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溫嘉月想到了許多事。
遠的不提,就說前幾日他忽然不讓見沈弗憂,就很奇怪。
但當時只顧著擔心行房之事,沒有深思他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現在想想,或許是因為沈弗寒覺得和四弟有點什麼,所以才會這樣做。
想通之后,溫嘉月頗有些無語。
那他就不能直說嗎,干嘛拐彎抹角地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不過……和沈弗憂之間真的很親嗎?
溫嘉月仔細思索片刻,似乎并沒有什麼令人誤會的地方吧?
將沈弗憂當弟弟對待,難道沈弗寒看不出來嗎?
不過現在一切都只是猜測罷了,或許沈弗寒要說的并不是這件事。
他的想法,誰都猜不。
溫嘉月放平心態,小口啜著熱茶。
不糾結了,沈弗憂卻在糾結。
“大哥,你要跟我和嫂嫂說什麼事?”沈弗憂小聲問,“不如你現在便告訴我,也省得咱們去書房了。”
他還是有些放不下獨自待在府里的嫣兒。
今日是除夕,萬家團圓,卻孤苦伶仃的,說不定現在正躲在被窩里哭呢。
他越想越覺得心疼,恨不得現在便飛過去哄。
沈弗寒平淡出聲:“你為何這麼著急?”
“我心啊,”沈弗憂抓耳撓腮,“偏偏你就是不告訴我。”
“那就著。”
徹底沒有轉圜的余地了,沈弗憂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待到了宮宴結束。
已是亥時了,朝臣們或帶著家眷們歸家,或一齊登上星臺觀賞煙火。
這種熱鬧,老夫人自然是要看的,他們幾個小輩也要陪著。
溫嘉月提著角走上長長的階梯,不知何時,沈弗憂與并肩而行。
他看了眼最前方陪在皇帝邊的大哥,這才悄悄開口。
“嫂嫂,你知不知道大哥我們去書房干什麼?”
溫嘉月搖了搖頭:“你好好看路吧。”
“你有沒有覺得大哥怪怪的,”沈弗憂嘖了一聲,“他今日似乎總看我不順眼。”
還沒等溫嘉月說話,前面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沈大人怎麼不走了?”
“等人。”
溫嘉月下意識抬起頭,沈弗寒提著宮燈站在離七八階高的臺階上。
風有些大,吹他的袍,他卻巍然不,只是冷冷地盯著和沈弗憂。
溫嘉月心里咯噔一聲,看來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下誤會更大了。
倏然間,察覺到另一道視線落在上。
溫嘉月抬眸看向最前方,一紅的李知瀾停下腳步,盯著的方向。
雖看不清神,但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善意的目。
溫嘉月抿了,故作不知,自然而然地移開了視線。
“嫂嫂,大哥肯定是在等你。”
沈弗憂還沒看清局勢,說話笑嘻嘻的。
溫嘉月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沉默。
不多時,兩人走到沈弗寒邊。
“大哥,你是在等嫂嫂吧?”沈弗憂笑道,“我就知道。”
沈弗寒平靜道:“也是在等你。”
說著,他站在了溫嘉月的另一邊,將圍在中間。
溫嘉月:“……”
“等我做什麼?”沈弗憂問,“你是不是嫌我礙事了,行行行,我馬上走!”
他一步上兩級臺階,很快便竄得不見蹤影。
溫嘉月被迫和沈弗寒一起走,兩人都沒有說話,彼此沉默著往上走去。
真的很想告訴他,和沈弗憂是清白的,奈何周圍都是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登上星臺,無數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亮如白晝,連星星也黯淡了不。
周圍不斷有人發出驚呼聲。
溫嘉月安靜地注視著轉瞬即逝的煙火,眼角余瞥見依然待在邊的沈弗寒,微微抿。
星臺并不算大,李知瀾就在不遠。
溫嘉月有些擔心,現在羽翼未,若是提前惹來李知瀾的嫉恨……
“沈夫人。”
慵懶的聲線響起,溫嘉月抓著欄桿的手便是一。
心臟似乎也被猛的攫住,讓呼吸不暢。
李知瀾,李知瀾,李知瀾……
溫嘉月竭力保持著平和的神,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李知瀾。
見呆呆愣愣的,還木著一張臉,李知瀾皺了下眉。
“本宮想與沈大人說幾句話,不知沈夫人可否回避?”
溫嘉月僵點頭,緩緩轉過去,往前走了幾步。
出手,斑駁的掌心里又添了新傷。
沈弗寒看了眼不遠的溫嘉月,視線落在李知瀾臉上。
“長公主有何要事?”
李知瀾笑了一聲:“本宮的問題,沈大人似乎還未回答吧?”
“微臣覺得,并沒有回答的必要。”
沈弗寒冷淡道:“微臣看的確實是自家夫人,長公主不許微臣看?”
李知瀾噎了下,嗔怪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奇怪,你不是說不喜歡嗎?”
沈弗寒立刻說道:“微臣不喜歡,也和生了個兒,看兩眼又如何?”
李知瀾徹底沒話說了,心頭有怒意,卻又不好發作,拂袖離去。
沈弗寒再次走到溫嘉月邊。
溫嘉月吹了會冷風,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只是腦子里還著。
瞥見沈弗寒,問:“什麼時候回府?”
若是再待下去,真怕自己會失態。
沈弗寒看了眼老夫人的方向,低聲道:“再等等。”
溫嘉月抿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沈弗寒端詳著的臉,見面發白,瓣也毫無,頓時眉宇鎖。
“我去和祖母說一聲。”
不多時,沈弗寒回來了。
“走吧。”
見他似乎也要回去,溫嘉月怔了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侯爺還是去陪祖母和皇上吧。”
“已經沒事了,”沈弗寒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見他執意如此,溫嘉月沒再說什麼,往下走去。
沈弗憂“誒”了一聲:“大哥,嫂嫂,你們去哪?”
“回府。”
沈弗憂頓時眼睛一亮,大哥不在,那他豈不是可以悄悄見嫣兒一面了!
“好好好,”他催促道,“你們快走吧。”
沈弗寒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也一起。”
沈弗憂:“……”
他就多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