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跑得太快，大半圈過去，葉以蘅實在跑不了，參加運會四百米都拿不出這速度，要是強行跟上去，明天肯定要廢了。

為了可持續發展，不再逞強，到旁邊坐著休息，等下一次陸嘉跑過來時，才又追了上去。

連都佩服自己的厚臉皮。

這次陸嘉倒是轉過頭看了一眼。

咳嗽了兩聲：“你這幾天沒去打球嗎？怎麼都沒看到你？”

自然地拋出開場白，但沒得到任何答復。

“下周就要開始分區賽了，你會張嗎？”頓了頓，了口氣，“聽他們說，很有可能會上去年的前三強隊伍哦。”

還是沒回答。

空氣里只剩下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以為他對這個話題不興趣，葉以蘅又換了一個：“李硯磊……他是不是……換朋友了，好像還是我……隔壁宿舍的。”

跑得氣吁吁，話也說得斷斷續續，可陸嘉還是沒有要理的意思，覺得再堅持跑個半圈，又得停下來休息了。

看著陸嘉的側臉，陷沉思。

他一直不說話，難不真是戴了耳機沒聽見？

剛這麼想著，一直沉默的陸嘉忽然開口了。

他說：“你不也是？”

葉以蘅愣住，指著自己：“啊？我是什麼？”

沒聽懂。

陸嘉轉過頭，語氣平淡：“你不是也有新目標了？”

葉以蘅更是震驚：“什麼新目標？”

“那個姓湯的。”

他說得云淡風輕，葉以蘅卻懵了。

“那是大一的學弟，”葉以蘅顧不上上的累，立刻跑上去澄清，“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別人？”

場很安靜，晚上風大了些，陸嘉忽然低頭哼笑了聲。

葉以蘅弄不清楚他這笑是什麼意思。

“你笑什麼？”

“笑你。”

“？”葉以蘅一頭霧水。

“你就這麼肯定？”

“肯定什麼？”

“你就這麼肯定不會喜歡別人？”

“嗯，我就這麼肯定！陸嘉，我絕對絕對不會喜歡其他人的，”跑在他后，語氣強烈且堅定，“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話音剛落，跑在前面的陸嘉放慢了速度，回頭看。

夜深沉，的頭發被風吹得凌，微微彎著腰，兩手撐在膝蓋，像是累極了，不斷著氣，可那眼神熾熱又洶涌，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目毫不躲閃。

印象中，說過喜歡他的話，陸嘉覺得自己聽了沒有一百遍也得有七八十遍。

從小到大，他得到過的示好太多了，說喜歡他的人也太多了，他從不缺，可沒有一個人像這樣把“喜歡他”這三個字隨時掛在邊，每一遍都說得那樣堅定、不容置疑。

他明確地拒絕過，表現得很傷心很難過，但第二天，還是照舊。

這兩年來，他談了三段，他又分手，再次再次分手，如此反復，仍然還在等他。

他時，就像突然從學校里消失了一樣，但每次他一分手，就會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像從來沒被傷害過一樣。

只可惜，他不喜歡，也不可能勉強自己和在一起。

他怔愣的瞬間，葉以蘅已經跑了上來，又開始吱吱喳喳地說著：“陸嘉，你知道嗎，其實今天我超級開心的。我上周去拍探店視頻被一個□□店鋪給恐嚇了，結果今天一早，我坐車經過那里發現那家店倒閉了！”

“嗯，我知道。”

葉以蘅詫異，扭頭：“你怎麼知道的？”

陸嘉停下來，擰開瓶蓋喝水。

“你不是發了嗎？”

“哇，原來你有看我朋友圈啊，”葉以蘅更開心了，顧不上喝水，聲音雀躍，“有點開心，我要再去跑一圈慶祝一下。”

說著，放下礦泉水瓶，撲騰著，又跑向走道。

陸嘉坐在石階上，看著跑遠了，夜晚的風拂過，扎高的馬尾一晃一晃的，夜空下的影子倒映在塑膠跑道上，時不時還回頭朝他揮手。

真傻。

陸嘉角彎了彎。

晚上十點，夜跑結束，回去的路上，葉以蘅只顧著和陸嘉說話，差點踩到路邊的石子摔了，幸好陸嘉手扶了一下才幸免于難。

“看路，別看我。”

他的聲音沒有往常那麼冷，和了許多。

葉以蘅點頭應了聲好，只是還是忍不住看他，此刻高興得連走路都是飄的。

到了生宿舍樓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笑意盈盈地揮手：“晚安，陸嘉。”

“嗯。”

陸嘉回到寢室，李硯磊原本還在看書，瞧見他回來，雙一蹬，電腦椅瞬時往后一。

他挪到陸嘉旁邊：“今天跑了這麼久？”

“嗯。”

李硯磊好心提醒：“你悠著點，明天下午隊里還得鍛煉呢，別太累了。”

“知道。”

陸嘉摘下運腕帶，準備去洗澡。

只是去洗澡前，李硯磊看了眼手機，忽然開口：“你說，這葉以蘅是不是真的和那個大一的新生在一起，都開始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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