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林宛蓁的臨時發病,在醫生檢查過后,肖閔行和肖啟凡也不好在多留,就向顧汐川待幾句話后離開了。
此時下午6點多鐘,天已經開始泛黑,夏想和徐雅歆等人早已幫忙準備好了晚飯,眾人圍坐在桌前,只等開餐。
有著白天的一番靜,夏想知道此時顧汐川一定還守在林阿姨邊,遂和眾人說了聲,準備去看看。
“歆歆,要汐川也過來吃飯,還有蛋糕哩!”看著起離開,囑咐道。
夏想目看向徐雅歆,見只是擺著盤,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后,也向著老人點點頭,笑著答道,“好!我他一起過來。”
和隔壁歡聲笑語熱熱鬧鬧的氣氛不同,這邊很安靜。夏想邁步進,發現護士阿姨不在,輕輕推開里邊的房門,臥室床邊的椅子上只坐著顧汐川一個人。此時顧汐川注意到來人,不過并未回頭。
林阿姨剛剛輸完,此時正在閉眼躺著休息,夏想小聲詢問坐在椅子上的人,“吃飯了嗎?你過去和我們一道吃。”
“不了。”顧汐川輕輕淡淡地回答,也沒說吃飯了沒有,反正就是這麼簡單的拒絕了。
夏想看著他孤零零一個人守在這,又開始了不說話的冰山模式,也不知道為什麼 ,心里就開始固執起來 ,是想要把他帶到隔壁去,不愿見他這番模樣。
“今天生日,就算不吃飯,你也過去坐坐吧。我替你守著阿姨。”
顧汐川見夏想不走,還是站在他后等著他。只的輕聲開口解釋:“你去吃吧,我就不用過去了。待會護士會給我帶飯過來的。”
“阿姨還好嗎?”問。
“嗯。”對方淡淡答道。
聽到這麼說,夏想雖不愿意走,不過看著他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樣子,自己還是退步走了出來。
夏想準備進的房間,卻在門前停了下來。兩邊相鄰只隔著一道墻,一邊燈零星幾許,著一凄涼。一邊多許人聲笑語,菜肴香。
不是環境襯托了人的心,而是人的心影響了環境。
夏想看著顧汐川那邊剛剛關上的門,搖搖頭,不在想這些,整理好了心。走到另一邊,推門而。
時間總是匆匆而過,當眾人吃過晚飯有閑聊了一會兒過后,已快接近晚上八點鐘了。
夏想和徐雅歆兩人端著熱水,替洗腳,服侍著老人家上床睡覺。夏想剛剛端著洗腳水走過窗邊準備去倒掉時,就正好聽見外面穿來響聲。
是顧汐川他怎麼了?剛剛這聲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
一旁的徐雅歆看著下想站在窗前端著一盆水,一不的樣子,有些好笑。已經躺著睡了過去,走到了夏想旁,用手接過來端著的那盆水。
“發什麼愣呢?我去倒水吧! 你想干什麼去就干什麼去,現在有我看著呢。”
夏想不好意思地朝笑笑,之前為了讓兩位護士去好好休息一下,們主攔了照顧的任務。現在自己臨時離開,好像有點對不起徐雅歆。
“那我……我走啦!”
誰知道徐雅歆竟然像趕小仔似的趕走,揮揮手說道,“走吧,走吧,看你先前吃飯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必是在擔心對面那個臭小子吧。快去快去!”
“額。”夏想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走了出去,之前確實在擔心顧汐川一個人是不是太過孤獨了。
剛剛那聲靜的確是顧汐川發出來的,現在林阿姨有著護士照看著,他開了門,出來氣。就是剛剛走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放在門旁邊的一個玻璃杯,他皺了皺眉,那是母親用來養花的,不知道怎麼放在了這個地方。
夏想走出去的時候,是在樓下的庭院發現的他。顧汐川一人站在樹下,上面兩束昏暗的黃的燈照著他。在幽幽夜里,背影頎長。
只是他正在看著不遠的花籬,那里前排中的幾簇雛,淡白淺黃皆有。顧汐川的目盯著其中一簇,過了半天都沒有離開。
不知怎的,夏想竟然想起了王嚴清離開那天背的那首詩。《九日送別》之前并未學過,反倒是一次曾經看過顧汐川的語文摘抄本上面寫過這首詩。因為顧汐川單獨用一頁紙抄得很工整,所以印象很深刻,甚至還背了下來。
雖然當時能夠理解這首詩其中的大致的意思,卻不知道顧汐川的遭遇。此刻,看他一人看著那簇雛,上次還沒有問出口的話就想了起來。
“你想回北京嗎?”
