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宴最后是魁首是忠義伯子,沈皇后的親弟。
好巧不巧,第二就是姜姝儀的二兄。
沈皇后幾乎喜極而泣,覺得家中總算能有個頂梁了,轉頭看到姜姝儀臉一般,怕嫉妒,對弟弟不利,趕道:“你哥哥也不是沒得過魁首,何必不高興。”
姜姝儀莫名其妙地瞥一眼:“有什麼高興不高興的,你當那些世家子真的都不如他們厲害啊,本宮得寵之前家中兄長沒得過一次魁首,得寵后年年魁首,傻子才看不出緣故。”
沈皇后臉立刻不太好看了。
“他們讓著你二哥就罷了,怎麼可能讓著本宮的五弟。”
是中宮不假,可娘家并不顯赫,也不得寵,本不可能有人因對弟弟放水。
姜姝儀笑:“因為娘娘的弟弟楞啊,他是真不謙讓臣妾的二哥,剛才激憤得臉都漲紅了,二哥這幾年被慣得無能又自負,怎麼打得過娘娘這一腔年意氣的弟弟,他可不就魁首了嗎?”
沈皇后帕子:“那到底還是五弟有本事。”
姜姝儀懶得反駁,因為看自己的二哥也不順眼。
賽龍舟雖說并不限制年歲,可一般都是年郎參加,他都親多年了還非要湊熱鬧,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想出風頭,不得不看在姜姝儀的份上讓著他。
上輩子姜姝儀覺得這能彰顯自己的地位,如今卻覺出一丟人來。
喚太監去吩咐:“告訴二哥,以后龍舟賽都不許參與。”
*
賽龍舟后還有別的端午游戲,今日宮門落鑰晚,有些宗親會等用完晚間家宴再離開,大部分員和家眷則會在天昏暗前離開。
裴琰去和衛國大長公主談縣主之事了,姜姝儀獨自站在高臺,看著如水般洶涌而來,又洶涌而去的熱鬧場景,心頭有些凄涼。
等離了宮,以后就再也看不見了。
“貴妃娘娘。”
后有人喚,姜姝儀扭頭,見是寧安郡主,輕哼一聲又繼續看臺下。
寧安郡主低了低頭,輕聲:“娘娘,臣對不住您,宴席上母親說的事,您只管當沒聽到就好了,臣不會讓兒進宮的。”
姜姝儀憑欄遠眺,不以為意地笑了聲:“郡主就是讓,陛下也不會應允啊,你和大長公主接二連三的利用本宮,陛下可是明眼人。”
“利用?”寧安郡主疑了:“什麼利用?”
姜姝儀再次看:“何必裝模作樣呢,你敢說你不是故意讓本宮撞破你與章楓談的?你為了擺困境利用本宮,本宮懶得跟你計較,可你竟然還要把你兒也塞來,本宮看著很像是活菩薩嗎?”
寧安郡主柳眉輕蹙:“娘娘誤會了吧,臣連章楓會來宮宴都不知道,如何能謀算著娘娘撞破我們的談呢?”
至于后者,沒再辯駁。
確實早就知道母親的意思,只是沒有辦法反抗。
是母親接納和離回去,庇護不被章家欺辱,不愿接妙兒,心痛,希妙兒能改變母親的想法,但除此之外,也無可奈何。
但如今不同了,章家既然已經自難保,章楓也必然會死,便不用擔心住在外頭被報復。
若母親還是不接妙兒,就在京中買座宅子,帶著兒在外生活,指著郡主的俸祿,也是能好好活下去的。
只是有些對不起母親......
姜姝儀看的神不似作假,不由得懷疑裴琰是不是推斷錯了
萬一人家沒他那麼壞呢。
但轉念一想衛國長公主剛才在宴席間的言行舉止,又篤定了:“不是你,那就是大長公主,是本宮去找你的,總歸你們母擺了本宮一道,萬一那章楓暴起傷人,本宮就被你們坑害了。”
寧安郡主微怔了會兒,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母親。
不傻,聯想起前幾日母親一反常態,帶著去章家求和的事,就約明白了今日之事,都是母親做的局。
章家沒一個正直之人,往日章楓再怎麼胡鬧,公爹和婆母都沒管過,等說要和離了,公爹才忽然活過來了般,開始教訓自己的兒子,婆母也勸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一忍,沒有男子不腥,這就是人的命,公主郡主也逃不。
寧安郡主不信命,求母親助自己和離,再在章家過下去,會死的。
母親也是不想讓和離的,覺得這樣會被人議論,家中可不止一個兒,其它弟妹的名聲會被連累。還罵沒本事,要份有份,要容貌有容貌,卻連自己的夫君都拿不住。
但看是真的在章家活不下去了,最終還是念在骨分上,助和離。
妙兒是在章家生活這八年里唯一的藉,懂事聽話,哪怕知道母親和離后大概帶不走自己,會留一人在章家舉步維艱,還是堅定地勸母親和離。
寧安郡主怎能舍下。
以死相挾,終是讓母親同意了帶回妙兒,章家就借機散播謠言,說郡主跋扈善妒,嫁過來后稱王稱霸,欺辱全家,因為吃醋就鬧和離,而且還仗著是皇親,把他章家的脈都搶走了。
這些言論被母親輕而易舉的鎮了下去,而后肅國公世子留青樓,折辱發妻,致使堂堂郡主為了逃離,連嫁妝都不敢要了的事就在京里傳開。
罵名紛沓而來,還都是實話,肅國公被參了幾天家風不正后,才不得不斷尾求生,把章楓逐出家門,怕被廢了爵位,又趕上奏折改立次子為世子。
但章楓開始來公主府糾纏了,章家也不管不顧,橫豎對外斷了親,鬧出事與他們也無關。
寧安郡主因此每每被母親責罵是討債鬼,只靜靜聽著,因為確實是造的。
但心里,是知道母親有辦法解決的。
原來就是今日這樣。
寧安郡主想明白這件事是母親做的后,就更沒有臉面對貴妃娘娘說什麼了。
從腰上取下那塊芍藥玉佩,雙手遞還給姜姝儀:“對不住娘娘,這玉佩臣之有愧,請娘娘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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