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憂表現出的抗拒太過明顯，溫嘉月心中一，認真聽了下去。

沈弗寒了眉心，嘗試著勸道：“你放心，我不會讓祖母催你的。”

“你說了又不算，”沈弗憂并不相信，“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的子，只要見了我，定是要說的。”

溫嘉月聽得一頭霧水，催？催什麼？

沒有問出口，只當自己不存在，期待他們再說的多一些，也好琢磨著怎麼救人。

但是沈弗憂卻不提這茬了，直接說道：“大哥，嫂嫂，我先回去了。”

沈弗寒沒說話。

溫嘉月卻喊住他：“四弟，你住在哪里？”

沈弗憂挑了下眉：“嫂嫂問這個做什麼？”

他的住址連大哥都不知曉，他也沒想過告訴別人。

雖然嫂嫂不是外人，但是他不想暴自己的住。

“方才我說要送你長命鎖，自然是要給你送過去的。”

溫嘉月試探道：“或者，你自己來取？”

“都是孩子的玩意，我要這個做什麼，”沈弗憂擺擺手，“走了！”

溫嘉月著急地看向沈弗寒：“你為何不挽留他？”

“為何要挽留他？”他淡淡開口。

溫嘉月抿了，他對待自己的親弟弟竟也如此冷漠。

不過早該想到的，上輩子沈弗憂的尸首抬回侯府時，沈弗寒也沒掉一滴淚。

他沒有心。

溫嘉月不想理他了，正巧也該喂了，便趕他離開。

“昭昭了，勞煩侯爺出去。”

沈弗寒結滾，視線克制著沒有下移，轉出門。

將昭昭抱在懷里，溫嘉月拿起那枚巧的長命鎖，輕輕嘆了口氣。

離沈弗寒升遷的日子越來越近，沈弗憂也該去邊關了。

印象里，和沈弗憂沒再見過面。

真的救不了他嗎？

明明是這麼輕易便可以避開的禍事，可卻毫無辦法。

若是不能逆天改命，那麼和昭昭……

溫嘉月咬了，心里糟糟的。

叩叩——

有人敲門，溫嘉月回過神，問：“誰？”

“我拿本書便走。”

聲線清越如玉石，是沈弗寒的聲音。

溫嘉月不想理他，但是想為沈弗憂的事再努力一次，便將紗幔扯了下來。

“進來吧。”

沈弗寒目不斜視地走了進來，拿了書便準備走。

溫嘉月連忙開口：“侯爺，我想問您一件事。”

沈弗寒頓住腳步。

隔著紅紗幔，床榻上的人影影綽綽，唯有一抹白鍍著和的暈。

他垂下眼睛，問：“什麼事？”

“方才你和四弟說祖母催他，催什麼？”

或許這就是癥結所在，不能放過任何蛛馬跡。

“你為何對他的事這麼興趣。”

哪怕是個問句，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到沒有一起伏，讓人捉不。

上次沈弗憂過來的時候，他也問過這句話，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了。

溫嘉月懶得猜測他的想法，只當他在打太極。

“我是侯府夫人，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要問下人，如何在府里立足？不過此事若是機，侯爺便不必告訴我了。”

將此事上升了一個高度——只要他不告訴，便是沒拿當一家人。

但是也沒什麼把握，畢竟沈弗寒可能真的沒把當一家人。

想到這里，溫嘉月自嘲一笑。

他不想說便不說吧，反正這是他們沈家人的事，與無關。

溫嘉月正開口，沈弗寒出聲：“不是機。”

屏住呼吸，不敢錯過任何一個字，認真聽他娓娓道來，終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老夫人一直想給沈弗憂說門親事，那位姑娘是老夫人的侄孫，名林婉婉，娘家人里最是疼的小輩。

那時沈弗憂才十四歲，趕鴨子上架見了一面，沒看上，林婉婉卻喜歡上他了，對他死纏爛打。

沈弗憂煩不勝煩，這才搬了出去。

每次回侯府，老夫人都要提及此事，問他什麼時候跟侄孫親，有幾回，甚至林婉婉也來了。

所以沈弗憂這才對老夫人避之不及，連帶著侯府也不想回了。

溫嘉月聽得了神，正思索著沈弗憂會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才去邊關的，口便是一痛。

下意識“嘶”了一聲。

下一瞬，沈弗寒挑開紗幔。

“怎麼了？”

“沒事，昭昭抓了我一下，”溫嘉月側了側，不自在道，“侯爺去忙吧。”

沈弗寒卻俯下，神凝重道：“我看看。”

看你個頭！

溫嘉月將裳放下，解釋道：“沒事，撓似的，多謝侯爺關心。”

若是真的撓似的，就不會出聲了。

但是見執意如此，沈弗寒沒再堅持。

“一會兒我讓人將玉膏送過來。”

溫嘉月抿了抿，沒有搭腔。

他對的子倒是照看得仔細，生怕留下一疤痕，擾了他的興致。

淡淡道：“侯爺慢走。”

沈弗寒頓了下，這才離開。

沒過一會兒，如意便拿著玉膏進來了，張兮兮道：“夫人，您傷了？”

“沒事，”溫嘉月讓將東西收起來，“我好的很，被昭昭抓了一下而已，是侯爺小題大做。”

留疤便留疤，偏不用藥膏，最好讓他提不起一興致。

如意不知心里所想，笑瞇瞇道：“侯爺也是關心夫人嘛。”

溫嘉月沒再說什麼，思忖著沈弗憂的事。

若是真的因為此事去的邊關，本解釋不通。

沈弗憂沒再回過侯府，就算老夫人不高興，也見不到他的面，自然也就催不了婚。

溫嘉月深深地嘆了口氣，本以為是柳暗花明，沒想到又進了死局。

想了又想，決定破罐子破摔。

“如意，你去打聽四爺出府后往哪個方向去了，最好能跟上他，看看他住哪里。對了，千萬別被他發現了。”

雖然不知夫人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如意看出這是十萬火急的事，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