子又在腦中很混地浮現。

外界傳言也不全是假，他確是因在戰場殺戮過重被夢魘所困。

現在他對于北境戰場的記憶因夢魘之癥變得很混。

心緒到幹擾時一夢到或一想起北境戰場就會頭痛裂。

現下只想了片刻，他便不想再想下去。

他住東宮初時，東宮裏原也是有宮伺候的，但獻取寵之流不斷，他為了省去許多麻煩才不要宮伺候。

眼前這小宮年紀雖小，但長得明眸皓齒雪朱，言語間還如此殷勤，說不準就是想以此為接口來攀附他的。

方才不就在不聲中勾得他分了神？

現下還用那雙含春杏眸盯著他瞧，不就是想引他？

想到這個可能，蕭宴祈便冷笑道：“隨便提的賞賜都不要，那便是別有所圖了？”

屋的炭火似是燃盡了，阿蓁覺得背後有冷意湧上。

腦袋和手同時搖得像撥浪鼓，急促地辯解道：“不是不是，殿下誤會了，奴婢別無所圖，只想著來了東宮盡心盡力伺候好殿下，就當報殿下的救命之恩了。”

蕭宴祈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輕嗤一聲，警告道：“報恩就不用了，想留著小命，孤勸你就最好別什麽歪心思！像你這種仗著有幾分姿想攀龍附的小宮孤可見多了。”

他蕭宴祈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就算是人也一樣。

見蕭宴祈這樣誤會自己，阿蓁難過得抿了抿。

但想到他可能是因為救過的人太多，所以不記得自己了才這樣說的，就又很快把自己安好了。

阿蓁一臉真誠，拍拍小脯傻笑著保證道：“奴婢只是來報恩的，絕不會貪圖殿下什麽，殿下放心！你讓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做什麽，你不讓奴婢做的奴婢絕對不做！”

看人如此乖順，蕭宴祈也沒再繼續發作，這小宮對他暫時還有用，姑且留著不。

只聽他不容置疑吩咐道：“那就把貓抱下去，再替孤照顧它一段時間，出門榮進會給你安排去。”

“照顧橘花？”聞言，阿蓁一時間樂得有些忘乎所以，仰起小臉眨眨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宴祈問。

“橘花？你給它取的名字？”蕭宴祈睨了一眼阿蓁腳邊趴著的懶貓問。

阿蓁意識到自己說，有些張地點點頭，用小手捂住了自己。

太子殿下不會生氣給他的小貓取名字吧？

“它是公的，虎子，以後別讓孤再聽到你喚它這個名字。”蕭宴祈皺著眉嫌棄道。

阿蓁咧一笑：“嗯！奴婢知道了！”

