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伙計將綢緞布匹搬進后面一輛馬車,又與慷慨解囊的寧安郡主道過謝后,姜姝儀才回到裴琰與的馬車上。
裴琰撐著額角,倚在車壁上閉目安歇,不知睡著了沒有。
姜姝儀板下臉,學著他不高興的樣子,冷淡著聲音問:“陛下還有要游玩的地方嗎?若沒有,臣妾就吩咐回宮了。”
連夫君都不了。
裴琰緩緩睜開眼,看著。
剛才在車廂,還聽見歡聲笑語的與寧安郡主迎來送往,如今卻是這副臉。
“朕今日是陪你出來的,為了你高興。”
裴琰說完,重新閉上眼:“你不愿逛了,回宮就是。”
姜姝儀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是想氣他,讓他發一通脾氣,然后變回正常的模樣,可現在怎麼覺裴琰像是先服了?
姜姝儀忍不住,在裴琰下首落坐后,出聲試探:“只要臣妾高興,去哪兒都行?”
裴琰輕輕“嗯”了聲。
“那臣妾想去找表弟!剛才被陛下打斷,很多親熱話都沒說呢!”
姜姝儀說完,等著裴琰反應,良久沒聽見他說話,正驚訝于這麼刺激都無用時,他倏然睜開眼。
那雙狹長的眸中洶涌著幽冷之,直直地看過來,姜姝儀竟在一瞬間覺到了危險,想要逃跑。
“你非要朕現在收拾你嗎?”
冷淡的質問砸過來,姜姝儀立刻傻眼了。
什麼什麼什麼。
裴琰那麼文雅溫潤的人,怎麼會說出收拾這種詞啊?
要說也得用“罰”,用“算賬”啊!
等回過神的時候,馬車已經在裴琰的吩咐下啟程回宮了。
姜姝儀咽了咽嚨,看向又一次閉目的裴琰,識趣地沒再說話。
*
待回到乾清宮,程守忠請示姜姝儀買來的那些綢緞如何安排。
姜姝儀瞅瞅在案前翻閱奏折的裴琰,好像又不生氣了,收拾不收拾的事也不提了。
猶豫片刻,壯起了膽子,對程守忠道:“把那幾匹男子用的料每樣裁出來一半,本宮要贈予表弟,只是現在還不知他住在何,就先留著,另一半沒什麼用,且順便給陛下裁做裳吧,正好本宮還沒見過陛下穿艷,想瞧瞧。”
毫不夸張的說,程守忠差點當場死過去。
他雙發,幾乎沒膽子抬頭去看陛下。
先給表弟,剩下的沒什麼用,順便給陛下......
完了,全完了,娘娘今兒個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姜姝儀倒是一直覷著裴琰。
他面云淡風輕,仿佛沒聽見這些大逆不道之言,也沒有如馬車上那般嚇唬他。
程守忠不敢吭聲,姜姝儀也知道自己吩咐的話有多荒唐,輕咳一聲,“理直氣壯”問裴琰:“陛下,可以嗎?”
裴琰批著奏折,一本,摞去右邊,兩本,也摞過去,良久,心平氣和地應了聲:“可以。”
不等姜姝儀和程守忠震驚,裴琰又道:“去查一查,那顧翰清住在何,今日所說是不是實話,若不是實話,直接以欺君之罪當場格殺,若是實話,就讓他進宮來領貴妃的賞賜。”
他太過平靜了,讓姜姝儀有些滿頭霧水,那廂程守忠卻已經看出主子的認真,領命下去了。
姜姝儀在原地懵然片刻,快步走到裴琰邊,彎腰,探究地看著他的臉:“陛下這麼大方嗎?不吃醋了嗎?”
裴琰沒有回答的話,只吩咐:“去沐浴,到寢殿等朕。”
姜姝儀湊到他耳邊,小聲意味深長地問:“陛下是要收拾臣妾嗎?”
故意咬重收拾二字,挑釁意味滿滿。
裴琰因為重病一事,對床笫之歡有了些影,即便已經徹底痊愈了,這幾日也不肯。
這也是姜姝儀覺得抑的原因之一,不破不立,今日就要治了裴琰這心病!
裴琰這次倒是應了,輕“嗯”一聲后道:“去吧,等著。”
姜姝儀深吸一口氣,抑著激,故意幽怨地瞥他一眼,留下一句“臣妾才不信”,而后款款去了池。
借著沐浴的功夫,姜姝儀向玉珠說了今日冒出來的表弟,玉珠是從姜家跟來的,聽得也是一愣一愣,而后又有些慨:“怕是姨娘擔心姜答應一走,娘娘在世間再沒有至親了,才送了表爺來。”
姜姝儀被這句話惹得瞬間落了淚,玉珠連忙哄:“都是奴婢不會說話,惹娘娘傷心了。”
待小哭一場,再沐浴過后,姜姝儀披散著半的頭發從池出來時,裴琰還在理奏折。
但眼看是快理完了,左手邊只剩下兩三本。
姜姝儀瞥他一眼,輕哼一聲,帶著玉珠去殿了。
芳初回宮后鬧起了肚子,沒有過來伺候,姜姝儀和玉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姨娘和表弟,不知過了多久,姜姝儀已然犯困,躺在床榻上昏昏睡時,忽覺腳腕一涼。
瞬間清醒了,睜開眼看過去。
裴琰不知何時過來的,正坐在床尾,手中拿著一副金鐐銬,一端鎖在床尾的雕花欄柱上,另一端已經鎖住了纖白的腳踝。
姜姝儀想回腳,卻被欄柱牽制著,本收不回來。
立刻看向裴琰,不解地問:“陛下這是做什麼?”
裴琰沒說什麼,把的另一只腳也依法炮制,鎖在了另一床柱上。
姜姝儀想起了裴琰說的那個夢。
跟西闐國君跑了,他便把鎖起來懲罰.....
覺有那麼一點點玩砸了。
“陛下陛下,臣妾錯了!臣妾方才是故意那麼說的,只是為了氣陛下,不是真的要給表弟啊!”
姜姝儀果斷決定認錯,坐起來往裴琰邊蹭,哭喪著張臉。
只是想讓裴琰生氣后變得生機,不是想讓他喪心病狂啊!
“你如今說一句話,顧翰清稍后就會多挨一刀。”
裴琰語氣平緩,一如方才同意將料給表弟時的云淡風輕。
表弟挨刀姜姝儀也得說!
“那料真是給陛下買的啊!我若要給表弟,買了料子本不用帶回宮,只放在綢緞莊,讓人打聽了表弟的住,告訴他去取就是了!”
姜姝儀嚎完,裴琰拉過的手,才松口氣,覺得這是聽進去了,結果下一刻,裴琰就拿出不知何時從腰上下來的帶,慢條斯理地將一雙手腕綁在一起,并打了個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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