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陸嘉也絕不可能放過他。
偶爾他會想起一些片段,想起大一的時候,在學校的圖書館,坐在他對面,時不時就抬頭看他,一臉言又止,那天晚上,圖書館閉館后,他一離開也跟著走下來。
他預要找他搭話,他都已經猜到肯定和陸嘉有關。
果然,一開口說的是:“我記得你是陸嘉的舍友,對嗎?可以麻煩你幫我給他帶點東西嗎?”
“什麼東西?”
“吃的。”
他當時故意逗:“好吃嗎?你可能不知道,嘉特別挑食,一般的東西他可瞧不上。”
大概本來很篤定的,被他一說也不自信了。
“要不你先替他嘗嘗,你覺得好吃再給他?我今天去拍視頻老板給了我兩份,我把我這份給你。”
他嗤笑了聲:“你把我當超市的試吃員了?還是皇帝跟前試菜的太監?”
葉以蘅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他不記得后來到底有沒有幫上的忙,不過就算幫上了,估計那些吃的也都被扔了。
很普通尋常的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最近總能想起來。
他還想起他去家里幫喂貓,給發布魯的視頻,偶爾恭維他幾句,不得不說還會夸人,所以他也樂意地就去做了,估計就是那時候葉以蘅對他的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還有最后一次見面,兩人站在冰箱前,那些不經意的,大概是太久沒談了,他現在想起還有點心。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明知道是錯誤的事,他絕不可能會去做。
—
六月的第一天,葉以蘅從屏杉鎮回來,當天晚上,陸嘉就坐飛機離開了清城前往倫敦。
本來要提前出發的,但為了能見上一面,拖到了最后一天才離開。
一直到月底,陸嘉才回來。
周五那天,剛下班回家,電視還沒打開,忽然布魯跑到門口那里守著,又回頭看著,喵了一聲,這才意識到陸嘉回來了。
這一個月有點像緩沖期,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反而可以冷靜下來,認真思考和陸嘉之間的關系。
經過李硯磊的事后,發現有些事真的很難解釋,就像那天想回復,結果李硯磊把刪掉了,至今都沒弄清楚整件事的由來,也沒再遇到過他。
正胡思想,敲門聲讓回過神來。
從沙發起,走過去開門,門剛拉開,就被擁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黑的行李箱在門口放著,陸嘉的手在腰間收,今天穿著白的雪紡襯衫,輕薄的布料,他的手覆在上面,隔著服,都能到他掌心的溫度。
他的呼吸打在頸間,葉以蘅聽見他悶聲說:“你有沒有想我?”
還沒回答,他又說:“葉以蘅,我很想你。”
“我這一個月每天都很忐忑。”
“為什麼?”
“你最近回我消息越來越慢了,我剛離開的第一個禮拜,你最多只隔了五分鐘就回我的消息,第二周,這個時間變了三十分鐘,到了第三周,隔了兩個小時你才回復,我要是再不回來,你是不是又不打算理我了。”
葉以蘅詫異,沒計算過這些,只是有些話題重復太多,回復得沒那麼熱切,有時看到以為自己回復了,就把手機放下,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再回復。
含糊地說了句:“你別胡思想。”
“那你現在想清楚了嗎?”
“什麼?”
陸嘉的瞳孔很亮,目中含期待。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哪怕你現在不喜歡我都沒關系,我不想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你覺得我們能走多遠?你不知道一個人只要撒過一次慌,就會有無數次嗎?”葉以蘅故意問他,“你不怕我以后再騙你嗎?”
“你還要騙我什麼?”
他不相信這段時間的相都是假的,對他的關心全都是裝出來的。
葉以蘅表變得嚴肅:“我其實現在一點都不喜歡你。我只是因為現在除了你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所以才想吊著你。如果是這樣,你能接嗎?”
陸嘉臉變了變,剛才還盛滿了期待的眼睛現在只剩憂郁,心臟泛起痛,即便是這樣,他仍舊點了點頭。
“可以。”
看他這麼認真地思考,葉以蘅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陸嘉眉頭微皺,不明所以地看著。
“你不是問我還要騙你什麼嗎,”角彎了彎,“嗯,這句才是騙你的。”
第86章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 狹小的出租屋里,墻角的落地風扇呼呼地往外吹著風,窗簾的穗子左右搖, 夕照進屋里, 影子落在腳邊。
陸嘉愣了一秒, 終于反應過來, 神高度張之下心跳如同停拍, 他不敢眨眼, 就這麼注視著。
這個答案他已經等了太久,漫長得他一度都要失去信念,以至于此時此刻他眼眶有些熱。
旁邊的葉以蘅小聲嘀咕:“聽不懂就算了。”
“我想聽你說。”陸嘉結了, 呼吸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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