能留在東宮幫蕭宴祈做事就是很開心！

至于自己給小貓取的名字被嫌棄了也不介意。

-

外邊的涼亭裏，榮進早已等得好奇。

他長了脖子往裏面看去，可奈何有屏風擋著又隔得遠，本不能探知裏面的況。

他是太子近侍，平日裏太子和屬臣謀士或暗衛商議要事他都是在外候著的。

他還從未像今日這般想知道殿下在裏頭和人都說了什麽。

也不怪他一把年紀了，今日還有這種聽牆角的行徑。

相較于朝中的機，他比較想知道主子找這樣一個乎乎的小姑娘有何事。

就在他想完無數種可能之時，就看到裏頭出來人了。

小姑娘懷裏抱著太子近幾日才尋回來的寵，哼哧哼哧走了出來。

“榮公公，太子殿下讓我照顧它，你給我安排去。”一貓一人都睜大了眼睛等著榮進安排。

榮進看著阿蓁懷裏安靜蜷著的虎子微微訝然。

這貓自那日尋回東宮後，除了太子便不願讓任何人抱，也不願吃任何人喂的東西。

前幾日太子離京辦事不在這宮中，這東宮裏竟無人能喂得了這貓。

專門管照這貓的太監被它發狂抓傷了不說，還一個不小心又讓它跑回了景福宮。

還是昨日太子回宮後親自出去找，才找得回來的。

在前兩日人仰馬翻的對比下，此刻這小東西卻如此乖巧得由著阿蓁抱著，屬實是讓榮進稀奇。

也不知太子是如何知道這小姑娘能治服帖這貓的。

如此想來，這兩人怕是因這貓結識的了。

只是他一直在太子邊，怎的就沒見過太子與這小姑娘見過面？

心中雖疑慮重重，但榮進也未開口試探兩人的關系，開口打探主子的事是大忌。

該他知道的時候，他會知道的。

不過如此，他倒是知曉該如何安排阿蓁的去才最為妥帖了。

“好，姑娘且雖老奴來。”榮進笑呵呵應下。

阿蓁又被榮進帶著從竹林走出，約莫走了半刻鐘左右進了長樂殿。

榮進打算把人安排去長樂殿西配殿的耳房。

西配殿的耳房原應是太子邊近伺候的大宮住的，只是東宮并無宮，便一直空著。

既然這東宮連宮都沒有，那這宮的等級之分自然也沒有，阿蓁住進去也不算壞了規矩。

太子極為喜這橘貓，想來是要日日見著的，阿蓁住在此也方便伺候。

再者嘛，榮進也存了私心，太子邊好不容易容得下了子，還是這樣乖巧可人的，他也想讓人多在主子跟前晃晃，讓主子開竅。

榮進帶著阿蓁進了長樂殿後，將給了一位喚作孫嬤嬤的高壯宮嬤。

孫嬤嬤從前是昭慈皇後邊的人，現下負責這長樂殿的瑣碎事宜。

榮進安置小太監信手拈來，但小宮還是由婦人來比較方便。

阿蓁此刻被孫嬤嬤領進了進去。

“姑娘，這便是你往後的住，這是長樂殿西配殿的耳房，離正殿只隔了一道回廊。”

孫嬤嬤面目慈祥，同樣很隨和，只是沒有榮公公那般健談，有一說一給阿蓁介紹著。

耳房很大，臥榻桌子櫃子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個簡單的妝奩，比之前在司膳司和新桃一起住的後罩房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可高興壞了。

被褥也是新的，想來是時時有人打掃的。

“那它也是同我住這嗎？”阿蓁看了一眼抱了一路的貓，的手有些酸了。

“不是，這小家夥是要養在正殿的。”

孫嬤嬤放下了阿蓁的小行囊，又道：“現下只帶你來知曉你的住，如今天尚早，榮公公吩咐了我，要帶你去主殿悉悉，免得日後伺候驚擾了殿下。”

說著阿蓁又被帶著沿著廊下進了主殿。

主殿與方才雅致的小樓不同。

這裏雕梁畫棟，華麗別致，擺件無一不是價值連城。

比曾去過的最好的宮所也就是六皇子的承暉宮都要華麗。

殿外有宮人候著，裏面還有太監在灑掃，想來太子殿下此刻還是在方才的小屋裏的。

只是這裏同樣縈繞著一清竹香，阿蓁一踏進殿門便聞到了，但是比方才聞到的要淡些。

“長樂殿的正殿分外殿與殿，”孫嬤嬤囑咐著：“殿是太子殿下的寢殿，若無殿下的吩咐不得，你日後當值只需在外殿照顧好殿下這小東西就。”

外殿很寬敞，不用出外面也夠小貓隨便蹦跶。

阿蓁認真聽著，有不明白的就開口問孫嬤嬤，孫嬤嬤也耐心解釋。

如此小半日下來，阿蓁算是悉了這日後要當差的東宮。

晚間，孫嬤嬤還拿了兩套桃的宮裝和一些簡單的纏花發飾來給。

說這是東宮宮的服，往後要這樣穿。

阿蓁瞧著那兩套質地舒適又仙飄飄的襦心花怒放。

自逃難後再也沒穿過這麽好看又舒服的了。

小姑娘哪有不的呢？

阿蓁興地接過立馬試穿上，還戴上了新得的纏花，坐在妝奩前對著銅鏡傻笑不止。

來了哥哥這真好。

有大屋子住，還有新子穿，要是哥哥別那麽兇像，能像以前一樣就好了。

阿蓁抱著新得的子，睡前迷迷糊糊想道......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祈祈：哼！別癡心妄想。

真香打臉後的祈祈：嗚嗚嗚...老婆怎麽學不會以相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