顧汐川聽得這道聲音,回頭就看見夏想正朝他走來。晚風調皮地吹起了的發梢,因著燈昏暗,姿綽綽,可是那雙著他的眼睛卻似星辰般閃亮。
“薊庭蕭瑟故人稀,何登高且送歸。今日暫同芳酒,明朝應作斷蓬飛。”
夏想見顧汐川愣愣地著沒有做聲,又開始詢問。“離開北京三年,你是不是很想你的家鄉,所以你才希考北大對嗎?想回到那兒去生活是不是?不會再回這兒了對嗎?”
顧汐川看見似水的眸子里的那種疑問,帶著真摯與期盼,心驚了驚,驀地轉過頭不去看的臉,不愿和對視。
夏想見他這番作,覺他是無言默認了一番,忽的有些莫名的失落傷心。他只是在這里復讀一年,等考上了北大人家就要走的,不會再留著這里了。
夏想走到他旁,看著那幾簇雛,忽然覺得先前還活潑可的花兒,現在看起來都有些扎眼了,偏是秋,引發鄉思,惹得離愁。雖是灑閑適且高潔的好象征,可卻也離不開愁。
顧汐川雖沒看夏想臉,但一向敏覺的他覺得此時氣氛有點不對,眼觀挪到夏想上,想說些什麼,卻又不好開口。
夏想還沉浸在自己的小緒里,也沒管顧汐川如何,半晌,才聽到顧汐川的一句似帶別意的話。
“與其說北京是我的故鄉,還不如說這里是我的故鄉,之所以會把我爸安葬在這里,就是因為我爸的祖籍就是這里的,而我小時候還在這里住過幾年。”
顧汐川見夏想聽見這話立馬抬頭要看他,連忙收回了自己剛剛在上的視線,又把頭轉過看向前面不遠的那幾簇雛。
夏想一時半會說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剛剛還有些失落,此時突然聽顧汐川這麼一說,心就像坐了一趟過山車一般,此時又從低谷回到了頂端,還有點小小的興。
“那麼說,你以后還會回來,對嗎?”夏想抬頭著他,急切地問。
顧汐川不自在的的把目放遠,躲避看過來的眼神,咳了兩聲才道,“我父親的墓碑安置在這兒,無論走到哪里,總是會回來看一看的。”
無論走到哪里,總是會回來看一看的。
夏想著旁男生的側臉,一時,心竟然有些許安定,他,總是會回來的,那即使以后分別,也還會有機會遇見的。
周圍突然很安靜,氣氛有點尷尬,顧汐川除了必要的事外,從來不會主和搭話,夏想只好又找些事問他。
“既然你沒有那麼想念北京,為什麼還那麼執著于考北大呢?600多分在這里也可以上個不錯的大學了,為什麼還要來復讀呢?”
這是夏想很早之前就想問的一個問題,顧汐川不是那種一定認準了要考北大的人,雖然他有這個實力,但并不會因為失敗而耿耿余懷,非要達到目標不可。
就比如說,數學試卷他本來可以拿150分滿分,但是因為他的一點小錯誤而只拿了149分,他可以安然的接,不會后悔,反倒會吸取教訓下次做得更好。
按著顧汐川的這個分數,以及林阿姨生病需要人照顧來看,在本城讀大學是更加實際且有利的事,為什麼還是想要去大老遠的北京呢?
難道夏想在問出口時自己心間就有了一些想法。
“是因為叔叔麼?”夏想看著他輕生問。
顧汐川考取了北大,那麼,自然而然,別人就會知道他就是三年前那個做顧景山教授的兒子,以這樣的方式回去,是對自己父親優秀的最好證明。三年前被你們趕出了校門的人,現在又唐唐正正地回來了。
顧汐川聽見夏想這麼問,像是知道了剛剛所想的一樣,反倒轉過頭來看著夏想,“這是我母親的意愿,你覺得稚麼?”
稚麼?夏想看著他那深黑的眼眸,對他搖了搖頭。
“就是要揚眉吐氣的回去,叔叔當年那事多麼冤枉,他們不等案查清,雖然是為了保護學校名譽,但是馬上直接開除了人還讓你們離開,本來就做的有些不通人。”
說著夏想走到旁邊,還雙手腰,義憤填膺道,“說句不講理的話,要是我,我當時翻案了就要跑去大罵一場,看那些汲汲營營的人,真到出事的時候就只會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
一旁的顧汐川看著這副跋扈的模樣,竟然難得的笑了起來,夏想話說完轉頭,就看見對面的人此時眼里含笑,微微上揚。昏黃的燈打在他上,仿佛給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似的。
那是顧汐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面前展歡笑,略斯文,略秀氣,不像自己的豪邁作風。卻似溫的月,照在了心坎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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