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正好整以暇地看著。

姜姝儀連忙解釋：“臣妾在家中從沒打過！”

姜婉清怯怯看了姜姝儀一眼，渾發抖地磕頭哭泣道：“是，姐姐從沒打過妾，是妾胡說了，陛下千萬不要怪姐姐，否則妾就無法在宮里存活了......”

姜姝儀氣得腦子嗡嗡響，前世姜婉清都是用這套向自己裝可憐，今生倒用來坑自己了：“你裝什麼！不就是想讓陛下誤會本宮打了你嗎？你以為陛下看不出來？”

姜婉清瑟道：“妹妹沒有，妹妹不敢，姐姐讓務府克扣妾飲食的事，妾都不敢對陛下說，又怎麼敢告這種狀，剛才只是太害怕了才一時失言……”

姜姝儀抖著手指指向：“你再胡說！”

裴琰覺得再這樣下去姜姝儀要被氣出個好歹來，終是出聲喚道：“姜姝儀，回來。”

姜姝儀趕回頭，生怕裴琰信了，畢竟克扣那事真是自己做的，一查一個準。

裴琰面倒是看不出什麼，姜姝儀連忙跑回他邊，拉著他的袖道：“陛下不要信！”

裴琰看著臉頰都氣得發紅了，不由得輕嘆一聲，屈指不用力地敲了下的額頭，嗓音里滿是寵縱：“若朕沒有這麼疼你，你今日只怕會被冤枉死。”

姜姝儀大起大伏的心緒竟就在這親昵的作中平靜了下來。

隨后就覺委屈。

好端端的出來逛個花園，結果讓人攪和了，還讓最跋扈不堪的一面被裴琰親眼看到。

裴琰看見眼中的難過，不聲地將視線落向姜婉清。

姜婉清看著姐姐和陛下親昵的樣子，早已有些呆愣住了，不知怎麼會這樣。

陛下不是個仁君嗎？

姐姐欺辱親妹，陛下不該對姐姐失，然后來安嗎？

對上陛下冷淡的眸，姜婉清這次是真的從心底瑟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預。

“姜妃是你的親姐姐。”

姜婉清也不知陛下是不是問自己，但趕應了：“是，妾與姜妃娘娘一母同胞！”

裴琰：“姜妃待好的嬪妃都盡心盡力，你說在家中打你，在宮中克扣你的飲食，你做了什麼事，讓對一母同胞的妹妹下這種手。”

姜婉清傻了。

陛下怎麼和皇后一個說辭，都從這個冤之人上找錯？

姜姝儀仗著裴琰的勢，問道：“是啊，萬事皆要事出有因，你倒是說說，本宮為何那麼對你！”

裴琰的手，輕聲：“安分些吧。”

姜姝儀這才收斂氣勢，但仍是挑釁地看著姜婉清。

姜婉清憤恨地攥五指，弱聲道：“妾也不知做錯了何事，姐姐......”

“長姐如母。”裴琰打斷：“莫說姜妃沒有做錯事，便是真有什麼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向朕稟告，唯獨你說不得。”

姜婉清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還要再辯駁，裴琰已然下令：“程守忠，去咸福宮告訴淑妃，朕先前讓約束姜常在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既然如此，便將大皇子送到文華殿去，自己好好閉門思過一月。”

程守忠連忙應聲，看眼姜婉清，又恭敬地問：“姜常在該如何置？”

裴琰面微沉，語氣帶著帝王之威：“污蔑姜妃，妄圖欺君，著降為答應，咸福宮的主位既在思過，就挪去吳貴妃的永和宮，告訴吳貴妃，若約束不好姜答應，淑妃的下場就是例子。”

程守忠恭敬應下，心中暗道一聲姜答應要慘嘍。

與溫好脾氣的淑妃娘娘相比，吳貴妃的子可難相多了，被陛下平白無故送了這麼個晦氣上門，不拿姜答應撒氣才怪呢。

姜婉清顯然也想到了此，臉霎時發白，頹然地跪坐在地上。

明白了，陛下就是一味袒護姐姐，本不聽的冤屈......

姜姝儀心中直呼痛快，正忍不住想上去譏諷兩句，便被裴琰拉著手往前走了。

心中高興得不行，不停地討好輕裴琰的手，視線也黏在他臉上。

裴琰無可奈何，在亭前停下腳步，垂眸問：“又鬧什麼？”

姜姝儀眸晶亮地仰著他：“多謝陛下給臣妾撐腰！”

裴琰面平緩：“你是妃位，不過一個常在，你能被氣到需朕來撐腰，也是朕對你教導無方了。 ”

姜姝儀拉著他的手輕哼：“不怪臣妾沒出息，是說話太氣人了，明明都把壞心思寫臉上了，卻偏要裝出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氣得臣妾悶氣短。”

裴琰：“位卑言輕，你若不愿，就會像朕方才一樣，讓連開口機會都沒有，終究還是你顧惜了姐妹之，沒有用先前對清嬪的威嚴對，才會今日這番氣。”

姜姝儀有些愣神。

回想自姜婉清宮來的種種，忽然覺得裴琰好像比還了解自己。

上說著要殺了姜婉清，可無論是新秀進宮那日的警告，還是之后以碧璽簪做試探，都是在給姜婉清機會。

乃至如今明白姜婉清就是無可救藥，也沒有選擇立刻手除掉。

怎麼能這樣呢。

姜姝儀從不是個優寡斷的人，前世看誰不順眼，下手干也是脆利落，怎麼今生這麼窩囊，看看裴琰，忽有些難過，一頭撲進他懷里。

裴琰覺到緒低落，垂頭問：“是朕說的話重了，讓你難了嗎？”

姜姝儀搖搖頭。

裴琰：“那就是為你妹妹？”

姜姝儀點點頭。

裴琰抬起的下頜，看著可憐的臉，沉默了須臾，忽問道：“你是想讓活，還是想讓死？”

姜姝儀一個激靈，下意識左右看了看，而后才反應過來皇宮里裴琰最大，被人聽去也沒事。

磕磕道：“陛，陛下什麼意思......”

裴琰角輕勾，面龐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聲線亦低沉溫和：“你覺得朕是什麼意思？”

姜姝儀咽了咽嚨，試探：“如果臣妾說要姜常......不，姜答應死的話，陛下會幫臣妾除掉嗎？”

裴琰學著的語式反問：“如果朕說是的話，你會覺得朕昏庸不仁嗎？”

他低垂著眸子，長睫覆下一片淺淺影，姜姝儀竟有片刻看不清楚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