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燈的時候,蘇禾的車卡著最后幾秒綠燈沖了過去。
司辰律在后面洋興嘆。
給打電話,也不接。
他給發信息:老婆,接一下電話,求求了。
信息發出去,也石沉大海。
過了紅綠燈,高遠正不知道往哪里開,司辰律把他手機遞了過來,定位系統里一個綠小圓點在移。
高遠按著上面的提示走,不由慨一句,還是司總高明。
一路朝著西郊的方向走,司辰律以為要回家,結果快到家的時候,突然停下了,位置顯示是西郊附近的一家高端的私立婦產醫院。
司辰律趕到醫院,他們第一次來,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找到婦產檢查的服務臺。
高遠上前詢問:“您好,麻煩幫忙查一下有沒有一個蘇禾的病人。”
服務臺:“抱歉,先生,我們不能暴病人信息,麻煩您直接與病人本人聯系。”
高遠:“我們一起來的,手機落我這里了,才剛上來。”
服務臺很為難:“先生,真的很抱歉,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不過現在里面只有兩位病人,如果有您要找的人,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司辰律不想在醫院節外生枝,擺擺手示意高遠算了,然后坐在一旁的等候區等著。
過了幾分鐘從自玻璃門里面出來兩個醫護人員,們邊走邊聊天:“哎呀,現在的年輕人啊,說流產就流產,對生命一點也不尊重。”
“剛做那個,都三個多月了,孩子都型能看出別了。”
“是呀,還是個男嬰,真可惜。”
司辰律騰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抓住其中一個醫生:“流產?誰?什麼?我問你呢!什麼名字。”
醫生胳膊被拽疼,嚇的快哭了:“忘,忘了,只記得兩個字…,…”
這時自門再次打開,從里面出來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
高遠:“……”
剛說里面只有兩位病人,這會兒出來一個,那剩下那個做流產的……
司辰律的手突然就缷了力道,緩緩松開了,跌坐在了凳子上。
蘇禾做了流產……
流產了…
司辰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想進去找,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之前他覺得兩個人既然不可能了,與其讓困在他給帶來的傷害里煎熬,不如讓盡快開始新生活。
可懷孕了,那種覺就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改了無期,剛來的路上他幾乎要激上蒼給了他這樣一個可以挽留的機會。
可才這麼一小會兒,從他心里剛迸發出的火焰,直接被撲滅了還不算,還要在他心口再狠狠扎一刀。
高遠扶了他一把:“司總,您別難過…”
司辰律失魂落魄:“高遠,為什麼啊?”
“我是不是錯了,懷孕了,回來找我,但我沒理…”
“以為我不了,很失,所以才流產了。”
高遠看著平日里高高在上,大風大浪都面不改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罪人。
“司總…或許,或許那個不是太太呢。”
他想安他一句,但又沒那麼多底氣。
司辰律卻像突然抓住了希,“對,你說的對,也許還沒來及呢?”
他扭頭說:“把門打開。”
服務臺的人唯唯諾諾:“先生…這門,男士不讓進的。”
確實,那道需要遙控控制的玻璃門上,著紅的,明晃晃的,男士免進。
司辰律沒再說話,長一邁,步過去,一拳砸下去,右邊半拉門,整扇鋼化玻璃裂了那種蛛網狀。
“啊!!”旁邊幾位醫護人員尖出聲,又馬上把捂住。
“司總!”高遠在司辰律要砸第二下的時候攔住了他。
“司總,您冷靜一點…我馬上讓人聯系這家醫院院長。”
后面一道巍巍的聲音:“先生,您別沖,如果您是要找里面那位做流產的病人…已經做完了,您現在進去也沒用,需要休息一下…”
做完了。
司辰律只聽到說,已經做完了。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那種心,就像心臟被人生生扯了兩半,再碾碎。
漸漸的,門里門外都聚集了人。
司辰律蹲在地上,腦袋抵著那塊隨時都會碎渣的門,右手手背指骨上,一滴一滴往下流,匯一小灘,在白瓷磚上,目驚心。
高遠也不敢勸,守在他跟前,心驚膽戰盯著那扇玻璃,萬一碎的時候,他好替他擋一擋。
醫院的院長和領導被上來的時候,要嚇暈過去了。
堂堂司氏的總裁,要是在他這一畝三分地上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倒閉那都是往好了說的。
“司總,對不起對不起,您有什麼需求,盡管提。”
司辰律不說話,就保持著那個難的姿勢。
蘇禾從檢查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醫護人員里里外外圍了一群。
踮了踮腳兒,又拉了兩下旁邊的人,才看到玻璃門外,地上蹲著一個人。
怎麼有些眼。
“二爺??!”
司辰律聽到蘇禾的聲音,才緩緩抬起了頭。
蘇禾從人群里出去,有人拉了一下,“姑娘,你別去,他剛剛…”
蘇禾腳步沒停,因為看到地上有一攤。
他的。
司辰律虛晃地站了起來,玻璃門打開一瞬間,蘇禾就沖了出來,抓著他胳膊,上下左右檢查:
“二爺,二爺,你怎麼了?”
在所有人以為即將要像那扇門一樣被一拳打的時候。
司辰律空的眼神漸漸有了焦點,半垂著眸問了一句:“疼嗎?”
他嗓子沙啞的要命,眼里全是紅。
高遠幾乎一瞬間破防,差點哭出來,他一句質問,一句責備都沒有,他問疼嗎?
高遠甚至從心里開始埋怨蘇禾,司總對太太那麼好,太太為什麼要那麼任?
蘇禾懵懂著:“還…還好,有一點不舒服。”
耦合劑有點涼,探測頭在肚子上的時候也不舒服。
司辰律怕他這個樣子會嚇到,努力扯了扯角:“嗯,那我送你回家。”
“不要,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了,門和你有仇還是手跟你有仇。”
司辰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蘇禾又問:“那是我和你有仇?”
司辰律這才搖了搖頭:“沒有。”
剛還暴無比的男人,現在就像一個打了敗仗的雄獅,連都耷拉下來了。
蘇禾揚著臉朝他笑,又帶著希冀:“二爺,那你現在都知道了,你開心嗎?”
司辰律哽住,開心嗎?
你看我像開心的樣子嗎?
我盡量不哭行嗎?
“我…老婆,對不起,讓你苦了。”
蘇禾往他跟前拱了拱,邀功似的:“是,醫生說現在還好,但到了后期月份大了雙胎是要比別人辛苦一些的。”
“可我覺得很好啊,我們一次就能有兩個孩子哎,你難道不歡喜嘛?”
眼睛亮閃閃的看著,等著他的答案。
司辰律眼睛緩慢眨了一下,然后有些遲鈍地看向旁邊的高遠。
他幻聽了嗎?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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